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之争有来以久。全国到底有多少个杏花村,有人说十几个,有人说二十几个。总之很多。
杏花村之争主要发生在山西汾阳杏花村安徽贵池杏花村之间。别的地方不成气候,不具实力。
一个清明节,两个杏花村。
每到清明前后,人们时常想起那“杏花、春雨、江南”的情景。那温暖扑面的春风,那迷迷濛濛的细雨,那村前村后含笑迎人的杏花,那湿漉漉的石板路,那小路两旁的小酒店——尤其是杜牧那一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更是把清明、酒、杏花村边接在一起了。
两个杏花村争论不休。
安徽贵池杏花村说,第一、“清明时节雨纷纷”所描绘的清明时节情景,正是江南风光,应指江南早春景象,绝非华北地区黄土高坡上的山西汾阳景色。第二,说杜牧《清明》诗中的“杏花村”在山西省汾阳县境内,严重违背史实。据历史记载,杜牧当年曾在池州当过两年刺史,对当地情况熟知。该诗所指“杏花村”在安徽省池州市境内的贵池,自古以来,在我国志苑中为村立志者只有池州杏花村。
山西汾阳杏花村说,公元830年左右,唐代大诗人杜牧由并州南返,路过汾州杏花村,写下了脍炙人口的《清明》诗。且杏花村酿酒始于北魏,已有1500多年历史,汾酒又为中华名酒。
安徽贵池杏花村说,我们那里也酿酒,两《唐书》本传和《杜牧年谱》均没有杜牧到过汾阳一带的记载。
汾阳说者举杜牧《并州道中》一诗为证,贵池说者又说《并州道中》也并不可靠。
……
山西杏花村汾酒欲借“小杜”扬名,原也无可非议,但似乎杏花村更应该在烟雨中的江南。是的,自古为村立志者只有池州杏花村。据说,其境内的杏花村唐代古井“黄公井”就是历史见证。
“官司”一直打到国家工商总局。
2001年,一位欧洲华商在池州申请注册“杏花村”旅游服务类商标,而此前已拥有“杏花村”酒商品类商标的山西汾酒公司随即向国家商标局提出异议。
2002年9月,就在国家商标局发布“杏花村”旅游服务类注册商标初审公告期间,山西杏花村汾酒厂股份有限公司先后于2002年9月29日、11月17日两次向国家商标局提出异议。
接到山西方面提出的异议后,国家商标局极为慎重,先后经过审核和复审两个阶段,一直到2009年11月23日,审理终结,核准安徽省池州市黄公酒泸餐饮娱乐有限公司注册“杏花村”旅游服务类商标。历时7年多的“杏花村”商标之争才尘埃落定,而杜牧笔下的“杏花村”也从此一分为二,酒是山西的酒,村是安徽的村;“酒”在山西,“玩”在安徽。
但又有学者提出异议。说,如果再深入一步探究,《并州道中》尚见于杜牧《樊川别集》,而《清明》一诗,《樊川诗集》、《别集》和《全唐诗》却都没有收录,所以难免有人怀疑此诗是否真系杜牧所作。
学者们说,从读诗的角度来探讨“杏花村”,认为杜牧所说的“杏花村”与地名并无关系。
学者们认为,在没有更可靠资料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姑且将《清明》当做杜牧之作来读。“杏花村”三字,杜牧诗外,还见于唐时其他诗人诗中。许浑《下第归蒲城墅居》有句云:“薄烟杨柳路,微雨杏花村。”薛能《春日北归舟中有怀》有句云:“雨干杨柳渡,山热杏花村。”温庭筠《与友人别》有句云:“晚风杨叶社,寒食杏花村。”宋代大诗人苏轼《陈季常所蓄朱陈村嫁娶图》也有句云:“我是朱陈旧使君,劝耕曾入杏花村。”因为朱陈村在徐州,所以又有人欲以此来证明杜牧所说的“杏花村”在徐州。其实,杜牧诗中的“杏花村”,并不是村名,而是指杏花盛开的村庄。
理由是,我们如果多读一些古典诗词,就可以发现,古代诗人们作诗,对于如村名山名之类地名,诗题和序中一般实用其名,而诗句中却少实用,往往是以景色或特点来代替其名。我们假设那个有酒肆的村庄叫“北辛村”,杜牧诗句如果作“牧童遥指北辛村”,便显呆板无味,而作“杏花村”,则景象明媚,意境顿出。此即古人常说的诗贵含蓄、忌直白,亦即今人所谓意象须佳。杜牧的《清明》诗,与许浑、温庭筠等人诗,因为均是春日之作,其时杏花正开,所以多与杨柳对举,指开有杏花的村庄为“杏花村”。宋代名词人周邦彦《满庭芳·忆钱唐》之“酒旗渔市,冷落杏花村”、王沂孙《一萼红》之“罗浮梦觉,步芳影、如宿杏花村”,显然均指杏花盛开的村庄。清代名家朱彝尊《虞美人·寒食太原道中》有“今年寒食又横汾,又听饧箫吹入杏花村”句,是汾河两岸多有“杏花村”也。