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立于平山山腰之上的私人会所,今天闭门谢客。
在满是石头、树木萧稀的平山,会所所处的空幽林地可谓是风水宝地。
下不临危,离着上山大路口非常近。植被茂密,完全不用担心下暴雨的天气,山上会有石块、或者泥石流什么的摧毁建筑。
会所青砖灰瓦,格调雅而不同,门前细腻的汉白栏杆浮雕雕工精湛。
两旁栽种的青嫩松柏新芽吐翠。
从路口到会所门口的路径,全部是用细磨过的青瓷小砖铺切而成,砖口缝隙处亦用得是糯米土被人细细抹平,没有任何缝隙。
可以说,从表面看,整个建筑虽然是近年来建造的,却没用任何现代工艺!
会所的主人财力、以及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
赶上陈凡的水慕泽与陈凡并肩而行,走在前面,远远把老太太王银屏等人甩在后面。
看到建筑物,饶是见多识广的大小姐水慕泽赞道:“这庄子很不错啊!”然后仔细打量了门口:”好像这个庄子不对外开放吧。”
陈凡“哦”了一声。
水慕泽挺得意:“没看到整个会所门都没开,而且,根本没有挂招牌。要么是私人会所,要么是哪位大老板在山上建造的雅居。”
“改明儿姐姐也建一个,就可以没事儿不那么无聊了、以至于到周末都没地儿去。”
陈凡:“笨!”
水慕泽:“哎!我说,小凡你怎么没大没小的。”
陈凡没好气说:“你看的这个是后门!”
……
就在两人嬉笑间。整个私人会所的二楼,雅致的木窗被掩映着的梧桐树树冠下方,一位临窗而立的高大身影呆住了:“他怎么来了?”
……
崎岖的山路,老太太王银屏拄着助力杖,在保镖小心翼翼地看护下,从另一旁走来。
正对大门,大门敞开,古香古色的牌匾上书“空山不语”四字。
想来这间造价奢豪的私人会所名叫“空山不语”。
早有两名穿着利落的黑制服女性、约莫是干练如助力模样的使者笑吟吟的、夹道而迎。
老太太和保镖还没走到跟前。
一名女助理便快步走上去,另一名女助理则转入大门。
迎上来的女助理笑道:“欢迎王老太太,我们张总马上就来。”
说话间,重眉宽额,穿一身黑色西装,系着一条灰色领带,显得考究又大气的张泰阳迎了出来:“王老太太,欢迎。”
王银屏点点头:“我孙女儿他们进去了吧?”
并无来人啊?
太子张泰阳诧异道:“从今早到现在七点半,还没人来呢。”
老太太挥了挥手:“不碍事,慕泽跟保镖估计在路上耽搁了,不过也不远,应该马上就来。”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太子张泰阳眉头皱着,若有心事:“老太太先进屋,我等会就去招待您。”
老太太再次摆了摆手:“别那么见外,都是自己人,不用在门口等。”
太子张泰阳面露难色:“呃,其实,刚才我在楼上看见位熟人。”
“我要等他一会儿。”
高大威猛的张泰阳态度挺坚决。
什么事儿比相亲都重要?眼前人家都这样说了,老太太没办法,抬腿进了会所。
……
绕了一大圈,陈凡和水慕泽俩人才摸到正门。望见“空山不语”四个字的牌匾。
未等张泰阳发话。
女助力眼见有人在路口出现,便料定两人应该就是王老太太口中的孙女水慕泽大小姐和保镖。
因此,女助力快步走上前,望见容颜姣好、让身为女人的自己都嫉妒,当下笃定:这女人应该便是美名冠绝整个Z城的大董事长千金。可又觉得不像,眼前美女竟然把手拉在年轻男人胳膊上,这不像是大小姐和保镖的关系啊?!
女助理开口:“冒昧问一下,您是不是水慕泽小姐?”
水慕泽带着疑问地眼神,点了点头:“恩,我是水慕泽。”
水慕泽声音不大,却等候在门口的太子张泰阳听到,如遭电击:我说看照片那女孩儿眼熟!那女孩竟然陈凡的女朋友吗?
一时间,太子张泰阳冷汗直流,心里暗暗叫苦:冤家路窄啊!我躲着走还能遇见。这下坏了,那可是老狐狸董天耀都要供着、敬着的年轻人,我竟然作死到跟他的女伴儿相亲!
太子张泰阳一阵小跑,跑到陈凡面前:“凡爷,欢迎来空山雅阁。这庄子是会所,我一个姑姑开的,不过现在我在打理生意。”
陈凡:“我不是道上人,叫我陈凡就好。”
太子张泰阳懦动着喉咙:“诶,凡哥。”
一旁水慕泽仍在用手拉着陈凡胳膊,陈凡皱眉问道:“看情形你等了很久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难道你跟踪我?”
