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韦氏独自一人将礼物都搬进其屋关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家里无茶,仲道你将就一下。”杜畿给卫仲道倒了一杯凉开水。
“无妨”卫仲道丝毫不介意端起水杯呷了一口,放下水杯道;“伯侯,我们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的确”杜畿平淡地回道:“自从太学学完之后,你回了河东,而我也走上了仕途,这样算下来有好几年了。”
卫仲道突然加大的声音说道:“其实我这次来京就是到西园交钱的,就是昨天我已经领到了四个县的县长印绶。”
杜畿目光炯炯的看了卫仲道一眼,又瞥了一眼阮氏之屋,道:“那要先恭喜仲道了。希望你日后能位列三公,以报朝廷。”
卫仲道依旧大声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到河东助我一臂之力的。”
杜畿却摆手道:“我而今正在等候朝廷的新任命,所以不得不拒绝仲道你的好意了。”
卫仲道还想说点什么,杜畿却站了起来,做了请的手势:“仲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
卫仲道目光一冷,左手一挥,典韦立即站了出来,把杜畿像抓小鸡一般拎回原位。
杜畿摔坐在地,他抬头环视四周见典韦、卫勇等人一个个都目露凶光,心中惊愕。再看卫仲道目光之中已现杀气,这根本不是那个跟自己同窗数载温文儒雅之人。
卫仲道冷冷地问道:“伯侯,你我同窗数载,我不希望你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杜畿立即装出一幅软弱可欺之态,低声道:“既然仲道有意踏上仕途,我自然要助仲道一臂之力。不过你也知道,我老母尚在,我也要先请求母亲之意。”
卫仲道看了杜畿现今这幅姿态在心中骂道:“你小子能不这样扮猪吃虎吗?历史上你就是这幅姿态把卫固、范先给灭了,还想再用我我身上?”
不过见杜畿已经同意随自己去河东,他也不便再摆出一幅‘逆我者死’的样子,笑道:“这个自然。”
随后,杜畿将韦氏请到厅上,并言明要跟卫仲道去河东任职。
韦氏欣喜了一阵之后,又数落道:“你说你也二十几的人了,整天闲在家里像个什么事。老是说朝廷会有新任命,这都等了两、三年了也没见有什么着落,现在好了,有你的老同学帮忙,我也可以享享清福了。”又示意道;“还不多谢卫公子。”
“母亲说的是。”杜畿丝毫不敢顶嘴,又拱手道:“多谢仲道的帮忙了。”
卫仲道也还礼道:“伯侯客气,应当是我感谢你能来相助才是。”
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电闪雷鸣。
韦氏笑眯眯道:“还不知卫公子到那里上任呢?我和仲伯侯也收拾一下随你前去。”
卫仲道回道;“河东北部。”
杜畿脸色一变,眼直直地看向卫仲道,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他想不明白卫仲道这个世家公子怎么会到河东北部那个贼寇横行之地支上任,这不是要去送命吗?
韦氏脸色了变了变看向杜畿问道;“伯侯,我好像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河东北部有黄巾贼寇对吗?”
杜畿点头回道:“回母亲,确是如此。”
韦氏突然泣道:伯侯呀!之前你就是因为黄巾贼寇被革的官职,现在你有黄巾贼寇之地上任,这个绝对不行呀?太危险了,不能去呀!”
杜畿点头道:“孩儿听母亲的话,不去。”转头拱手向卫仲道说道:“仲道,你也听见……”
“伯母,我在安邑城给你准备了一座比你现在大十倍的房子,你可以安心在安邑城安度晚年。让杜畿一个人陪我去河东北部就可以了。”卫仲道早从韦氏的做作之态及言语中听出其就是担心去河东北部有危险才不肯北上。还找了一个关心儿子的理由,说得那么的冠冕堂皇。不得不说其演技已达影后级别,眼泪说流就流,真得很逼真。
被卫仲道打断的杜畿心下暗道;“要糟了。”
果然韦氏听完卫仲道的话立即拭去泪水,又担忧道:“伯侯跟卫公子你去了北部,我一个老太婆如何打理生活呢?”
卫仲道心下轻笑,回道:“我准备了几个侍女来侍候伯母,这一点请伯母放心。”
韦氏露出一丝微笑,又问道:“我要是出趟门,我现在的腿脚可走不了路呀?”
卫仲道眉头轻皱,心中有一丝怒火升起,又回道;“我会准备车马给伯母,这一点也请伯母放心。”
韦氏立即笑容如花,又问道:“那伯侯的俸禄?以前他当官的时候可都是让我管着的。”
卫仲道此时心中已燃起熊熊大火,同时也明白了后世那些女婿们被丈母娘问要房、要车时的感觉。此时此刻如果杜畿不在场,他就想拿鞋底去抽韦氏的脸。不过他一冷静下来,却认为韦氏的贪婪这一点可以为自己所用,稍一示意。
卫勇立即提着一个大包袱进来,包袱一开,里面尽是金灿灿的黄金,一小堆黄金露出金光晃得整个小厅都是金色一片。
杜畿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堆金了,他知道卫仲道嬴了,自己那个贪得无厌的后母,在这些金子面前,莫说让自己去做官了,就是卫仲道说要买自己,自己的后母也只会挥挥手不再看自己一眼。
卫仲道似乎觉得还不过瘾,示意道;“伯母,这里是五十金,以后每年我都给伯母这个数。”
韦氏立即离座,走到金堆旁边,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一来一般,捧起一把金子看看确定都是真金,问道;“卫公子,这些金子都是我的了?”
卫仲道轻笑道;“只要你让伯侯跟我去河东北部,这些金子就都是伯母的。”
韦氏将金子放回包袱中,重新包好,道:“伯侯,你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跟卫公子去河东。”
“诺”杜畿死心了。
卫仲道刚才见韦氏将包袱包好还以为其变卦了,此时见大事已定,便起身告辞。
韦氏装模作样的挽留了一番,见卫仲道执意要走就让杜畿去送,自己抱着那五十斤黄金回屋。
卫仲道出门之后,见卫细、卫心已经回来,又看了一眼周围有许多乞丐中有许多青壮,便吩咐卫勇给卫细、卫心二人一些钱财,让二人收容一些青壮乞丐好带回河东。
这一幅被杜畿看在眼里,他越发的感到眼前的卫仲道与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卫仲道简直是判若两人。之后望着卫仲道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卫勇见已远离杜府,思虑一番之后轻声道:“大人,那个杜畿并非真心归服,这种人能用吗?”
“无妨。”卫仲道毫无所谓道;“只要他能治理那北部四县,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卫勇见卫仲道都这么说了,也不便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