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老爷和二少爷遇见麻烦了,求雪梅妹妹转告你家小姐,快救救他们吧!”录儿慌慌张张地找到雪梅,急的嗓子眼儿都要冒出来了。
听说江颜溪遇见麻烦了,雪梅也很慌张,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别慌,天又没塌下来,看看发上了什么事,能不能补救。”因为知道雪梅的为人,她不可能“事不关己高高高挂起”,所以录儿非常放心。从容的雪梅,让他非常钦佩,他也马上静下心去见紫芩。
紫芩正在写稿子,被突然推开得房门毫无感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西洋时钟的滴答声,这是紫芩房间的常态。紫芩正打开思路,被雪梅和录儿的一声“小姐”惊醒,紫芩搁下笔,迷茫地望着门口仓皇的两个人,揉了揉太阳穴问:“什么事?”
两个人对视了一秒,雪梅示意录儿说,录儿会了意说;“小姐,今天早上老爷应薛老板之约,带着少爷去茶楼谈公事。少爷开始不愿意去,在老爷的‘威逼利诱’下才不情愿的去了,为以防万一让我秘密跟踪,便于搬救兵。没想到,少爷料事如神,真的发生了大事——”
江玉清受刘冠之约携带江颜溪来到永福茶馆包间谈公事。刘冠之是富商的儿子,因不学无术先后捧戏子赌博败掉父亲二十万大洋。后面痛改前非在父亲投资下自己租了三十九亩地生产蓖麻、大豆、红薯、棉花、玉米,也雇了一百个农民,有长工十八个,短工二十七人,佃户有五十人,打杂五人。始所有人都等着他的蜕变,前几年虽然处于亏的状态,但是已经正式有利润了。但是刘冠之并不满足,他暴虐贪婪的本性无法掩饰了,他开始拖欠工资,把东西卖的很贵。当然这些事迹江玉清都听说过,他也确实缺原料,他想赌一把,但他不知道刘冠之要自己的儿子干什么。他想看看刘冠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殊不知刘冠之比豺狼更可怕。刘冠之说想要招江颜溪当总经理,并会支持江氏集团。
江颜溪本身不喜欢这个刘冠之,更不要说与他合作了。江颜溪表现出了一点不愉悦,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杯,想要父亲帮自己推掉,自己本身就是被逼过来的。接着刘冠之竟然讨好般的“为他着想”。后来他的本性暴露出来了,他明确表示要江玉清推掉陆家婚约,他想娶紫芩。这时江颜溪怒了,作为哥哥的他来这里本就想帮助父亲一把,这样的话妹妹也不必委曲求全,这样妹妹就能开开心心。当然江颜溪和刘冠之撕破脸了,刘冠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就爆出江颜溪带领着学生罢课游行的事件,威胁江颜溪将他逮捕。江玉清拎清了事情的轻重说会考虑,刘冠之刚想拍手叫好,但江颜溪表示没有商量的余地。满屋子的弹药味,江玉清也不很舒服,他也不是“软豆腐”。这样,江家父子和刘冠之彻底撕破脸。
僵持了一会儿,本来江家父子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刘冠之拿出一封《棉花采购合约书》,笑吟吟地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同一个城市的商人,以后还有商务来往,别闹的那么僵嘛——来,这合约书二位请过目。”江家父子早已对刘冠之没有任何信赖,合约书看都没有看,江玉清表示:“江氏永远不会和刘冠之合作!”这样的江玉清让刘冠之和江颜溪非常惊诧,毕竟在他们的心里江玉清是一位为了商业可以拼命的商人。毕竟,当前棉花原料是非常难找到供应商的①,八月至九月江氏接的收购单不下两千,期限至春节,毁约金高达3万大洋!仅仅靠市民供应一点点棉花简直是杯水车薪,这次江氏真正面临巨大的困难。
刘冠之吃了瘪,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他立刻招来了手下,“请”来了警察,一群警察装扮的人员围住了。
“刚刚有人报案看见学生运动的激进分子。”
“这里。”刘冠之指着江颜溪说道。
“是我,我接受调查,但这件事全是我一人指示,责任只在我一人身上。”江颜溪看着这一伙人轻蔑一笑,站起来,“我真为这个时代的警察感到悲哀,公务人员竟然会怕小小的无赖!”
“‘子不教,父之过’要抓就抓我吧!娃娃还小不懂事。”江玉清护子心切想要江颜溪闭嘴,连忙拦下警察掏出上等烟包和一点银票。
一位警察想要伸手去拿,看见刘冠之的眼神,说:“这件事关系重大,主谋、助手一并扣押!”
江颜溪怒了,挣扎着:“不是答应不牵涉到其他人,这件事与其他人无关,快放开我父亲!”
“若不是我在背后给他支撑,他一介文弱书生哪来的胆量做出这样的事?”警察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说,“既然都坐在这里,你们三个人一定有关系,为不漏掉任何一个激进分子,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紫芩急的坐立不安,那可是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这些年父亲积累的人脉,若是父亲,他们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也会多少帮一点的。而现在,紫芩什么都不管了,她披上大衣往母亲房间走去。
“雪梅,你去买点礼品去!”
“录儿,你随我来!”
①困难在1920年秋季开始,当时棉价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波动,原棉价格上涨,棉纱价格下跌。1920—1921年由于气理候恶劣,棉花歉收,这时,正在全速生产中的中国纺纱厂的原棉消耗量,却从1918年的270万担增至1922年的630万担。②中国纱厂不得不进口越来越多的原棉(1922年达110万担,几乎占其总消耗量的1/3),因而感受到世界范围价格上涨的影响。1920—1922年华北各省的饥荒,1922年吉林、四川、福建的内战都减少了棉纱的销售量,1921年,纱厂每包棉纱尚可获利25两,到1923年每包要亏本15两。许多纱厂都减产。安装一两年前订购的纱锭增加了生产能力,但停工的机器数目也随之而增加。但是,与此同时,日本的纱厂却继续日夜开工,付给股东们30%的红利。大多数英国纱厂也避开了这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