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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潜龙在渊

白令精心设置、天衣无缝杀局竟让两只小鸟破了,韩信二次三番杀不了孟俊杰,不禁有点气馁。心想“孟老贼命不该绝,老天爷看来仍看顾他。现在自己常在他的身边,都找不到杀他的机会,以后还会有这么好的条件吗?”韩信搜索枯肠,与白令紫薇反复商讨,一时间想不出万全之法,唯有耐心等待孟俊杰再次去吃鲤鱼羹的时机。

白令察言观色,知韩信心中焦躁,便悄悄对孙儿说:“小紫薇,你带信儿四处走走,使他放松放松,我担心他控制不住自己,铤而走险。”

白令金盆洗手前,每年都有一段时间住在田家庄,紫薇八岁起就与潇湘结为姐妹,感情非常好。听说田仲把潇湘许配给韩信,早就想见见这位姐夫。这时见韩信英俊聪明,人品醇厚,也十分喜欢,心中着实为潇湘高兴。

听了爷爷的话,紫薇就对韩信说:“韩大哥,咸阳城的许多地方你去过了,阿房宫去过没有?”

“那里正大兴土木,有啥好看?”

“你这就背了,阿房宫一带环境优美,有山有水。那里修建了一年,许多亭台楼阁已建起来,听说场面宏大。趁现在那里戒严松懈,我们去游玩,好不好?”

韩信恰好没事,美人邀请,就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两人身穿武士服,把剑挎在背后,再披上一件大氅。紫薇把头发盘在头上,用一条素帻裹住,扮成一个俊小子,紫薇这身打扮,更显得英姿焕发明艳照人。两人收拾停当,跨上骏马就向城外奔去。

这时四海归一,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秦始皇以他过人的精力统治着这广袤的国土。在秦始皇强大军队的威慑下,各种反抗势力都不敢妄动,老百姓在秦国的严刑酷法下战战兢兢活着,生活艰难。

山西阳城县外有一个小村庄,庄的东侧一个破败不堪的小院里住了三口人,老汉姓陈,他有一个儿子叫陈胜,因为穷,三十多岁还打光棍。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汉和他的妻子突然得了急病,双双去世。陈胜悲痛欲绝,家里什么也没有,用什么来埋葬爹娘?陈胜就把家里仅有的亩多地卖了,买了两口棺材,在山边把父母葬了。

陈胜孑然一身,就给地主去打长工,一年到头起早贪黑地干活,除了填饱肚子,就是年终时的工钱一佰五十枚半两钱。这天日已西斜,陈胜和一群雇工在田埂上小憩,看着伙伴们一个个浑身泥土汗流浃背,自己也全身乏力,一会儿还要继续干活,心中恼恨。陈胜低头发了一阵呆,抬起头对大家说:“兄弟们,将来谁富贵了,都别忘了大家啊!”

伙伴们看着陈胜讥笑说:“别发春秋好梦了,我们都是被雇耕田的,哪能富贵呢?”

陈胜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叹了口气说:“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陈胜识几个字,这时候识字的穷人是凤毛麟角,所以他认定自己不会长期寄人篱下,以后一定会发达。

天黑后雇工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村里,吃了饭就各自休息。太累了,陈胜一躺在床上就打起了咕噜,睡梦中他看见天上的太白金星突然变成一个白胡子老头,来到所身边对他说:“赶快离开这里,到蕲县去做点小生意,时机一到,你就能发达,王侯将相任你来当!”

第二天早上陈胜起来,梦中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陈胜很奇怪,以前做梦醒后都模糊不清,此梦为何这么清晰?陈胜思前想后,决心到蕲县去碰碰运气,他毫不犹豫辞了工,收拾了几件破旧衣服,到蕲县圆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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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梁是战国时楚国最后一位名将项燕的二儿子,秦始皇灭楚后,项家便被逼迁到关中栎阳。项梁慷慨豪迈,能文能武博古通今,鼓动和组织力极强,是一个人才。

项家老大项渠死得早,他的儿子项羽就由项梁抚养,项羽自小就生得高大,神力惊人。项梁受项渠嘱托,立志要把项羽培养成文武双全之人。

项羽刚六岁,项梁便教他认字,项羽学了三年,字认识得差不多就不想再学。项羽说:“读书能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再学,像那些腐儒一样有何用?”

