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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平定三秦

登坛拜将礼毕,刘邦连忙把韩信接到王宫,韩信在拜将台下独斗群雄的武功和智慧,使刘邦对韩信的看法大变,心中依稀看到逐鹿中原的希望。刘邦请韩信坐下,宫女献上香茶,刘邦也不客气,就单刀直入地向韩信询问天下大势。

韩信略一谦虚,便对刘邦说:“项羽一声咆哮,千人震悚,但部下有功不赏,终是匹夫之勇;他背义帝之约,封王不公,已伏下变乱火种;项羽凶残嗜杀,老百姓与他离心离德,民心丧尽,其强易弱。大王若反其道而行之,重用天下之勇士,把城邑封赏给有功之人;汉军将士思归,自然众志成城,天下谁是敌手?”韩信看了刘邦一眼,送给他一顶高帽“大王仁义播于天下,大乱之世,得民心者,必得天下,这是天理。”

刘邦大喜,不禁喜形于色,与项羽一较高下的雄心复生。

为了抗衡项羽和他的紫甲骑兵,刘邦让韩信挑选了一万精兵,组成五行梅花阵,日夕训练。在淮阴的时候,韩信从祖先留下的竹简中就学了许多阵法,来到田家庄后,韩信一边学武一边继续钻研各种阵形的变化。在咸阳,墨家的神阵,令他眼界大开,使韩信亲身感受到阵法的巨大威力。从涟水回到田家庄后,韩信在前人的经验上反复演练,自创了这个五行梅花阵。这阵法环环相套,变化多端,攻时排山倒海,守时如千山叠嶂,有神鬼莫测之效。

几月间天下形势又变,项羽封田都为齐王,齐悍将田荣不不服,起兵赶跑田都,把原齐王市杀了,攻占了三齐,自立为齐王;常山王张耳,在巨鹿之战时与生死之交陈馀反目成仇,封王时陈馀只封得三县之地,忿忿一平,便向田荣借兵,打跑了张耳,立原赵王歇为赵王。

天下乱象再起,刘邦与韩信认为时机已到,决定起兵夺取关中。关中这时有项羽封的三个王,雍王章邯,管治咸阳以西之地,都废丘;塞王司马欣,辖咸阳以东至黄河之地,都栎阳;翟王董翳管辖上郡,都高奴。这三人原来都是秦将,在棘原率二十多万秦军降楚,项羽把二十多万秦军坑了,却把这三人带入关中封为王,关中父老与三人离心离德,恨入骨髓。

“明修栈道,暗袭陈仓”是韩信拜将前拟好的东进方略,声东击西目的是占领陈仓,打开通向关中的去路。为保万无一失,韩信决定亲自去陈仓道走一趟,以便制定万全之策。去陈仓之前,韩信令樊哙率一万兵马,大张其鼓地重修张良烧毁的褒斜栈道,以此吸引章邯的注意力;并请刘邦率大军随后悄悄北上,藏军于勉县附近的山中。

陈仓栈道南起勉县,北起陈仓城,它是巴蜀进入陕西的咽喉要道,占领了陈仓,咸阳就无险可守。韩信扮成一个布商,孔尚武孔尚文扮成帐房和仆人,十多名汉军扮成保镖和车夫,骑着马押着两小车蜀锦进入陈仓栈道。栈道架在峭壁之上,一边紧贴峭壁,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山谷或湍急的河流,道路虽然险峻,沿途却风光无限。

韩信押着货物缓缓而行,栈道断断续续,眼前风景不断变幻,时而雄奇,时而幽深,韩信却视而不见,脑中盘算着汉军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栈道,夺取陈仓城。一番跋涉,这天黄昏终于来到陈仓城。

陈仓城建在栈道的北口上,只有穿过县城才能走出栈道,陈仓城建成葫芦形状,南门就像葫芦口,城墙高大坚固,有一夫当关,万夫难开之势,防卫却并不森严。

城门的雍军检查了韩信的货物就让他们进了城,韩信在南门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寄存了货物就与孔氏兄弟在城中闲逛,暗中观察城防和守军的情况。

