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落下,只见一黑衣老者缓缓而来,几人一看,正是昨日寻找的纪伯雄。
纪伯雄走到上官鸿身前道:“上官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他们二人二十多年没见,而上官鸿脸上烧伤却是十多年前留下的,这一句“风采依旧让他心中颇为恼火,没好气道:”纪老兄才是风采不减当年,我不过是个糟老头罢了。“
其实纪伯雄方才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几人,见他们动静闹得太大,这次出手阻止,对着郎小壮正色道:“你好不知礼,上官兄是江湖前辈,你不知拜见反而言语冲撞,你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还不快给上官兄赔罪。”
上官鸿颔首一笑道:“不打紧,小辈们无知冲撞,老夫没放在心上。”他虽这么说着却是看着郎小壮等着他赔礼。
郎小壮心中委屈,但见纪伯雄眼色凌厉低下头道:“上官前辈,方才是晚辈无知,言语冲撞,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上官鸿笑着不在说话,转向纪伯雄道:“没想到纪老兄也到了这涿州,不知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纪伯雄瞧他一眼道:“门中小事不足道,不知上官兄有何要事到老远从蜀山亲自到了涿州?”
上官鸿微微一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带着两个徒弟下山历练历练。方才他们一番比试,贵派这位女弟子大出风采,贵派人才济济当真是可喜可贺。“
纪伯雄道:“我看方才你的这两位弟子也是大显神通,后辈人才嘛,咱们是彼此彼此了,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上官兄自便吧。”说完他对郎、董二人示意,二人便跟着他离开。此时街坊左右已被刚才那动地比试惊醒,纷纷躲在自家门后观看,见他们各自离去方才又回床睡觉。
纪伯雄领着二人到了城东的一座破庙,那破庙里堆着熄灭的篝火原来是他休息之地。这纪伯雄不喜热闹,故到了涿州找到这处偏远破庙安身,难怪他们白天咋城中四处也找不到。
郎小壮问道:“纪师伯,那蜀山剑派是个什么东西?刚才那几人又是什么来头?”他此时心中还有闷气,把蜀山剑派称作东西。
纪伯雄看他一眼,道:“这蜀山剑派顾名思义位于蜀山地处南方边境,与魔教离神宫所处的南疆接壤,是中土各派阻止魔教进军中土的前沿。方才那个上官鸿是蜀山四大长老之一,修为深厚,并不在我之下。”
董语珠道:“师伯,方才我同他们比试,发现其出招怪异,与我们所学五行仙法大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纪伯雄道:“那蜀山地处偏远,蜀山剑派所修仙法类似于南疆巫术,讲究以气血修行,其虽没有五行这诸多变化,但是威力却是不可小觑。”
董语珠大眼睛一闪,问道:“以气血修行,那是怎么个练法。方才我见那位师姐最后一招威力奇大,一下子便把我的五行术给破解。”
纪伯雄摇头道:“我也只是见过,但是却不知具体如何修炼。不过你们二人怎么会同他们打了起来?“
他们当下把这事情原委说了。纪伯雄略一思索道:“看来他们也是为这鼠妖而来。”
两人一听齐声问道:“鼠妖?”他们这是第二次听到关于妖怪的话语,如今中土天下太平,上古时期的妖魔鬼怪都已潜伏不敢在人间作乱,很多修行炼道之人也只是听过没有见过,一听到鼠妖,两人心里都是一震。
“对,鼠妖。”纪伯雄仰视苍穹道:“月前我收到消息,说这凡间有妖孽作祟,吃人无数,我下山一路追查到了涿州便不见痕迹,心想那妖孽定是藏于这涿州城里。”
郎小壮道:“师伯,您见到这妖怪了?”
纪伯雄摇头道:“这妖孽甚为狡猾,知道我在寻他始终没有露面,我只寻到些蛛丝马迹。”
郎小壮又道:“您没见过这妖怪怎么肯定它就是鼠妖呢?”
