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这么一长段的话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脑袋晕沉只想睡觉。厉娜说今天饭就吃到这吧,账我来结你赶紧送厉娜回家,到了家里再给我们第一时间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我躲在苗争的怀里声嘶力竭,我挣扎着说苗争,求你别扔下我,送我回家行吗?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睡了一道,我醉得快醒得也快,何况今天这回我并不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纯粹是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说你回去吧我酒醒了,今天的事对不起。
我站在单元门里看着转身走掉的苗争心里却感觉空空如也没了安全感,我说:“你能上楼陪我坐坐吗?”
他第一次进我房间,问你家没暖气吗,屋内怎么这么冷?我说有暖气,但一直都不是很暖,房东说廉租房都这样配套设置不全,管道质量差所以供暖就不好。苗争说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等苗争再回来他手里拎了一个新的电暖气,说有了这个你整个冬天都不会感觉到冷了,我现在住的房子里就放了一个,我靠它把室内温度提高了五六度。我说这东西费电,我不用。他说它比空调省电,一个月花不了你几块钱,你感觉热了可以随时拔掉不用。
我坐在沙发上意识还有些混沌,他把电暖气外包装拆掉又接上了电动作麻利,我看得愣了神意识变得更加的混沌。他说我现在还能闻到你身上的酒气,喝茶会让你好受些,你家有茶叶吗?我说有,在厨房左数第二个橱柜里,我去拿。
我看着我家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温度缓慢上升直到停在了25度,这比我刚才房间里18度的温度要暖和了许多。我脱下外套喝了一口他泡给我的铁观音茶,一股暖流流进了我的体内,把我里外包裹。苗争说他除了爱喝奶茶,铁观音也是他的最爱,和别的茶水苦涩不同,喝铁观音能品到香甜。我想铁观音茶也许并非香甜,而是一个人的习惯,爱上一种东西,即便是别人都不会感觉它有什么不同,可唯独自己认为它无与伦比。
那天晚上苗争没有走,我说我困了明天还上班,你如果不介意就睡我家客厅沙发,我房间衣柜里还有一套多余的被子我拿给你。
我走回卧室闭灯拉上窗帘躺下睡觉,一气呵成,客厅里的灯也很快被苗争关掉。我对婚前性行为心里抵触,我能管得住自己却不知道苗争怎么想,所以我干脆把房门锁上以防后患。我是一个结婚狂,却又把爱情和婚姻划清了楚河汉界,再还不深入了解对方之前我和他有的只是思想上的融会贯通,肉体上的结合却要等到见了双方家长又从民政局领回结婚证,在法律层面上变得真实有效,然后又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眼见为实后才会进行。在大三那年的寒假第一天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那个叫做姜大凯的男人,可结果却是让我失败得遍体鳞伤,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永远都是从第一次被别人伤害了以后开始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公司年前最后一次月例会上,李老板说:“我准备宣布公司今年的劳动模范员工,她就是……。”李老板拉了一个长音把在场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张小雪女士。她获奖的理由是轻伤不下火线,一年有三次都晕倒在了工作的岗位上,可是一出了医院她就又孜孜不倦地投入到了工作中来,我们公司今年的劳动模范颁发给她是人之所向。”
我感慨身体素质不好原来也是获得劳动模范的主要原因,那些明知身体不好却还是要把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都奉献到工作岗位上的人们比谁都聪明,他们不想死了白死算不上工伤,为了奖金和荣誉他们选择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真******虚伪。
我和苗争说今天晚上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挂了电话站起来说大家静一静,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包房已订,有一个算一个,在对面的小福仙酒楼六点正式开始,谁都不准迟到。