这种写法常见于古人诗中。与“杏花村”用法相类者,是“黄叶村”。苏轼《书李世南所画秋景》:“扁舟一棹归何处?家在江南黄叶村。”陆游《枕上偶成》:“放臣不复望修门,身寄江头黄叶村。”又《夜行宿湖头寺》:“卧载篮舆黄叶村,疏钟杳杳隔溪闻。”清代敦诚《寄怀曹雪芹》:“残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还有“绿杨村”,如李商隐《越燕二首》:“将泥红蓼岸,得草绿杨村。”雍陶《塞路初晴》:“新水乱侵青草路,残烟犹傍绿杨村。”诗人并不是说某村庄之名为“黄叶村”、“绿杨村”,而是以所见之景言之。这样的用法还很多,如顾况《听山鹧鸪》:“夜宿桃花村,踏歌接天晓。”李商隐《赠从兄阆之》:“荻花村里鱼标在,石藓庭中鹿迹微。”来鹄《宛陵送李明府罢任归江州》:“ju花村晚雁来天,共把离觞向水边。”翁洮《和方干题李频庄》:“海气暗蒸莲叶沼,山光晴逗苇花村。”方干《阳亭言事献漳州于使君》:“平明疏磬白云寺,遥夜孤砧红叶村。”此外还有“桃杏村”、“橘柚村”、“薜荔村”、“苎萝村”等等。更多见的是“夕阳村”,指夕阳下的村庄,而绝不是说那个村子叫“夕阳村”。诗人作诗的这种手法或曰习惯,至今亦然,如海南诗人周济夫,便曾以“楝花村”指其家所在的加道村。
由上述可知,杜牧若深秋时节重经作《清明》诗之地,并又有诗,则前曾沽酒的那个村庄,便不再是“杏花村”,而为“黄叶村”或“菊花村”了。明乎此,便知道杜牧所说的“杏花村”与地名并无关系。
不论汾阳、贵池,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的杏花村,作为文化开发或商业宣传,而借杜牧“杏花村”一用,如杏花村汾酒集团早已将牧童杏花作为汾酒商标,20多年前贵池县政府也提出“将杏花列为县花”、“把贵池变成杏花城”的构想,都无不可。但大可不必为一并非村名的“杏花村”而徒费笔墨、交争不已。
据说全国有二十多个杏花村,杜牧所说的“杏花村”究竟是哪一个杏花村?为什么一定是指贵池的这一个,而不是汾阳的那一个呢?不仅是商界的热门话题,也令文坛感到困惑和迷茫,当今学者们更是争论不休。至令没有定论。
杜牧诗中的“杏花村”究竟在何处?还是留待专家学者去考证、去讨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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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志新还带春生去了贵池附近的一些景点,牯牛降等。就不一一叙说了。
表弟志新还把自己在贵池的第一女朋友介绍给春生认识,可惜后来他们分手了。
表弟志新的第一女朋友名字叫巧珍。
巧珍个子不高,端庄文静,表弟志新对巧珍说:“这是我表哥。”
家珍微笑着低下头,羞红了脸。
这是表弟志新的第一次恋爱。表弟因为人勤快,手艺好,打动了皖南女孩子巧珍的芳心。
表弟志新也很喜欢家巧珍。
巧珍爱表弟吃苦耐劳,有一身好技术。
表弟爱巧珍人实在,脾气好,性格温柔。
他们两情相悦。
巧珍不是贵池人,是农村上来的女孩子。巧珍的叔叔当兵转业后,在贵池保险公司担任领导,后来把侄女弄到汽车修理厂学做喷漆工。
汽车修理厂无论是钣金工,还是喷漆工,都是农村人。这样的工作当时城里人是不愿干的,他们嫌脏嫌苦,农村人当然求之不得的,没有一定的关系还做不到的呢。
表弟志新和巧珍差不多时间进的汽车修理厂,他们在一起做事情两年多,日久生情,彼此相爱了。
巧珍的家其实就在郊外,汽车修理厂没事做的时候,巧珍时常带表弟志新去她家。
对十八九岁的表弟志新来说,长年在外,心灵深处自有一份孤寂,表弟渴望亲情,渴望家庭的温暖,所以很愿意去巧珍家。
巧珍是长女,下面有三个妹妹,二个弟弟。皖南的计划生育很糟糕。
表弟志新每次去的时候,总会主动帮巧珍的父母干些农活,表弟是个勤快的孩子,巧珍的父母打心眼里喜欢他。
可是巧珍在保险公司的叔叔坚决反对,反对侄女嫁给外地人,而且这个外地男孩子还是农村人!巧珍的叔叔要把巧珍嫁给贵池城里人,要帮她跳出“农门”,变成名符其实的城里人。
贤惠而软弱的巧珍不知所措,叔叔对她有恩,她的工作是叔叔给的,叔叔没有女儿,拿她当亲生女儿。她不忍,也不敢伤叔叔的心。
巧珍非常痛苦,流着眼泪问表弟:“怎么办?”