陈仓守军共有三千多人,领军将军叫武威,秦国人,嗜酒如命,性情暴躁。他奉章邯之令,在这里已驻守了大半年。守军主要集中在南门和将军府一带,由于蜀陕无战事,陈仓城防守松懈,气氛平和。韩信在陈仓城内外转了大半天,想好了奇袭陈仓的方法。第二天城门一开,就和孔氏兄弟带着两名随从骑马离开陈仓,向勉县赶去。

急急忙忙地赶路,迎面不时遇到去咸阳的商旅和仕民,从他们的神态和言谈中,并没有发现刘邦的大军,韩信心中稍安。数天后黄昏,韩信来到陈仓栈道南口,心想只要封锁了南口,老百姓只准南下不准北进,奇袭陈仓的计策就完成了一半。

韩信与孔尚武并骑而行,刚才他已把奇袭陈仓之计告诉了孔尚武,孔尚武心中佩服,裂嘴笑道:“奇中夹奇,韩兄脑子了不得,吃啥变成如此厉害,能传授我一二?”孔尚武爱开玩笑,就调侃了韩信一下。

韩信本性不喜说废话,他看了孔尚武一眼,笑了笑。对孔尚武的调侃,韩信不但不以为忤,还有点亲切感,他与孔氏兄弟不但是铁哥儿,还是生死之交。

“韩兄快看,前面有雍军?”孔尚武指住栈道口对韩信说。

韩信抬头一看,十几名雍军骑兵拥进栈道,一个个风尘仆仆神情彪悍,似是雍军的探子。韩信说:“我们靠在一边,让他们通过。”一个念头蓦然在他心中一闪,这些探子若发现刘邦的大军,奇袭之计岂不泡汤?“不能让他们过去!”韩信改变决定,低声下令说:“我们分处栈道两边,听我命令动手,决不能放过他们。”

这段栈道比较阔,韩信与两名随从靠在栈道边,孔氏兄弟则靠在峭壁边。雍军探子迎面徐徐而来,韩信等人因穿着商人的服饰,他们并没有防备。领头的校尉刚来到韩信身边,韩信大叫一声“动手!”,五人突然同时抽出刀剑,把走在前面的四名雍军劈下马。其余的雍军一阵慌乱,瞬间回过神,狂叫着向他们冲杀过来,双方在栈道口拼杀起来。乒乒乓乓一番砍杀,六七名雍兵又被劈下马,余下的雍兵见他们武功厉害,斗志全失,拨转马头落荒而逃。

韩信也不追赶,他对身边的一名随从说:“你快到大王藏身的山中,请他速派三百精骑来封锁栈道,快去!”转头一看,见孔尚文鲜血满脸,血从左额角上汩汩流出来,韩信惊叫一声:“二弟,你受伤了?”

孔尚文这次随韩信出行,因要不露声色,所以没有带削铁如泥的宝剑,武器并不趁手。刚才拼杀得激烈,自己也不知何时中招。听韩信一说,才感到左脸流血,用手一摸全是血,心中一惊,感到一阵昏眩,身子就晃动起来。

韩信飞身跃到孔尚文马上,搂着他说:“二弟别慌,只割破了点皮,没大碍。”他抽出布条为孔尚文裹住伤口,用袍袖擦去孔尚文脸上的血迹,只见脸皮细嫩洁白,与没有血的右脸截然不同,不禁愕然,脑中涌起了孔尚文许多反常的言谈举止,再看看孔尚文微微耸起的胸膛,恍然大悟。

这会儿孔尚文已定下神,她见韩信神态大异,心知韩信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笑了笑轻声说:“韩兄,别点破,拜托了。”

秦末延续战国之风,社会风气开放,民众慷慨豪迈,当国家危难时,女子也经常上阵打仗,女扮男装闯荡江湖的奇女子也不少。韩信不以为异,潇湘就经常扮男儿,就点头说:“二弟放心,我替你保密。”

第二天早上,韩信挑选了两百名武功好的汉军,穿上老百姓的衣服,由孔尚武率领,分批向陈仓城走去,他们将混进陈仓城,在约定的时间攻占南门,接应韩信大军占领陈仓。韩信率领两千汉军揠旗息鼓跟在他们背后,不动声息地逼近陈仓城。

陈仓守将武威这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迷迷糊糊中卫兵把他摇醒“将军,不好了!汉军攻占了南门!”

