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玫站在键盘前,十指充满韵律地在按键上轻轻舞蹈,略显诡异的电子音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愁思。与此同时,高山脑海中闪过前世的自己因苦苦思念某人而导致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以泪洗面的模样,轻声开唱,他的声音包含情感,:
“嘿~睡了吗~
很久没通过话~
天~快凉了~
被子盖好了吗~
……”
台下,除了歌曲的声音再无其他,有些观众甚至连喝酒都停下了,他们神情专注,都看向舞台中间,那个被灯光照耀下的少年人。
舞台后方,坐在架子鼓旁的狄安娜看着高山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然后拿着鼓棒不轻不重地敲了起来,高山随着鼓点的节奏,声音微微加重,带着沙哑地唱道:
“翻过了青春才发现你流连过的篇章永不凋谢
捱过了四季才明白你就是我追随不落的日月
我曾经多么的无知~~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
歌曲中,那一份对曾经爱人的追忆和简单纯朴的怀念已经透过耳朵,唱到了人们内心深处,‘翻过了青春才发现你永不凋谢,捱过了不知多少个四季才明白你就是我心中的日月。可我曾经是何等的无知,我已经失去了你。’
歌曲仍在继续,高山也陷入追忆,颤音若隐若现:
“在你的怀里~才可以做梦活得像个孩子~
原谅我年少不羁~半世流离形影只~
没桨的船已废弃~不要让我沉下去~
……”
这首歌,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她描述了作者对曾经一份爱情的不舍留恋和追悔情绪,与一句著名诗句的意思很贴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很符合高山前世的情况,他就是因为当时年幼无知,错过了某人,所以才悔恨终生。
尤其是歌曲中的某句;‘原谅我年少不羁,半世流离形影只,没浆……沉下去’。这句话要是换做高山来解释,那意思就是;‘我只能原谅年轻时候的我犯下的傻比错误,尽管他让以后的我单身了这么多年,但不原谅又能怎样呢?我还能抱着这些悔恨与错误,和他们一起死吗?’
除此之外,这首歌也可以理解为;作者对一份注定无望的爱情仍死皮赖脸的挣扎状态。‘我曾经多么的无知,我已经失去过你,但这次!我绝对不会失去你的!’所以,又与这辈子高山的状况很像。不得不说,这歌很有意思。
歌曲进入间奏,舞台左侧的石韫頔微微低头弹奏着贝斯,发出低沉地轰鸣声,她那双无人看见的眸子里很是惘然,也陷入了歌曲的情绪。高山思念她,她又何尝不思念某人呢……
台下,一些女观众则小声议论,有些已经吸着鼻子,红了眼眶。
“哎呀,小山怎么又写这种歌了!。”
“好讨厌啊!又害我流眼泪了!”
“我就纳闷了,你说小山这么大点,也没谈过恋爱,怎么总会写出这种哀痛入骨的情歌呢?”
“这是红叶舞厅第一大未解之谜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啊?未解之谜?第一大?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
“当然……哎呀!一会再说,现在听歌!”
此时,间奏已经结束,高山缓缓撩动琴弦,再次开口唱道:
“Baby~感谢你~还听我说话~
我~恨自己~带给你伤疤~
我曾经多么的无知~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在你的怀里~才可以做梦活得像个孩子~
原谅我年少不羁~半世飘零形影只~
折翅风筝在哭泣~不要让我随风去~
……”
音乐骤然激烈起来,重重的两个鼓点之后,高山表情不再哀伤,变得决绝,同时拔高音量,嘶吼着唱道:
越过了高山才发现那里的雪莲没有你更纯洁
跨过了海洋才明白那里的飓风没有你更狂野
翻过了青春才发现你流连过的篇章永不凋谢
捱过了四季才明白你就是我追随不落的日月
……”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和音量一下提升,那股爆炸的劲儿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观众们都愣了。但紧接着,高山迅速吸了一口气,双手放开吉他,握成拳头举过头顶,竭尽全力地呐喊:“Wow~~~~~~~”
其他三女也一起开口和声:“wa~~wa~~wa~~wa~~wa~~~”
高山没停下来,双腿微张站立着,左手放下,右手指向台下,眼神一往无前,仿佛对什么势在必得,嘹亮高歌:“Yeah~~~~~~~~”
“wa~~wa~~wa~~wa~~wa~~~”
“Wow~~~~~~~”
“Yeah~~~~~~~~”
现场气氛在歌曲的结尾被瞬间引爆,谁也没想这首歌前面还‘一副我是抒情’,‘我好悲伤’的架势,但到结尾却一下劲爆起来了,高山吼的这两嗓子,效果好的不得了。还真就像如飓风一般,刮遍了整个红叶舞厅,把所有人刮了一个透心凉。
“这TM才是小山!”
