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儒碌碌叹无奇,独喜遗编不我欺。
白发无情侵老境,青灯有味似儿时。
高梧策策传寒意,叠鼓冬冬迫睡期。
秋夜渐长饥作祟,一杯山药进琼糜。
[注释]
以二鼓尽为节:指读书读到二更天才停止。二鼓,指更鼓报过二更。腐儒:作者自称。碌碌:平庸,无所作为。遗编:遗留后世的着作。泛指古代典籍。不我欺:并不欺骗我。策策:象声词,指风摇动树叶发出的响声。叠鼓:轻轻击鼓;指更鼓。冬冬:象声词,指鼓声。迫睡期:催人睡觉。作祟(sui):暗中捣鬼。形容夜深了还没有睡觉,肚子饿了。琼糜:像琼浆一样甘美的粥。糜,粥。
[点评]
这首诗作于乾道元年(1165)秋天陆游初任隆兴(今江西南昌)府通判时,当时他四十一岁。全诗着力描写作者在他乡夜晚苦读诗书的情形,表现了乱世中人难能可贵的好学精神。首联自叹为“碌碌无奇”的“腐儒”,说是只有古人遗编可以滋养心灵。这是“夜读”的缘起。次联从室内写“夜读”,是全诗最精彩的两句。任何到老都好学不倦的读书人,都会对这一联所表现的意味盎然的读书情景感到亲切。第三联从室内转到写室外——秋夜里风声与更鼓对人的催迫,表示了虽书兴正浓却睡期难延的无奈。尾联以写入睡前的进食作结,从进食情况表现了作者的清苦生活和安贫乐道、好学不倦的高尚情怀。全诗写得平淡舒畅而又富于情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