“什么?”武威一惊,酒全醒了,他跳起来说:“全军集合,随我夺回南门。”武威酒虽醒了,仍头昏脑涨,抬头望向窗外,天才朦朦亮。他披挂好提着大刀率军冲出辕门,呐喊着向南门杀去。

刚冲到通向南门的大道,迎面与韩信率领的汉军相遇,韩信大声说:“汉王进城了,降者不杀!”

武威大怒喝道:“奸贼,侵我国土,纳命来!”舞刀向韩信冲去。

“杀啊!”韩信一声高呼,提枪策马迎上前去,一招“蛟龙出洞”向武威脸上刺过去,武威并不招架,挥刀向韩信头上砍去,韩信上身一缩双脚狠夹马腹,骏马蓦地加速避开武威的大刀,长枪直刺武威脸面。

武威大惊,连忙拍马闪避,双骑错身而过。韩信左手抽出佩剑,闪电般甩手飞出,武威头脑还不清醒,没做防备,青铜剑从武威背后刺入,武威一声惨叫倒撞下马。

两军刚一交战,雍军主将就阵亡,雍军将士再无斗志,纷纷举枪投降,汉军顺利占领了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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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章邯收到探马报告:“刘邦派大将樊哙率兵万余修复褒斜栈道。”,褒斜栈道南口在汉中的褒谷,北口在眉县的斜谷,断断续续全长近千里,是汉中去关中的主要通道。章邯心中冷笑:“刘邦觊觎关中的贼心不死,但要修好褒斜栈道,没有二三年的时间哪能办到?”下令严密监视,却按兵不动。

晴天一声霹雳,忽然传来陈仓失守的消息,心中暗自叫苦“刘邦这老鬼何时变得这么贼,竟然使出声东击西的诡计?”他派人一打听,原来刘邦任命韩信为大将,统率汉军。

“韩信?韩信是谁?”

“大王”一名谋士对章邯说:“韩信原来是项王的执戟郎,最近加入汉军。据说是个怕死鬼,只有二十多岁,没有战功,更没有名气,”

“一名执戟郎,懂什么用兵?汉军无人了?用此辈为大将!让我来收拾他!”章邯点起三万兵马向陈仓出发,他要与汉军决一死战,把他们赶回巴蜀。

章邯身高七尺,神态威武,心高气傲。他是秦国的宿将,精通兵法。周文攻入关中,危难时章邯率领由郦山徒役整编的秦军击败周文,乘胜出关,杀了陈胜和项梁,诸侯闻风丧胆。虽然巨鹿之战败于项羽,但在棘原与项羽相持中并没有处下风,若不是赵高在背后捅刀子,他与项羽也不知鹿死谁手。此刻汉军虽然占领了陈仓,章邯并不惊慌,深信以雍军的实力和自己的才能,定然把刘邦的汉军杀得落花流水。

章邯挥军直进,在扶风与汉军相遇,双方不敢造次,各自扎下营寨。章邯瞧不起汉军更瞧不起韩信,他派出信使,相约二天后决战。一个时辰后章邯收到韩信的回信,信中只有两个字:如约。

章邯不怒反笑“黄毛小儿,二天后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两军各自准备,二天后凌晨双方将士饱餐一顿,天才朦朦亮,鼓角声骤起,在旌旗的指挥下,两军各自开出辕门列成阵势。

这时刚入秋,风清气朗,蓝天上飘着一朵朵白云。太阳虽已升起,阳光并不炽热。眼前一马平川,好一个撕杀的战场。

章邯布的是一个雁形阵,中路步军一字排开,两翼像猿猴伸出双臂向前展开,以骑兵为主。从远处看去,雁形阵就像雁群在空中飞翔。这是一个进攻型的阵法,用两翼的快速突破配合中路的强攻把敌军击垮。

汉军布的是韩信自创的五行梅花阵,此阵的基础是以金木水火土五人组成一个五行圈,这五人用的兵器各不相同,金人左手持盾牌右手握铁锤,是先锋;水人和土人在金人两侧的稍后,兵器是长长的方天戟,能劈能刺,护卫和帮助金人攻守;木火两人手持狼牙棒跟在三人的后面做保护。五行圈攻守兼备,前面三人主攻,后面二人主守,兵器独特,战斗力极强。

韩信以六个五行圈组成一个五行梅花小阵,再以五个梅花小阵组成一个梅花中阵,五个梅花中阵组成一个五行梅花大阵。每个五行梅花小阵由31人组成,指挥官居于中间的五行圈之中,用长枪挑着令旗指挥梅花小阵的进攻和防守。一个五行梅花大阵连同旗手由八佰多名官兵组成。

韩信把十二个五行梅花大阵分成两列,指挥车置于前列梅花阵之后,以五色旌旗指挥作战。

章邯行伍出身,身经百战,却从没有见过这阵图,心生疑惑,他跃马来到阵前喊:“请韩将军答话!”

