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五走在前面，姜虹和罗兰紧跟其后。姜虹背着黄色的帆布包，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地抓住帆布带。罗兰笑着说：“哇，这么夸张，好象是黄继光抱的炸药包一样，用不用这么紧张，放松点，放松点，这样才不会引起人家疑心。”姜虹瞟了罗兰一眼：“当然紧张了，这里装的全是阿明的救命钱来的，我会小心地保护好它的。”她们一行三人穿过了弯弯曲曲地几条小巷子，又拐了几个弯，小五回头小声地对姜虹她们说：“到了。”
她们停住脚，打量起这儿来，这是一个低矮的平房，青砖碧瓦，半新不旧，一堵红色的院墙上面长满了绿色植物，有些已枯死，半开的木门前站着一个干瘦的年青人，看到小五，歪嘴一笑：“来了。”小五点点头：“来了。”
他朝姜虹她们呶呶嘴：“进来吧。”姜虹跟着穿过院落来到门前。一阵敲门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青头伸了出来，望了望，把她们让进屋。屋里很黑，一盏刺眼的白炽灯悬挂在天花板上，灯下有一张深色的大班台，台上零乱地摆了些烟灰盅及一些空啤酒瓶。一张皮椅上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嘴里叼着一支烟，他猛一抬头，直望着姜虹她们。他眼睛本来并不大，这一睁大，两眼目光俨然刻出来，放射着一种犀利冷冽的光，霍霍地搅着，直取人心。从一堆乱草的头发中释放出来的脑袋显得奇大，刀削斧劈过的，方正而剽悍，脖颈处蓄起的一槽槽皮肉，更是霸气十足。他噗地吐出一口浓痰，然后点起一支烟叼在嘴角，冲姜虹脸上吐了一个漂亮的圆圈。
小五连忙走上前，点头哈腰笑道：“胜哥，胜哥好。”
胜哥嗯了一声，用戴满金戒子的粗壮的手指了指小五：“东西都带来了吗？”
姜虹点点头：“带来了，都在这儿了。”姜虹急忙打开布包，从中拿出一叠用报纸包裹的东西放在大班台上。
胜哥用手摸了摸，满意地点点头，他朝里屋叫了声：“阿娇。”
唉，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从屋里应声而出，她望着桌上的钱，娇笑道：“又收数了？”
胜哥用手拍了拍她浑圆的屁股：“去，数数，够不够？”
小五上前嚅嚅道“胜哥，你先收着一半先，剩下的过几天凑齐再给你送来。”
“什么，你们敢耍老子，小五啊，小五，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胜哥弹掉手中的烟头，拍着桌子蛮横地叫道。顿时，屋外冲进几个小兄弟，围在小五他们左右，敞开的胸膛上腰间露出明晃晃的匕首。
“胜，胜哥，你，你老人家再宽限几天吧，我，我一定会连本带息加倍还给你，你老人家。”小五哆嗦地说道。
“你拿什么东西还啊？就凭你，养活自己都难啊，还在这儿给老子拍胸口。”胜哥绕过桌子，走到小五跟前，啪啪地扇了小五两耳光。小五捂住红肿的脸不敢再说什么了。
“有话好说，干嘛打人呀！”姜虹不顾罗兰的拉扯，冲上前去，横在小五与胜哥之间。
胜哥摸着肥厚的下巴，色迷迷地看着姜虹“不错，不错，学生妹，长得挺水灵的。”
他又问道：“你就是明仔的女朋友？”姜虹点了点头。
胜哥淫笑着伸手摸了摸姜虹的脸蛋：“小妞，只要你肯陪老子睡一晚，我跟明仔的债就一笔勾消了。”
姜虹涨红了脸倒退了几步，小五捂住红肿的脸上前道：“胜哥，别，别这样，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们欠你的一定会加倍还你的。”
胜哥反手一拳打在小五胸上：“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谁******跟你们是兄弟啊，我呸，你们也配。”小五倒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姜虹看到步步紧逼的胜哥，她边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这是她平时上制图课削笔用的，虽然很小，但十分锋利。
“别过来，求你别过来了。”姜虹带着哭腔道。
“哟，这儿也来了一个带刀的女英雄哦，瞧你那把小刀，还不够我巴掌那么大，你吓唬谁啊。”哈哈哈，胜哥大笑几声，继续向姜虹逼近。
姜虹急了，一下把小刀举在脖子上，尖声叫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胜哥怔了一下“挺烈性的哟，怪不得明仔喜欢，老子也喜欢。”说完，他又欺身上前一步。
姜虹看到躲无可躲，她咬咬牙，手轻轻一用力，顿时，锋利的小刀割破了皮肤，鲜红的血象一条小蛇从她的脖子上慢慢地爬向姜虹的身上及脚下，胜哥停下了脚步，罗兰上前拉住姜虹的手：“快住手，你疯了，不要命了。”
姜虹的手并没有放下，她继续脸色苍白低声求着胜哥：“求你啦，放过阿明吧！剩下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胜哥连忙挥手道：“有话好说，快住手，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不答应，就是还不肯放过阿明，好，你不放过他，我也不想活了。”姜虹的手又稍稍一用力，身上的血顿时又多了起来，白色衬衣的鲜血如一朵盛开的玫瑰，鲜红而妖艳。
罗兰也在一旁哀求道：“胜哥，你放过阿明吧，这个傻女人真的不要命了，到时C城大街小巷的报纸都会登《女大学生血染旧仓库，黑社会大佬获罪难逃》，何必两败俱伤呢。求你啦，胜哥，放过我们吧。”
胜哥看着血流不止，面白如纸的姜虹，他摆摆手：“罢罢罢，小女子，算你狠，你赢了，阿明的事结了，不过剩下的钱一定要还，我也好给兄弟们一个交待。”
“一言为定”姜虹虚弱道。
“什么一言为定，老子答应的事就是钉是钉板是板的一定算数的。你快放下刀子。”胜哥朝姜虹吼道。
姜虹一下撒了手，虚脱过度，倒在地上晕了过去。罗兰连忙扶起她，那个叫阿娇的女人也从里屋中拿了一些酒精和白药给她擦试伤口，姜虹一吃痛，醒了过来，忍不住叫了几声。阿娇叹息道：“好险，差一点就割破了动脉去见阎王了。你这样为那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啊？”
“我就知道你这娘们不是真心对我的。”胜哥在一旁骂道。
我对你虚情假意？你看看，这是什么。阿娇不服气地站起来，扒开衣领，这疤痕是什么，不是我替你挡住这一刀，你还有命坐在这儿。”
“是，是，是，好老婆，是你对我最好了。来，把桌上的钱收好吧”胜哥讪笑地把阿娇劝进了里屋。回头告诉姜虹她们，现在桃园的生意不是很好，歌手的水平也不行，舞客也流失不少，想叫阿明回来继续唱歌，小五帮手看下场子算是将功补过。
小五连声点头道：“多谢胜哥，多谢胜哥，您这话我一定带到。”说完，他我罗兰一人一边扶起姜虹走出了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