“算了,朕都等了八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也不需要你彻底拔掉太后,只要撼动她的地位,让朕有机可趁。”
“我说了我是无法预测结果的。”
人心隔肚皮可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能彻底洞悉人心的人存在,也肯定不是卓青芸。她靠的只是一点生活经验而已,夹缝中求过生存的人,多少都会看点人的脸色。
“那你告诉朕,这次下毒的人,你都怀疑谁?咱们要不要把人揪出来,当做下一次的目标?”
“我是真的不知道。”卓青芸转过头,不理会满眼求知欲趴在桌上的明靖轩,真是孩子心性,一会儿什么烦恼都没有,一会儿又怒目切齿的烧出两把火。整理一下衣服,扶正桌子上的茶杯,卓青芸说:“天黑了,青黛就要回来了,你回去吧。”
“朕今晚就要在这儿,这皇宫都是朕的地盘,你是朕的答应,不如就今晚服侍朕歇息,好不好啊……”明靖轩站起来一步步靠近卓青芸,脸上戏虐放荡的盯着卓青芸。右手的拇指轻轻擦过嘴唇,挑着眉毛,一脸你懂我说什么的走着,活像是电影里的反派。
卓青芸巍然不动的坐着,面不改色的问:“皇上武艺高强,身边还有韩统领做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打人打哪儿最疼吗?”
明靖轩收起调皮的神色认真的思考,背部、胸部、腹部都很疼,应该看打人的人功夫如何。
然而卓青芸给了另一个回答,这女人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簪子。从桌下伸了出来,银光堪比那把匕首,簪子所指之处让明靖轩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捂着紧要部位退后几步:“你这女人也太狠毒了。”
“答案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打哪儿最疼,但我知道打哪儿会让男人一生都站不起来。”说到站字,卓青芸眯着眼,一脸的不跟你开玩笑。
无奈的跺着脚,明靖轩频频后退,打开窗户临走时还用手指着卓青芸。
一身便衣的明靖轩背后发凉的潜入自己的蟠龙殿,拉开床上的被子,让韩毅林赶紧滚起来。韩毅林也很害怕好不好,这么多年他尽心尽责的当羽林卫,可今天却要假扮皇上。替皇上卖命暗中对付太后,和假扮皇上睡在龙塌,其中的区别是很大的。而且皇上说好是去朱秀宫查探卓答应的底细,怎么这幅样子跟打了仗回来一样?
“快别提了,那女人就是个恶魔。她今天威胁朕,威胁,朕,她她她……”
“她?怎么了?”韩毅林来看,卓答应是很聪慧的,是那种不惧危险的女中豪杰。不过性格冷清了点,心有城府,这些姑且当缺点,也算是优点。跟她接触,比跟这宫中的女人接触好多了。至少卓答应可不会绕弯子,不去招惹她,她也不会对付你的。虽然这宫里的人没招惹她,她也在对付,但终究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吧?
明靖轩几次开口想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本来就够丢人了,可不想被韩毅林抓住把柄。挥挥手让韩毅林回去当差,爱干嘛干嘛,他要休息了。
被明靖轩这么闹腾一下,卓青芸反而没了睡意,有些饿了。收拾好桌面,将水擦干净后推开门,只见青黛已经站在院子门口。
打开的门也吓了青黛一跳,她连忙俯下身:“奴婢只是守着门,今天这番不安宁,怕是有客人来会打扰小主休息。”
“的确是有客来,不过已经走了。我有点饿了,你呢?”
“奴婢不碍事。”
“一起吃点吧,今天够忙的。”
自从尚膳坊三天两头忘了差人送食物来,青黛便在没人居住的偏远房间起了炉灶,平时都去尚膳坊弄点柴火和蔬菜备着,这是非法的但也没人管,总不至于在皇宫还有人饿死。如果尚膳坊不乐意的话,还是要银子来疏通,卓青芸帮忙烧着柴火,火光辉映下的青黛在炒菜,她的手腕上空空如也。前些日子,卓青芸记得青黛还有一个玉镯来着,差点送给潘太医,不过人家没要。
“我不是说过别为我破费了吗?”
青黛赶紧随着卓青芸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腕,暗暗谴责自己没藏好:“主子哪里的话,吃饭穿衣怎么能算破费呢,这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的话,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卓青芸的愧疚更甚,喃喃的说:“我该弄点钱,不然真的饿死也没人管。”
长寿宫三更半夜仍未熄灯,理应高高在上的顾蓝钰此刻跪在地上哭的似个泪人:“姑母,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自从进宫以来,您都告诉我要收敛,不可盛气凌人。可皇上就是不来泰安宫,我几次去蟠龙殿求见,那何道宁都以政务繁忙为由将我打了回来。皇上根本就没什么政务,他能有什么政务,那都是借口。我想让皇上知道我也是贤良淑德之人,对陈婕妤是仁至义尽,连她皇子出生都顾及到了。我是真的没有下毒,姑母一向了解我,我是不会那么做的。就算我要做,我也肯定会提前知会姑母一声,绝对不敢私自做这么大的事。”
顾太后一拍扶手,扶着额头大声的吼道:“好了,哭哭啼啼有什么用。哀家知道不是你,你也没那个胆子,做的都是些蠢事,没有半点样子。往后让丁嬷嬷到泰安宫给你当差,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首先就要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贤良淑德,就从你这个说话的口气开始。一口一个我,一口一个你,还什么皇上没有政务,就你这口德怨不得后宫没有一个帮你的人。丁嬷嬷,往后好好教她什么叫尊卑有序,这要是没学好,还相当皇后,不去冷宫就不错了。”
丁嬷嬷铁面的点头,说话简短:“是。”
“姑母,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你说过我进宫是可以当皇后的,像您一样,为顾家遮风避雨。”顾蓝钰脸上委屈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