五行梅花阵中间闪开一条通道,韩信在孔氏兄妹的簇拥下驰马来到阵前,他向章邯拱了拱说:“章将军有何赐教?”

“此是何阵?创自何人?”

“惭愧,此阵是本人所创,阵名五行梅花。章将军,敢攻阵吗?”

“哈哈哈!”章邯见韩信年轻,虽然身披盔甲,看上去更像个白脸书生。心里想,战阵是由先贤经千锤百炼而成,一个没实战经验的黄毛小儿,岂能创阵?便似赞实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好!好得很!小将军,老夫就攻攻你的新阵,看看是不是固若金汤!”

对章邯的嘲讽韩信并不介意“我恭候老将军大驾,章将军请!”

两人一拱手,拨转马头重入军中,须臾,雍军阵中旌旗翻动,中路军随之变阵,一字阵变为锥形阵,鼓角声中,雍军像一把利锥,全力刺向五行梅花阵的中部。激战蓦地展开,战鼓声撕杀声连成一片,雍军反复冲杀,硬是撕不开五行梅花阵。章邯令旗一举,骑兵从两翼冲杀过来,两军一接触,雍军骑兵就成劣势,因为金人的铁锤正是骑兵的克星。在号鼓催促下,雍军骑兵轮番冲锋,冲开一个五行梅花阵,新的梅花阵立即补上来,一波接一波地向前推进,雍军的骑兵和战马死伤一地。

双方都杀红眼,战场上血肉横飞惨叫不断,战鼓连天杀声动地。雍军全力攻击了二个时辰,死伤累累,五行梅花阵依然岿然不动,章邯见雍军气衰力竭,急忙鸣锣收兵。

韩信怎会让雍军从容而退,连忙下令变阵,令旗一挥,战车上哗啦啦地竖起一片红旗,这是由守转攻的信号。只见五行梅花小阵中的指挥官令旗同指向前,五行梅花阵倏地向前滚动,排山倒海般向雍军涌杀过去,雍军招架不住,边战边退。

章邯指挥雍军且战且退,后军徐徐退向大寨。照战前部署,前军若来不及退入大寨,就从寨子两侧绕到寨后,埋伏在寨中的弓弩手万箭齐发,把进攻的汉军击退。

雍军大队还没退近大寨,雍军寨后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战鼓和撕杀声,一团团浓烟腾空升起。章邯脸色大变,雍军的粮草和辎重全在后寨,汉军若袭击后寨,放火烧了他的粮草就全完了。

汉军这时高声大喊“雍军后寨子着火了,雍军败了!”

雍军将士纷纷掉头去看,阵形顿时大乱,汉军乘胜追杀,攻击骤然加剧,雍军将士抵挡不住,各自夺路而逃,刹那间兵败如山倒,全军崩溃。章邯收束不住兵马,长叹一声,在护军的保护下慌忙从左面绕寨而逃。一声鼓响,周勃率领一支汉军从右侧杀出来,把他们拦腰截断,章邯已是惊弓之鸟,不敢回身接战,快马加鞭夺路狂奔。

章邯一口气逃了四十多里,惊魂稍定,就一边收拾溃军一边驻扎下来,点检人马只剩下五千多人。第二天中午汉军又追上来,章邯不敢再战,率军向废丘逃去,败军进入废丘,章邯下令紧闭城门,决心死守到底。

扶风一战韩信巧出奇兵,五行梅花阵牛刀小试,大败雍军,俘获降兵就有一万多,缴获的武器粮食堆积如山。韩信击败了章邯,乘胜向咸阳进发,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听说章邯战败,雍军崩溃,再无斗志,先后举起降旗,三秦传檄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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