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郭管豪气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这个人是他们并州的骁将,是他们并州的骄傲,虽然不是最强的,但在并州亦是赫赫有名。
卫仲道心中一惊,成廉此人在历史中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却是吕布亲近骁将,有大战之处其必在吕布之旁相助。而且与高顺分别掌管吕布其麾下的骑兵与步兵。可惜历史上高顺麾的陷阵营步兵的大名却要盖过其麾下的骑兵。
其麾下骑兵最出彩之处便是历史上所载,‘绍与布击张燕于常山。燕精兵万余,骑数千匹。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与其健将成廉、魏越等数十骑驰突燕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连战十余日,遂破燕军。’
虽然是在吕布的带领之下,但其战斗力却也是不可小觑的。而今此人就带着三百骑兵在攻打自己。单单想想背后的冷汗都是一阵一阵的。
“伯儒,你带人先把他们几好好安置一下,典韦,我们出去会一会并州的猛将。”说完卫仲道也不等卫觊回话,就带都会典韦向外走去。
此时县衙之外的情况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
双方士兵一手执兵器,一手拿火把,数百个火把已经将黑夜照得恍如白昼。
并州骑兵之中冲在最前面的便是成廉,此时他心中可是怒火中烧。按照与三位管事的约定,三人半个时辰内没有出县衙,也没派人出来通信,那就一定是卫仲道将他们扣下了。
因此他果断带兵想到县衙抢人,但没想到他还没带兵冲到县衙之外,就被人带兵挡下了。
他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排兵布阵,心感带兵挡下自己的人必是一员良将之才。先是用数十辆板车一字排开,一下子就让他的并州铁骑无法冲锋。还不只前面,连后面也有数十辆板车堵住了他的退路。就连两旁的小巷也都被板车堵住了。
盾兵、弩兵、弓兵各色兵种整齐排列,兵器上的寒光在黑夜中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成廉勒马而停,他知道而今的情况即便自己这方打赢了,那也定然死伤残重,于是他改变策略,手执长矛指着前方的襄陵士兵,大声喊道:“我乃并州官吏,成廉。你们的卫县长公然扣押我并州人员,已经犯罪。尔等也想成为从犯吗?还不快快退下。”
然而襄陵士兵却一动不动,许久之后,队列之中分开一个过道,一员三十多岁的男子策马来到阵前,正是徐晃。
只见他手执长矛抱拳喊道:“成大人,这里乃是襄陵县城,不是并州。成大人突然率数百骑兵冲击襄陵县衙,难道是想造反吗?”
他之前听到卫仲道的集结命令以为是白波贼寇来袭,因而严加警戒。但直到傍晚都没有白波贼寇来袭的消息,倒是听到有大队人马从北城而入,听闻是并州的商队。但当他前去观察了一番之后发现,商队之中几乎全部都沙场老兵。因而立即从各处调来兵力布防。
他当兵之时就已经深知并州铁骑的威名,这是他手中的那区区百骑所不能比的,于是又从城内搜罗了全部的板车用以阻挡骑兵的冲锋。
而襄陵县城最重要之地莫过于襄陵县衙,所以他将大半的兵力都部署在县衙周围。现在的情况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成廉一时哑口无言,自己反被人诬告成造反之人了,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的重呀!问道:“你是何人?”