在太子张泰阳听来,陈凡语气有些不悦,一时间心中惶恐。忙解释:“凡哥误会了,我哪里敢跟踪凡哥,只是家里一个长辈给我安排了相亲,让我等一个人。”
“是老太太王银屏让我今天候在空山雅阁。”说这话时,张泰阳对着水慕泽,却不敢非分地多瞧一眼。
转眼间,陈凡恍然大悟:敢情老太太王银屏喊着水慕泽来爬山,是要演这一出儿啊!
水慕泽大窘,咬牙切齿:“奶奶!回家咱们再算账!”
陈凡笑道:“王老太太打得好算盘啊!走,我们进去。”
……
太子张泰阳小心翼翼走在前面,如芒在背。
进了主屋,入偏门,坐在茶台前品茗的老太太王银屏看到张泰阳和孙女儿水慕泽、陈凡等人,笑道:“快坐下来歇歇。”
水慕泽只当没听见,紧邻着陈凡坐下来。
老太太作为主事儿人,招呼水慕泽对张泰阳道:“这就是我家孙女儿水慕泽。”
又指着今天特意打扮、西装革履、高大威猛的张泰阳道:“这个是你吴娟阿姨的侄子,张泰阳。”
“你们年轻人多熟络熟络。”
这老太太王银屏相亲的开场白开得很明显不过了!
重眉宽额的太子张泰阳面色惨白。
老太太惊呼:“泰阳啊,你脸色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张泰阳要说也是彪形大汉,却是小声道:“我、我没事儿。”
老太太王银屏起身:“没事儿就好,刚才看院子里的郁金香不错,我出去转会儿。”
“我这人呐,最喜欢花了。”
说着,王银屏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给陈凡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别在一旁碍眼。
太子张泰阳看在眼里,忙站起身来:“老太太,我跟你一块出去。”
“你出来干什么?我自己走走就好!”不由分说,老太太王银屏将张泰阳推了回去。
张泰阳只觉得自己都要哭了。
眼见老太太走了出去,陈凡笑道:“真是想不到,老太太给慕泽介绍的相亲对象竟然是西城太子!”
“太子”张泰阳望着这位“惹不得的年轻人”,又惭愧、又害怕:“在凡爷面前,我哪敢称太子,真是折煞我了。”
“早些年,泰阳家里只是拉煤的。说白了,就是苦力,您别把我当回事儿。”
陈凡笑道:“我说了,我不是道上人,叫我陈凡就好。”
张泰阳低着头:“我不知嫂子就是Z城大名鼎鼎的水慕泽小姐,老太太一定是糊涂了,闹出来个这么乌龙事儿。”
陈凡深谙老太太德行,望着不知所措的张泰阳,宽慰道:“你不用紧张,等会儿我们就下山了。”
这时候,女助理走进来,告知众人:老太太王银屏因为脚伤,已经被保镖搀扶着下山了。
听到这儿,水慕泽和陈凡相视无奈一笑。
……
下午,水家别墅里龙门阵照样摆。
、 这些非富即贵的老头老太太们战的不易乐乎。
席间,老干部钟顺昌笑道:“对了,慕泽那丫头相亲怎么样了?那天你跟吴娟妹子嘀咕得神神秘秘,找的是哪家的金龟婿?”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哪里是什么金龟婿。”
“吴娟大妹子说当年她老伴儿去世,想瓜分华丽药厂的势利眼儿多,欺负她一个女人家!是Z城西郊很有势力的张家、也是吴娟男人拜把子兄弟张发仁站出来,替她解决了麻烦。所以,吴娟才有了认张发仁儿子当侄子的事儿。”
老干部钟顺昌表情凝重:“张发仁?!那可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号称教皇,他儿子张泰阳号虽然跟他爹路子一样,剑走偏锋,但整个Z城敢惹他们家的,可没有几家。也算得是门当户对了。”
这时候,屋主人老太太王银屏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吴娟打来的,老太太当即将麻将扣住,对牌友说:“都小声点,嘿,我接个电话。”
屋里一片安静。
“喂,吴娟妹子?那后生满意不?应该相当满意吧,我孙女儿长相,条件没得说。”
电话那头的吴娟语气闪烁不定:“不是这个情况。”
“对了,慕泽回家了吗?”
老太太王银屏道:“没呢,中午的时候打回来电话,也没怪我让她相亲。应该是还对那后生比较中意。”
吴娟:“你还是等慕泽那丫头回来了好好问问,反正我侄子那边死活不愿意跟水慕泽来往。”
“问他他也不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哎。”
王银屏诧异得不由将嗓门挑高:“什么?那个叫哪吒竟然拒绝跟我孙女儿接触?!”
电话那头纠正:“不是哪吒,是西城太子张泰阳。”
老太太抓狂:“哎呦!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孙女这条件还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