表弟志新求助师傅朱良,师傅没有帮他出主意,想办法。
师傅朱良怕惹火烧身,保险公司的所有事故车辆都是他们修理厂修的,只要巧珍叔叔一句话,修理厂就有可能失去这一块业务。师傅装着很为难,不理不问,任由徒弟的感情自生自灭。
表弟志新还有一条路可走,带着家珍私奔,远走高飞。可是当时表弟羽毛未丰,还不能独当一面,也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只有依靠师傅。如果他们不顾一切好下去,师傅朱良完全有可能为了保全自己,丢卒保车,大义灭亲,将表弟驱逐,赶走。
纵然表弟志新愿意放弃一切,他也不忍心连累巧珍,不想眼睁睁看着巧珍跟自己受苦,重新回到家乡的土地上。
表弟志新不想太自私,他爱巧珍,只能把这份爱深埋在心底。表弟甚至反过来劝巧珍顺从叔叔的意愿。
再后来,表弟志新受师傅朱良“派遣”,去青阳开辟新“根据地”。
因为这一次恋爱,表弟志新也想离开贵池,不再和巧珍联系。
分手的前一天晚上,知道表弟志新要走,巧珍最后一次来找表弟。表弟其实是不想让她来送的。
巧珍又一次哭了,她说,志新你不能走,不要丢下我。她说,志新我离不开你,今生今世忘不了你!
表弟志新能有什么办法呢?看到巧珍哭,他的心都碎了。
表弟志新不会怪巧珍,他要怪就怪命运,怪自己农村户口的命。
表弟志新说,好好活着,我们还小,人生的路长着呢。
表弟志新说,人生不仅仅是爱情,爱情不是全部。
表弟志新说,忘记我吧,忘记这一切,好吗?
表弟志新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如此。
巧珍说,要走你就带着我一起走!
巧珍说,有一天我一定会去找你!
痴情的女孩子啊,表弟志新可怜巧珍,这样的分离,教一个女孩子如何能够承受?
这就是表弟志新凄美的初恋。
初恋是什么?初恋首先是喜欢,是全身心的喜欢,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初恋只开花,很少结果,十有八九是不能成功的。唯其如此,初恋才更珍贵,才更难忘。
人生没有爱,就象春天没有花,没有花的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还有什么值得流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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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要走了,表弟志新送他到贵池码头。
“师傅说,‘大大’想师娘的糊涂‘心思’,”临别前,表弟志新突然忧心忡忡告诉春生,并且说,“师傅很生气,为了这件事情,师傅曾经说过要赶我走。”
师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春生沉默不语,这件事情很难说,有多种可能。
“你怎么不说话?表弟志新又说,“老表你说,这个事情有可能吗?”
这个事情真不好说,春生依旧不语。
“会不会师傅想赶我走,故意找借口?”
“有可能,”春生顺着表弟志新的话,吞吞吐吐地说,“也许师傅想以这种‘莫须有’的借口赶你走。不过,也说不准。”
‘大大’就是伯父,表弟志新的伯父也就是春生的大舅。背后说自己长辈的是非,或者怀疑他们什么,这不是春生和表弟两个人的性格。
“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表弟志新说,“老表你帮我拿拿主意。”
春生和表弟志新平时无话不说,他们表兄弟比亲兄弟还亲。春生略长一些,从小在一起玩,干什么事情,乃至偷什么东西,一般都是春生拿主意,做决定。
春生暑假里想看书,又没钱买。一次,春生便鼓动表弟志新跟他划船到河对岸的乡间小学里,撬老师的办公室,偷学校的图书……
“也许是师傅的疑心,也许师娘瞎告状,也许大舅真有这个想法,也许是师傅想试探你,为赶你走找借口。不过,最后一种可能性不大。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岳飞是被秦桧用‘莫须有’的罪名害死的,但师傅如果用这个借口赶你走也实在太蠢了。所以我看不像。那么,如果大舅真有这个企图,师傅的愤怒应在情理之中。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古人又说,杀父之仇,辱妻之恨,不共戴天。”春生由此推出结论,“所以,你千万不要去管这件事情,不要向师傅做任何解释,更不要为大舅争辩。不管是真是假,有没有这件事情,你都不要管,只管拿耳朵听就是了。你只能沉默,只能装聋作哑。你唯一要做的,是如何修复和师傅的关系——要主动找师傅沟通,多沟通,诚恳地说,反复地说,‘大大是大大,我是我。虽然我是大大介绍的,但我们师徒情同父子,望师傅念我们师徒一场。我们师陡关系不是一天,我们的缘分,我们的感情,不会因为大大的原因而发生改变’……”
春生最后说:“总之,你——要用情感人,感动师傅,师傅才会以情留人,留你,你们才有师陡可能会化干戈为玉帛。”
春生说了许多,不是春生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的智商比表弟高,而是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有这个义务帮助情同手足的表弟出谋划策,出主意,想办法。毕竟自己年长一点,书也多读一点。虽然是空谈,虽然是一些务虚不务实的空话。
“嘟——”汽笛一声长鸣,江轮离开码头,表兄弟挥挥手,再道一声:“珍重,再见!”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