我一个先去了饭店点菜,等六点一到没一个迟到的全都坐在我订好的包房里,一共17个人,三个老总都说有事就没来。我说人都齐了,动筷子吧,可劲吃。坐在我旁边的小艾提醒说还有一个人没来。我说谁没来,这不人都在这?“徐牡丹就没来。”
我刚才在办公室里高调地说请大家吃饭的时候徐牡丹也在,我是为了不让她再在我的背后放暗箭才咬牙让她也来,我打电话给徐牡丹让她过来吃饭,可我打过去的电话却被她瞬间挂断。小艾和我说我说什么了,人家把你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来了反而是扫大家的兴。我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徐牡丹告诉她包间名称让她看到信息就过来,可直到我们花了两个小时吃完饭散场我也没能见到徐牡丹出现。这一顿饭花了我将近二千块,所有的人都没有喝酒只是把肚子吃得溜圆。我后来用剩下的那三千多块钱补交了我欠房东的下半年的房租,转眼间我一年的荣誉就被我挥霍干净。
小艾和李国泰在五环边上的婚房已布置得井然有序,当她知道苗争是一室内设计师后就拉住我不放,说:“张姐,我的好张姐,我最亲亲亲亲的张姐,我最近忙着给我的婚房进行装修,我虽然自学成才看了网上的介绍对房间进行了设计,可是我这几天在空间里看到我同学们的婚房打扮得都花枝招展就感觉自己设计的一点都不完美,你能不能把苗争借我用几天,让专业人士帮忙进行设计,等事办完了我立马把人原样还你。”
当时我刚喝完一整杯的白开水想上厕所,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工位过道把出口堵得比南二环上的高架桥还水泄不通,我没有去想苗争有没有档期,因为是小艾的求助我理所应当慷慨相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苗争这个周末去你家给你设计婚房,我保准让你住起来跟五星级宾馆一样舒适安逸,可现在你得先让我上趟厕所别让我小便失禁行吗?”
去小艾家那天路途漫长修远,我住在城东小艾住在城西,光地铁线就换了三条然后又座了两辆公交才到了小艾位置在五环边上的那个两居一厅一卫的房子,用时共计三小时七分二十八秒。小艾一个人在家,李国泰原本今天也休假,可因为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就又被叫到了公司加班。小艾见我们来了赶忙给我们拿拖鞋说:“快请进快请进,北京今天又降温了,我刚准备给你们打通电话让你们今天别来了,可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早。”我说:“小艾有事我一定得帮,谁让你是我徒弟了。”
我好像是一个设计师,把话说得语不惊人死不休,到是真正的设计师苗争只字不提,一直用两只眼睛观察房间里的一切,从客厅里出来走进了卧室,从卧室里出来又走进了厨房,他恨不得手里能拿一只放大镜,把墙壁上的裂纹也仔仔细细地瞧个便,不留下一个死角。
我坐在沙发上看今天刚出版的北京晚报,越来越认为这种报纸已经是成为了八卦新闻的集中营,对于关心政治关心军事也关心民生的我依然能看得津津有味。昨天报纸的头条是某个明星未婚先育,今天就又哪个领导做风不检点有了小三。到是党报成了我在失魂落魄的时候拿起来鼓舞士气的有力武器,每回看完感觉生活无望的我都能重整旗鼓。
苗争坐在我旁边打开电脑开始在里面设计图纸,只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设计出一个方案,我和小艾看完都说满意。苗争说:“你要是相信我这个活就交给我们公司来做,我保证一个星期就给你做完,价格我给你打七折。”我说:“还要什么钱啊,免费得了。”苗争说:“公司又不是我开的,我只会设计,其他的工作公司会派别人起码要三个工人来做。这价格已经是最低了,即使是VIP客户我们公司也最多打八折。”小艾说:“就是就是,钱是一定要给的,苗争又不是老板等他有了自己的设计公司我敢说他一定给我免费。”
小艾留下我和苗争在家里吃饭,说人多热闹你俩来了正好能坐一桌。等李国泰把小艾让他买回来的菜全都买了回来两个人就走进厨房开始做菜。小艾和李国泰并不会做菜,只是为了结婚后不至于天天去饭店吃饭就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学做菜,因为还没有做过用来招待客人的菜以往做的都是些家常菜,所以这回两个人除了把原材料带上了之外还带了一本做菜的书走进厨房。我说:“你俩别做了,还是我来做吧,苗争你也别闲着,过来给我当下手。”我系上小艾解下来的围巾开始做第一道菜拔丝地瓜,四十分钟后六道菜就全都端上了餐桌。我说:“还行吧,我张小雪的厨艺可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李国泰吃了一口说味道不错,同样是两口子可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小艾你得向张姐多学学,苗争你今后可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