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紫。”无衣冷冷地说。
“嗯,无狂应该没办法欺负你了,我来想你道个别。”
“你要走?你早该走了。”
“我这就走。走前告诉你一件事,你被人盯上了。”
雪紫说完转身走出了无家,往城门方向而去,期间看见路雨非站在自己的楼上。雪紫远远地跟他招了招手,他也朝雪紫挥挥手。道别完,雪紫变低着头出了城。这一次他很快便找到了出售舟车的地方。谈好价钱,正欲走时,雪紫却被一个女人叫住了。
她竟然知道雪紫的名字,雪紫看了她一眼说:“是你?你叫什么名字?七姨太?”
她说:“讨厌,我叫秦语。”
雪紫把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几遍,突然笑了,秦语说:“你笑什么?”
雪紫说:“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秦语眨巴着眼睛问。
雪紫差点被她电到。说:“你别眨眼睛。你真善变,在无灭家的时候,简直像具尸体,现在有这么活泼。”
秦语说:“多不吉利,在他们家,他们怎么要求,我就得怎么演,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雪紫说:“我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演戏。”
秦语说:“你这人真麻烦,这里又不是荆城,我干嘛演戏。”
“荆城才能演戏?”
“当然啰,那是个大戏棚,你不懂的,那城里所有人都是无家训练出来的演员,哦,忘了,还有些卧底。”
雪紫眉头一皱,如此说来无家野心很大呀。“原来如此,不和你多说了,我要离开这里了,再呆在这里我都要成演员了。”他说着便要驱动舟车。
秦语说:“慢着慢着。正事都忘了跟你说。你是要去边界吧,我也去,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
“不能算了,我自己雇车去。”
秦语转身走向老板。雪紫又反悔了说:“好吧,带上你了。”
秦语回过头来,一脸笑容,像一朵食人花。“谢谢你。”
在此之前,秦语和裸魂同时出城,裸魂往的是另一个方向,临走时他交待秦语“此人将来大有用处,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你不可坏了我大事。”秦语握紧拳头说:“放心吧。”
裸魂说:“嗯,对你的姿色我是放心的。但是你切不可心肠歹毒。至少不能表现出来。他终究会爱上你的,就好像爱上无衣小姐一样。”
秦语说:“那他会不会娶我啊。我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裸魂说:“看你激动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秦语。”
“嗯。”
“你怎么上了车就不说话了。让我想起一个人啊!”
“人家在想事情,说什么话?”
“说说你是什么人。让我看看你的表演技术到底成不成熟,你说我怎么就被你们骗了呢。”
秦语回头,嘻嘻笑着说:“你笨呗。”
秦语是个孤儿,她从一岁到十岁似乎一直在乞讨,然后就遇见了剑客裸魂,这让雪紫想起了自己的师父。虽然他没有秦语身世凄凉。
裸魂收养了秦语。她想跟裸魂学习剑术但裸魂说女孩子家学习剑术干什么,裸魂最终教了她演戏。后来她以她的演戏天赋进入了荆城,并且得到了无家重用。后来她就一直在荆城演戏。他们合伙骗外地人。
雪紫问她都演过些什么戏,她说很多了,记不起。唯一能记起的就是这次演戏,游离于无家两大公子之间。雪紫不高兴说:“就没有别的吗?”
她说:“还有一次,我演帝君的妻子来荆城视察,好多人都给我跪下了。你知道,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做妃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我是不是很有理想。”
雪紫说:“为什么要在一人之下。”
她说:“你笨啊,以后有什么人造反,都杀我上面的人,然后再娶我,我还可以继续做万人之上。这样多好。”
雪紫说:“你以为人家笨啊。谁会要一双别人穿过的破鞋。”
秦语因为从小的理想被人侮辱而有些不高兴,嘟哝着说:“你们这些男人啊。”
这时舟车停了下来,这是一个新地方,浮宜山脉下的一个小镇。翻过小镇后面的山就是精灵大陆,小镇的人都称那座山为睡魔山,因为山上有睡着的魔怪,小镇有明文规定不准人进入睡魔山,因为把魔怪吵醒了大家都要遭殃。
雪紫一刻都不想停留,现在就想过去,他觉得山那边有什么东西,那是属于他的东西。“喂,秦语。你来这里干嘛?”