纪伯雄道:”我仔细查看了被害者的尸体,发现残缺处全是老鼠噬咬的痕迹因此断定那就是鼠妖,不仅如此我见尸体上妖气久久不去,更断定这妖怪法力高强,因此向掌门修书叫你们几个后辈前来相助。“
郎小壮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只是让我们劝说孔师兄成亲呢。”
纪伯雄笑道:“当然这也是你们来涿州的目的之一。“他一思索又道:”方才你们说蜀山的人到孔府追妖,我想着妖怪可能就藏于孔府之中。我不便露面,你们回去把此时告诉云不凡他们,叫他们不要声张只在孔府细细调查,这鼠妖机警的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你们查到鼠妖下落便回来告知于我,我自由办法对付。天快亮了,你们回去吧。”
两人一看天色,果然已经泛白。于是告别纪伯雄一路走着回到孔府。
两人肩并肩走着,董语珠头一次与他并肩而行,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娇羞,见他一言不发,脸色深沉道:“郎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从方才到现在一直不大对劲。”
郎小壮看她一眼,此时旭日初升,阳光洒在她白里泛红的小脸上更增几分娇艳。道:“没什么事,就是心烦。”
董语珠听他心烦关切道:“郎师兄,咱们是同门师兄妹,有什么心烦的事你可以跟我说说。”
郎小壮道:“跟你说了又解决不了,还是不说罢了,省的连你一块儿心烦。”
董语珠见他平日里总是开朗,此刻却有些神伤心中一疼道:”师兄,你就说说吧。即使我不能帮你,你说出来总会好手一些。“
郎小壮心想如果说出来就会好受,那天底下就在没有什么事能让他难过,还是一言不发的走着。等到了孔府,天已经大亮。
董语珠此刻叫他一声道:“师兄你看,是那姓凌的女子。”
郎小壮抬头一瞧,果然见凌轻尘站在孔府大门十余丈处的街角,只见她容貌娇艳,但目光却如雪一般清冷。
郎小壮呓语道:“怎么都是姓凌,一个温暖如春,一个冰冷似雪。”
“啊?师兄,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两人刚走到孔府门前,就见邱不疑又蹦又跳的跑出来,后面跟着云不凡等人。
邱不疑见他俩肩并肩一块儿回来凑上前去,道:“你们怎么从外面回来?昨晚不在房里吗?哦,我知道了,你们是去约会了吧。”
董语珠被她一说小脸一红低声道:“没……没有。我们……”
郎小壮道:“你别瞎说,我们昨晚遇到了件大事。”
邱不疑听他一说大事,来了兴致,瞪着大眼问道:“什么大事啊?”
郎小壮四下看了一眼,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邱不疑回头指着孔羽熙道:“去看他的未来老婆。今天孔伯母让我们一同去赵府见见赵云舒,交代我们要好好的从旁劝说。嘿嘿,刚好碰见你俩,咱们一块儿去见见这位未来师嫂吧。”邱不疑说着拉起董语珠的手往外走,又回头道:“哎,你刚才说你们遇到什么大事?”
郎小壮听说要去给孔羽熙相亲也来了兴致,烦恼也消除许多,过去搂着孔羽熙肩膀也往外走,听邱不疑又问起来便道:“等咱们回来再说吧。我们赶快去见未来的师嫂吧。“
孔羽熙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就饶了我吧,不要再那我取笑了。昨天你们不是已经见过了,何必这么着急,还是赶快说说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大事。”
朱清快走两步道:“哎,孔师弟,你这话可就错了。无论他们遇到什么大事,都没有你这终身大事要大,所以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去见一见那赵家小姐吧。”说着拉着孔羽熙便快步往前走。
那赵家座于城西,几人穿城而过,不多时便到了。这赵家也是涿州大户,宅邸虽不如孔家却也是威严气派。几人随着下人来到一处厢房,但见房间布置清幽淡雅,阵阵清香醉人心脾。
几人坐定后,内堂里走出一个俏丽丫鬟道:“小姐请孔少爷内堂说话。“孔羽熙无奈起身,随她进了内堂。
朱清道:“到底是大户人家,连一个贴身丫头都有如此绝色。哎,云师兄,我看刚才那姑娘水灵俊秀,不如给你牵个线说个媚,你和孔师弟好事成双如何?”
云不凡尴尬一笑摆摆手并不说话,邱不疑道:“朱师兄有所不知,云师兄心里已经有人啦。”
朱清好奇问道:“哦?是哪一位姑娘这么有福气?”
邱不疑笑道:“自然是咱们玄清派第一美人凌初初凌姐姐啦。”
朱清摇头晃脑道:“难怪,难怪。哎,郎师弟,你看师兄给你说说媒如何?”他见郎小壮低头不语,又见董语珠一直斜视着郎小壮道:“哎哟,看我今天尽是乱点鸳鸯,该打该打。”
郎小壮不知道他此话何意,董语珠却是心里明白,他把两人当做一对了,心中欢喜且羞,小脸又红了。
邱不疑道:“哎,朱师兄不要我去给你说说媒吧,你和孔师兄两人好事成双怎样?”
朱清突然正襟危坐,字正腔圆道:“吾乃潜心修道之人,六根清净,早已不问世间儿女情长之事,师妹还是另寻他人吧。”
邱不疑白他一眼道:“哼,你又不是和尚说什么六根清净,我这是为你好,你看师兄弟里面就你长得最丑,别到时娶不到媳妇,自己叫苦。”
朱清怪腔道:“师妹,话到嘴边留一半,你知道我丑就好了,干嘛要说出了上我心呢。”
他说话怪腔怪调,惹得众人一阵哄笑,此时整好孔羽熙走了出来见他们大笑,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你们笑成这样?”
朱清道:“没事,没事。不疑师妹和我说笑呢。怎么样孔师弟,和佳人相会如何?是不是郎情妾意,相见恨晚啊!”
孔羽熙摇头道:“一眼难尽,咱们回去吧。”
此时,一阵清风从后堂拂过,夹带着不知名的香味醉人心脾。郎小壮却皱起了眉头问道:“大家有没有问道什么怪味?”
几人听他一说,一起在空中嗅了嗅,除了阵阵清香并无其他味道,但郎小壮却发觉那股怪味也来越浓,似乎是生肉腐烂的味道,不经意间他看到通往后堂的帘子拉开,一张俏脸正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