项梁怒道:“你不读书,想干什么?”

“我要学剑法,我要做一名侠客。”项羽昂首说。

项梁奇之,便请了剑术大师教项羽剑法,项羽学了二年,一套剑法刚刚练熟,项羽就不想学下去。

项梁大怒,盯住项羽说:“艺贵于精,你每每浅尝辄止,半途而废,长大后有何作为!”

项羽傲然说:“最高明的剑法不过杀敌数人,我要学万人敌,我要学兵法!”

项梁服了,心中暗自高兴,项家世代为将,学兵法是正道。兵法是项梁的强项,便亲自教项羽学习《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博大精深,许多人穷半生精力,仍似懂非懂。项羽学了二年,就说学会了,不想研究下去。项梁已知他禀性,只有听其自然。

十八岁那年,项羽身高已八尺有余,双眼隐见双瞳,浑身肌肉虬结,力能举鼎。项羽爱恨分明,他对弱小及所爱所敬之人谦恭有礼,关怀备致;对他憎恶之人则性如烈火,恨不得斩尽杀绝。

项家世代贵族,虽远离故土,在栎阳仍常高朋满座,酒酣饭足后免不了指责朝政,点评人物。

项梁有个朋友叫张成偌,是一名粮商。有一次张成偌喝多了酒,与项梁发生了争吵,被项梁痛斥了一顿。张成诺回到家里越想越恨,第二天一早就到官府告发项梁,说他攻击朝政,诋毁始皇帝。

这是通天大罪,栎阳狱掾司马欣不敢怠慢,立即点起兵马捕快,闪电般杀入项府。项梁与项羽猝不及防,被他们五花大绑,钉上手铐脚镣,打入了死牢。

司马欣在狱中审问二人,项梁和项羽死不承认,找来张成偌与他们对质,因只有张成偌一人告发,项梁和项羽反说他心怀不忿,诬告陷害。司马欣一时裁决不了,只好暂时把他押在大牢里。

项梁在狱中买通了一个狱卒,请他把一封信送给蕲县狱掾曹咎。曹咎与项家是世交,收到信后深知事情棘手,带足了钱财连夜赶到栎阳。曹咎与司马欣是朋友,就请他在官府中上下使钱,最后在司马欣的帮助下二人得以无罪释放。

项梁和项羽出狱后,感到关中无法呆了,准备逃到江东去。走之前两人决定把张成偌杀掉,以报一箭之仇。

当天晚上,项梁和项羽翻进张成偌家里,把张成偌一家人砍杀。连夜翻出城去,逃到江东,改名换姓潜伏下来,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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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是秦末大起义豪杰中的异类,他没有煊赫的门庭,也没有过人的武功,但他胸怀大志敢作敢为,头脑灵活诡变百出。还未成年,刘邦就孤身到大梁投靠信陵君。来到大梁后信陵君却死了,他就投到张耳门下,从此就在江湖中混。秦始皇吞并六国,张耳被通缉,门客星散,刘邦便回到中阳里村。

这时刘邦的见识、才能、眼光比留在村里的小伙伴不知高了几倍,刘邦讲义气,豁达大度,有点文化,身边就聚集一群追随者。中阳里村属中邑县,县中父老见刘邦有点道行,就推举他为吏,被官府任命为沛县上泗亭亭长。

秦时一亭管十里,是未入流的官吏。虽然未入流,也算吃公家饭,刘邦就成了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

刘邦上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长了个好相貌,他手长过膝,天庭饱满,秀眉星目,还有一把漂亮的胡须。正是这个好相,被沛县县令的好友、土豪吕公看中,把最疼爱的女儿吕雉嫁给他,刘邦就又成了土豪的女婿。

刘邦送沛县囚徒去咸阳筑郦山墓,在京华第一楼看到秦始皇进皇宫时的盛大场面,感触颇深。回到沛县在酒店里喝酒时就说个不停,他的手下围绕他听得津津有味。

刘邦有一个粉丝,名叫夏侯婴,是沛县衙门的车夫,也是吃公家饭的。这天夏侯婴送走了县里的客人,就驾车来到上泗亭找刘邦,刘邦请他在酒桌边坐下,就继续忽悠。

夏侯婴是个车夫,对马车最在行,见刘邦说秦始皇坐六驾的马车,不以为然。因他见过秦始皇两次出巡,全部是四驾的马车,怎会是六驾?