徐晃应道:“徐晃,襄陵县县尉。”
成廉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小的一个县衙,还差自己好多级呢!不过他观察了一番徐晃,又看着四周的士兵,感叹道;“这里的排兵布阵都是你指挥的吧?你有此才干,在这个县衙做一个小县衙太可惜了,不如你随我回并州,我向张刺史举荐你,一定比你在这里强。”
河东郡相当于后世的直辖市,在这里一个县当县尉并不算太低的职务,但襄陵已经连年遭掠,根本不能跟河东的其它县城相比。而并州可是在黄巾之乱中都没有遭到波及的,许多县城都比襄陵要好上太多太多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卫仲道带人刚到襄陵县时,整个襄陵县城找不到一百名壮丁。连壮丁都没有的县城,不用想都知道襄陵县已经落莫了。
徐晃应道;“多谢成大人抬举,但我生平愿望就是遇到一个爱民如子的官员,在他的手下做着保家卫国的事。我已经遇到了卫大人,所以辜负成大人的错爱了。”
成廉还想再说点什么,徐晃却打断道:“你我皆是官兵,而且这里是襄陵县城。你带大队骑兵而来,如果我们双方出现伤亡,估计你难辞其咎。不如你我单斗一场,如果你赢了,我有性命担保,你们一行人毫民无损的离开县城。如果你输了……”
“如果我输了,我任你处置。”成廉大声应道,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跟自己单挑的人了,这次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而且他也想试一试徐晃的实力。
徐晃点头答应,本来他就没有想到如何处置输了以后的成廉,而今成廉自己开口,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皆举手轻轻一挥,双方的士兵立即向后退去,留出了一个十丈方圆的空间给两人。
成廉、徐晃两人策马来到阵前,两人如认识很久的好友一般,双双执矛抱拳行礼。
让正在剑拔弩张的双方士兵一阵无语。这那像是要打战的样子?分明是好久不见的两个好友技痒切磋!
然而正当双方士兵在心下吐槽之时,成廉、徐晃二人又如见杀父之人一般,双眼之中杀气腾腾。两人几乎同时双脚一拍马肚,战马嘶鸣。两支长矛立即如龙出海一般缠斗一起。
两方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上千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竟没有一人发出声响。唯有战马嘶鸣、战矛碰撞之音回荡在空气之中。
徐晃沉着应战,十几个回合交锋下来,他发现成廉并不比自己强到那里去,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于是渐渐开始使出全力应对。
成廉心下十分兴奋,他没想到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里,能有一个跟自己的相抗衡的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想要去压制徐晃。
襄陵的士兵内心十分紧张,他们渴望徐晃胜利,因为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几个月之前还是连饭都吃不饱的流民。也许世上的许多人都看不起他们,但他们依旧希望得到认同。他们渴望他们的长官把那个并州来的什么成大人赢了,让并州人知道他们也是一个兵。
并州士兵心中也十分紧张,他们可是跟着成廉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他们见到过比自己大人强的人,但那些人都是威名远扬之人,自己大人输给那些人并不算是输。但现在他们有点接受不了,自家大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跟一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小县尉打成平手。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没是平手。
他们接受不了呀!在他们看来成廉根本就不用十个回合就可以打赢了,但双方现在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了,依旧未分胜负,徐光的实力让他们感到不安呀!
“住手”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徐晃闻声已经知道是谁,立即收矛策马返,而成廉也没有追击。
说话之人正是卫仲道,其实他早就出来了,也听到了徐晃的赌约,他没有制止。他也想看看徐晃的实力,虽然历史上徐晃是那么的出采,但那是经过了数百次大战之后的结果,是用了无数人的鲜血、生命来铸造的。
他出来以后见到徐晃的排兵布阵,也感到徐晃对战争方面天生的灵敏。卫细方面没有看出成廉这数百骑兵的到来,但徐晃仅去观察了一番就已经猜出了大概。让他感到,徐晃能历史上留下赫赫有名是没有水分的,虽然其几个月之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徐晃在单打独斗方面也是如此的厉害,竟能各吕布麾下的大将成廉打成平手,真的是十分地不简单。
徐晃翻身下马向卫仲道行礼,他一点都不担心成廉会趁机袭击。因为他相信成廉的人品。
“辛苦了”卫仲道示意其退下,又对着成廉喊道:“成大人,你和徐县尉的赌约我听说了。不过我打算换个人跟你打,如果你赢了,我亲自带兵护送你到京城。但如果你输了,麻烦你们留在襄陵县十日,如何?”
“好”成廉大声应道:“我答应卫县长的条件。”
此次他奉命帮并州商队带数百匹马到京城贩卖,一路上最担心的并不是路上的白波贼寇,而是河东士族的阻拦。如果不是上党及河内郡的贼寇实在太多,他真不愿意走河东这条道,因为他碰到贼寇可以带兵去打。但面对河东士族,他都不知如何应对。又不能打,别说打了,就是有点摩擦,他都担心河东士族抱团参他,如果真是如此,他此生都没有做官的希望了。
现在卫仲道竟主动提要求护送他到京城,他正求之不得呢!虽然他心下有那么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