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躺在水泥地上,嘴里堵着白色的什么东西,嘴巴酸胀,双臂都被绑在身后,打了石膏的胳膊钻心的疼,脚踝处的绳子也勒的死紧,浑身疼痛,混合着血流不畅的麻木,我试着活动下指尖,毫无知觉,不知道是乙醚的作用还没有过去,还是捆绑的太久。
有光线从窗户的缝隙中漏了出来,影影绰绰之间大略可以看清屋内的全貌。空空荡荡的仓库一样的地方,皲裂的水泥地,厚厚的一层灰尘,明显的摩擦痕迹说明我是被拖过来的。用木板粗略钉住的窗户,我孤零零被绑在房间的一角,只有我一个人。
我这算是被绑架了。
早晨齐景灏去公司,我一个人去医院,刚刚下车,就被人从背后蒙住了口鼻,强烈的乙醚的味道,再醒来就是如今的情境。
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到窗外的蝉鸣,偶尔有机车的咆哮声,还有狗叫,看来被带来了挺远的地方,市区根本不可能会听到这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被人绑,寻仇或者为钱,无非这两个原因,现在就是想办法逃出去。
脑子还有些胀,我努力活动者手指,希望自己清醒一些。
我去医院的时间是早晨九点,被绑架是十点左右,依照齐景灏脾气应该会在十二点左右给我打电话,应该会发现我的失踪,也许现在他正在外面找我,那我在这段时间之前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可能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与其说我得罪了谁,我更倾向于触犯到了谁的利益。
手机钱包全部不在身边,还好,今天是去医院,包里没有什么资料。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念头,例如齐景灏没有发现我的失踪,例如他以为我手机没电了,例如有人把我的手机转入了留言信箱,例如他今天十二点没有打电话……可是,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到门响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有个人走到身边,捏了一下我的下巴,不是很疼,却说不出的恶心,又拍拍我的脸轻声嘀咕了一句“我就说没有醒吧,城里人就是胆小”,又顺手摸了两下脸,啧啧两声,才朝着外面走去。
听到大门打开合上的声音我并没有睁眼,总有一种还是被人看着的感觉,直到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分钟,“原来真的没醒,我就说嘛。”还是听到刚刚的声音。接着又是大门打开又合上上锁的声音。
从刚才看来绑我的人很狡猾,而且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身上力气恢复了一些,手腕被绑的很紧,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他们没有把我的手指也绑住,手指渐渐恢复一些知觉,虽然感觉最多的还是疼痛,总还是有一线希望。
既然外面的人估计到我可能快醒了,也就是说时间真的是不多了,下次进来的肯定不是一个人,而我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而且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窗上的木板看着很结实,明显是钉上不久,而且从间隙可以看到有些生锈的铁丝,估计是逃不出去的,唯一的机会就是在他们打开门进来,没有防备的时候,前提我必须把脚上和手上的绳子解开。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五分钟,甚至更久,但绝对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我终于用手指拽开了一截绳头,手腕酸的不像话,好像很久以前颜芮给我进行过相关的训练,再加上我的手腕上有一块手表,并没有被摘走,留有一定的空隙,不然我真的不一定可以解开这绳子。渐渐的也掌握了解绳子的技巧,剩下的又用了大概三分钟左右,我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是下午四点多,也就是我被绑架了才不过六个多小时,这里距离市里应该不是特别远,但绝对也很近不了。
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踩着地上有些凌乱的脚印来到窗边,确实想我看到的那样,木板钉的很牢固,而且外面的铁丝生锈不是很厉害,即使弄开木板,再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我也掰不开铁丝,隐隐约约看到外面很是荒凉,这地方像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口的地方是一道铁门,门口拴着一直棕黄色的狗,无精打采的窝着。
我踮手踮脚的又回到自己原来被绑着的位置,脚上的绳子伪装成绑着的样子,将手藏在背后,露出少许的绳子,努力让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平静下来,暗自祈祷颜芮保佑,希望他交给我的身手还在。
“郑先生,您真的不用我们进去?”门口传来说话和开锁的声音,“我说过不用,放心吧,人早晚会是你们的!”
“嘿嘿,我们自然信先生,不过毕竟这么久没有新鲜的货了,所以兄弟们有点着急不是……”随着这个声音是大门打开,说话的人搬进来一张椅子,放下,用猥琐的眼神朝这边看了几眼,又合大门走了出去。
我紧盯着门口,留下的人明显就是刚刚的那个“先生”,戴着茶色眼镜,遮挡了大半张脸,灰色衬衫,黑色的裤子和皮鞋,下巴一层青色的胡茬,他应该是想不到我能把绳子解开,神情很是轻松,毫无防备的走到我面前,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转身坐到了椅子上面。
我暗暗定下心神,看出来这人是有话相对我说。
原来是打算是在跑不出去就挟持他们的老大出去,看现在的这个样子,这个人是打算和我谈谈的,那就谈完之后再动手也一样。我预见到,如果谈完之后我不能动手或者动手失败的话,结局会相当惨。
“我听说颜小姐的好奇心很重!”陈述的语气,却分外笃定。
“你是谁?”声音很是嘶哑,可能是长时间没有喝水,而且连早饭都没有吃。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齐总监如果一个小时之后还没有把钱送过来,或者不是按照我的方式送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摘下眼镜,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我没有太注意他说的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很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