“刘大哥”夏侯婴打断刘邦的话说:“你看错了吧,始皇帝每次出巡,都坐四驾的马车,回到京城哪会是六驾?”

刘邦说得正高兴,让夏侯婴横插一杠,满脸怒色,他瞪着夏侯婴说:“你又不在场,怎知道不是六驾!”

“不在场也能知道,始皇帝出城是四驾,进城哪会就成了六驾,他会变戏法?”

“呸!你这榆木脑瓜,始皇帝不能进城时增加两驾马车吗?”刘邦抬起脚把夏侯婴撑了一下继续说:“你给我滚,别来捣乱!”

刘邦这一脚力量很少,双方也就是一场嘻戏,想不到却一脚把夏侯婴撑到台下,额头撞在桌角上,血流如注。

原来夏侯婴坐在台边,这时他身体正向后仰,椅子的两只前脚已离地,刘邦轻轻一撑,就起到半两拨千斤的作用。

刘邦急忙跳下平台,扶起夏侯婴,帮他止了血包扎好,连声道歉。这是意外,夏侯婴也没计较,众人就继续喝酒。

这一幕恰好让经过酒店的一个无赖看到,他与刘邦有过节,就到县里告了刘邦一状,说他与夏侯婴聚众斗殴。秦国法律官吏斗殴是重罪,是要判刑的。狱掾曹参收到报告,连忙派出捕快,把夏侯婴和刘邦拘捕,关进大牢里。

刘邦和夏侯婴懂秦律,深知承认了定被抓去筑郦山墓或长城,那是死路一条,就死不承认,说是夏侯婴自己摔下去的。

刘邦的土豪岳父闻信,连忙找到县令,请他放刘邦一马,经过花钱疏通,刘邦被担保出来。夏侯婴却没有刘邦幸运,原来他一直与曹参不睦,双方曾有牙齿印,曹参就不放过他。

刘邦出了狱,仍当上泗亭亭长,但头上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何时掉下来。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就派了两个手下,到芒砀山探路,看何处能藏身。夏侯婴若受不了曹参的拷打,就去做山大王。

曹参有仇报仇,审了夏侯婴几次,抽了他几百鞭,夏侯婴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曹参没辄了,在县令的干涉下只好放人。

刘邦躲过一劫,与夏侯婴结成肝胆相照的铁哥儿。

阿房宫在咸阳的西北方,离城区不到五里,这里山清水秀,湖水清澈见底。时至深秋,山上枫叶如火,抬头看去,苍翠的山林绚丽悦目。

紫薇带韩信在阿房宫外围绕了一圈,见四处都有官兵守卫,根本进不了阿房宫。紫薇见不能尽兴,她身负重任,心里想:“玩得不痛快,韩大哥就放不下心事。”眼睛一转,指着前面的高峰说:“韩大哥,我们爬上这山上,就能俯瞰阿房宫的全貌,敢不敢爬上去。”

这山峰有二百多丈,看上去很陡峭,树木茂密,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峰。韩信内力深厚,上山如履平地,就逗她说:“我当然敢。山这样陡,我看不到山顶,就把你吓死,还是别去吧。”

“你太小看我了。韩大哥,我们比一比,看谁先登上山顶,谁输了谁就是师弟,不准撒赖。”

两人击掌为证,把骏马和大氅放到客店寄存,带上干粮和水,就向山峰走去。来到山脚下,看见几名官兵守在上山的小路上,两人相视一笑,闪进树木中,紫薇嘻嘻一笑说:“师弟,我们山上见。”提起轻功,发力向山上奔去。

紫薇清丽活泼,非常讨人喜欢,韩信虽然心有所属,终还年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禁心旌摇曳。一呆间,紫薇已奔出三丈,就发力追上去。两人你追我赶,很快就攀上山顶,走在前面紫薇突然停住,回头竖起食指向韩信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韩信一楞,闪到她身旁,抬头一看,山顶空地上搭着一个军帐,十多名士兵或站或坐分布在军帐四边。