“带劲儿!”
“最后的高潮应该多唱两遍!”
“啪啪啪啪~”
一曲完毕后,更加热烈的掌声席卷而来,如果说刚才的大吼是飓风,那此时的掌声就是群雷,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却怎么也不下来。
高山令人揪心的唱腔,饱含深情的投入,和这充满诚意而又平淡中带着绚丽的歌词,感动了现场的所有人。不仅是客人,还有保安、舞厅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有两位照常巡查的民警同志。
“谢谢,谢谢。”高山等掌声停下后,鞠躬致谢,咧嘴笑道:“说起来还是挺巧的,刚才晚秋姐唱了《四季歌》,而我这首歌里也含有四季这两个字,词义还和那个差不多。我这是;‘捱过了四季才明白你就是我追随不落的日月’。”
“晚秋姐那个是跑过了四季之后,才明白自己追寻的到底是什么。而且两首歌的主题,两者所追求的东西都一样,那就是;爱。”
高山说完话,又哈哈笑道:“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站在他旁边的石晚秋抿嘴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话。
“吁~~~”台下嘘声一片,明显对高山的自吹自擂很不感冒。
“不是心心相印吗?”有一位男同志高声喊道。
“还心有灵犀呢!”
“哈哈~”
高山咳嗽两声,没想到刚才说的话把自己还给套里了,用余光瞄了两眼石晚秋,见她面色如常,也就镇定下来:“行了啊,《我绝对不能失去你》第二遍。”
……
之后,高山又唱了几首以前自己写的校园民谣、或者清新励志的歌曲,便结束了这场演出。五人从后台走回工作区域的化妆室。却在门口见到两位中年男人,他们看高山等人过来,立刻露出笑脸相迎。
“小山,你们今天的演出可太精彩了啊!”
“是啊是啊!每首歌都是那么经典!”
“我觉着那首《爱情酿的酒》不错。”
“恩…《四季之歌》和《我绝对不能失去你》更合适!这两首歌我绝对完全可以放进一张专辑!”
“对对对!”
高山看这两人聊得热闹,笑眯眯道:“不卖!今天的新歌都不卖,从此以后估计也不能卖了。”
眼前这两位男人,就是内地两家小型唱片公司负责收歌的员工,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高山卖过他们俩首歌曲,又是机缘巧合之下,借着这两首歌红了两位在前世不怎出名的小歌星,于是,这俩人就赖上他了。每当高山在舞厅唱新歌的时候,这二位肯定到,等他演出结束,他们就要和高山商量商量能不能卖歌了。
除去那两首,之后高山又卖了他们两首,但到现在,脑子里剩下的歌都是他十分喜欢,打算自己唱,或者做礼物想送人的,所以,他不打算再卖歌了。
“这个事儿以后就看缘分吧。”高山心里如此想着,对愣住的二人说道:“李哥、王哥,以后我就要出专辑了,自己唱还来不及呢,恐怕卖歌的机会就很少了。至于今天唱的这两首,那都是我非常喜欢,所以也不会卖的。”
其中一位想了一下,看向石晚秋:“不知道石小姐那首《四季之歌》……”
石晚秋摇头道:“不卖。”
这二位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他们身为小公司,签约歌手都不多,现在最红的恐怕就是那位唱了高山作品的幸运儿,而且歌手的整体实力水准和大公司还是没法比。不说别的,就算这首四季歌让他们旗下的歌手唱,恐怕也没石晚秋唱得好,所以说,人家不嫌你给的钱少,也嫌你糟践自己的作品,不卖也是情理之中。
“唉,那好吧。”一位稍微年长些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好奇地看向高山:“小山,容我好奇问一句,你和哪个公司签约了?”
“没签呢,你听谁说我签约了?”高山很奇怪。
“那你说出专辑…难道是与其他公司合作?”
“嗨~不是。”高山摆摆手:“我打算和我两位师父合伙开一家唱片公司。”
“啊?”这两位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