秦语看了片刻说:“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乞讨的。”
雪紫看见路边有几个乞儿,又看了一眼秦语,于是感叹世事多变,岁月沧桑。“不好。”秦语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跪倒在了地上。还拉扯着雪紫,让雪紫也跪。
雪紫大笑说:“跪什么。”
轰隆隆……
晴空中突然响起两声滚雷,瞬间蓝色的天空就变成了黑色,大块大块的乌云如同巨蛇在天上来往穿梭。自然现象已经不足以解释这奇怪的天气。
雪紫说:“哇!真有魔怪啊。”
“伏安多,伏安多……”镇子里的人全部涌到了街道上,朝天跪着口中大喊。
只有雪紫一人还站在地上注视着天空,大陆上妖魔之事虽然盛传,但很少有机会能看见如此盛境,雪紫津津有味地看着。而镇上的居民却全都吓得抖了起来,大地被他们同频率的抖动弄得如要地震,雪紫都有些站不稳了,怪不得要跪下来。
乌云跑了一阵后又停了下来,慢慢变得越来越大。
雪紫终于反应过来,那些云是在落向地面。因为一丝光线都没了,大地像是盖了一床棉被,这棉被厚了一点。四周全是惊叫声,接着那些惊叫声好像在远去,又响起了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
有人说:“咦,这次雷声大雨点小啊。要是伏安多敢现出真身,我非要和他斗上一斗。”
“陈家老二,你别马后炮了,刚才来的时候你还不是跪在地上,吓得要尿裤子。”
“谁跪了?谁跪了?别胡说……
噼噼啪啪……又是一阵鞭炮声响起。人们都在庆贺那个魔鬼离去。
只有小镇外边的路口处,秦语瘫坐在一旁,“哎哟,白费心思了。居然被伏安多抓走了。他运气还真够好的。”
“谁运气好啊?”
“啊。”秦语下了一跳。“你没被伏安多抓走啊。”
雪紫说:“什么伏安多?”
“那个魔怪啊?”
“你说那些乌云?”
“对啊。”
“那不是魔怪,那是海里的冥气,的确能把站的高的人黏住。一般人被他带上天以后掉下来,粉身碎骨。我么,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啰。”雪紫刚才被那些乌云卷上了天,后来就开始往下掉,还好他会风遁术,所以没事。“不过,我都要以为那是魔怪了。”
“你说他是什么……海里的?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也许和精灵大陆有关。对了,我要走了,就此别过吧。”
“啊,你去哪?”
“精灵大陆啊。”
“我也去。”
“你也去?”雪紫疑惑地看着她,“又是什么阴谋,你跟着我想干嘛?不会是劫色吧。要劫色也是我劫你的。”
秦语拿出酝酿已久的谎言泪眼婆娑说:“我从小无父无母,只有师父一人,师父因为杀了叶楼月,以后不能继续带着我。他临终前嘱咐。哦,对不起,是临行前嘱咐我你是个好人,所以我特地来缠着你。公子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求你别赶我走。”
雪紫看她如此,狠了狠心。说:“成交,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没事有个可以打骂的玩具也很好,只有一条,我打骂你,你不能还手还口。”
秦语感到一阵胆寒但还是把眼泪拭干净说:“那是自然。”
要进镇子的时候雪紫才看见镇子门口一个牌匾上写了三个大字“睡魔镇”。顿时这个镇子在他心中高大了几分,心想要是晚上,只怕这镇子里到处都是魔头。
秦语说:“你现在就要去精灵大陆吗?”
雪紫说:“是的,我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不行,你不能过去。”
雪紫看了秦语一眼,觉得这声音不像她的,秦语说:“她说的。”
雪紫于是注意到了秦语旁边的女人,他说:“我为什么不能过去?”
女人声音坚定说:“因为这是镇子里规矩。”
雪紫说:“哪个镇子?”
女人说:“这个镇子。”
雪紫说:“我又不是你们镇子的人,我可以不守你们的规矩,无衣我们走。”突然他想起什么说:“秦语,我们走。”
镇子里所有人都朝这里看来,那女人大叫了一声:“他们要上山。”
瞬间人们全都敌视地看着他,那目光还可以作为视死如归的解释。看着架势雪紫要上山,非得大开杀戒才成,他就后悔自己刚才跟这女人扯废话了。
雪紫抱拳说:“误会。”
这是一个老头从人群中站出来说:“年轻人,一看你就是想去睡魔山。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这睡魔山自古以来就住的有魔怪。刚才你看见乌云没。看见没?啧。看见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