两人旋即明白,这山峰是制高点,官家就派了一队士兵驻守在这里。两人好不容易爬到这里,不甘心往回走。紫薇在韩信耳边低声说:“我们绕过这里,到山那边去,这里林木茂密,官军看不到我们。”

韩信艺高胆大,根本不把这些官兵放在眼里在,见紫薇兴致勃勃,就点头答应。两人绕开官兵,悄悄地来到山另一边,伏在草丛中向下看,兴建中的阿房宫尽收眼底。

阿房宫的规模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大,在东北角已建起了一座宫殿和几处亭台,但大部分地方仍在整理地基和挖水道。从这里看下去,起码有二万多名徒役在干活,许多腰佩刀剑、手拿皮鞭的官兵站在他们四周,监视和督促他们。

“这里太高了,我们下去看。”紫薇不待韩信答应就向山下走,韩信只好跟着她。两人在树木的遮掩下来到离地面只有二十来丈的山岗上,这里看到的地方虽然比山顶看得小,眼前这一片却看得清清楚楚。紫薇指住在一条大沟里聚集在一起的三十多人说:“韩大哥,这些人不干活,想干什么?”

韩信刚才已发现情况有异,这群人聚集的地方正是官兵监视不到的死角。这条沟东西走向,大沟两边还有许多小沟。韩信这时看见在这群人中间的一名大汉手一挥,三十多人就分成两队,一伙向东一伙向西闪闪缩缩地逃走。向东的一队的走得快,他们已闪进小沟,然后从沟中爬出来,利用山石树木的掩护向外闯。

警号声突然响起,这伙人被官兵发现,喊叫声中,官兵从四在八方向他们冲过去。向西逃的这伙人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们利用东边这伙人引走守卫在西边的官兵,趁机从沟中冲出来,用尽全力向韩信这边的山岗奔来。

“声东击西”韩信说:“这家伙还懂点兵法,有头脑。”

“他们要逃跑!”紫薇已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快跑,登上这里就能逃出去,快快!”

这条沟离山岗有七十多丈,跑在前面的大汉高大魁梧,双脚特别长,眨眼间已跑了一半。马蹄声突然响起,一支骑兵从山边冲出来,迎头把他们拦住,带队的都尉喝道:“给我抱头蹲下,不然格杀勿论!”

这些人傻了眼,只好都抱头蹲下来。都尉策马走到大汉面前,指住他说:“黥布,又是你领头逃跑,皮痒了!来人,把这囚徒绑了,吊在树上抽一百皮鞭!”

几名官兵跳下马,扒了黥布衣服,把他吊在树上,两名官兵拿起皮鞭,雨点般地抽在黥布身上。黥布一声不吭,咬紧牙关默默强忍。

“黥布”韩信低声说:“这是条好汉,可惜了。”

“韩大哥”紫薇不忍再看下去“我们走吧。”韩信点了点头,随着紫薇向山上走去。

“山上有两名囚犯!”这时山下聚集了许多官兵,有人眼尖发现了他们,就大叫起来。

都尉这时也发现了韩信和紫薇,举起皮鞭下令:“追!把他们抓住!”

几十名官兵从山下冲上来,紫薇脸色一变,惊惶地对韩信说:“上下都有官兵,我们怎办?”

韩信冲紫薇笑了笑说:“师弟怕了?”

“你才是师弟”紫薇脸上一红说:“这些废物,要追上我,下辈子吧!我担心是你。”

“多谢师妹担心,随我来,看看师兄的本领。”韩信领头,发力向山顶攀去。山上的官兵听到山下的官兵呼喊,早已严阵以待,见韩信跳上来,就冲杀过来。韩信大展神威,刀劈剑挑把几人砍翻,其余的官兵见韩信武功厉害,都不敢逼向前。韩信拉了拉紫薇说:“别恋战,我们下山去。”

韩信和紫薇从侧面翻过山,在密树的掩护下来到山脚。这一轮急奔,两人都出了一身汗,紫薇脸上飘出两朵红霞,越发美艳,令韩信不敢逼视。

“真痛快!真好玩!”紫薇喜不自胜地说:“韩大哥,看来你还有几道板斧!我们快走,别让官兵逮住。”

两人赶到客店,取回了自己的马匹,快马加鞭急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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