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如风和洛绮绮站在攀儿身后,不时的给她倒茶。
“妹妹,可吃好点儿。”彩妃回过头,看着坐与她身后的攀儿淡淡笑了一笑。
彩妃长相很一般,不出众、却也不丑,本身也没什么才艺,却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她平时对待下人多有些刁蛮,本性却不坏,只是说话太过直爽,容易招惹人恨。
攀儿点头示意,念如风急忙斟酒,彩妃身旁的丫头很是伶俐,登时斟好了酒。
“妹妹第一杯敬酒贵妃姐姐永保青春。”虹霓大袖遮与面前,攀儿头一仰,一口饮尽。
“二敬姐姐万事如意……三敬姐姐圣宠不衰。”宫女丫头不停斟酒,二人喝完后,聊了几句闲话,便安静了下来。
对面小楼上的舞也跳完了,曲子仍然奏着。楚妃这边儿似乎有了动静,她轻轻靠了靠宽金椅子,靠向身后很有节奏的响了几声;而她身后坐的正是景悠宫南殿佳贵人。身后的魏蜜神色一变,便知晓热闹就要来了。
果然,佳贵人娇笑着带头拍着手,随后看向皇后那边儿,扬声道:“听说攀贵人未进宫前可谓是贵州第一才女,岂是这区区几个宫妓能比的,妹妹何不跳上一曲,搏皇上和众位姐妹一笑。”
似乎是李毅在场的原因,楚妃没了一贯的慵懒,坐的倒也是端正,并鼓动着赞同佳贵人的提议。
而李毅坐在龙椅上,任身后的宫女们扇着风,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皇后这边儿马上变了脸色,心想楚妃果然做事毫不留情,她难得栽培一个新人也容不下。皇后看似不经意的将右手浮上了身旁的小桌,五个手指都带着金色的长甲,上面镶满了珍珠;长甲随意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坐在身旁的彩妃登时会意,如佳贵人这般说,若是攀儿真去跳了这舞,岂不是承认自己身份低贱、与宫妓相差无几。若是不跳,当面拒绝了佳贵人,一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二是楚妃方才也接了几句,这样明摆着不给楚妃面子,以后的日子定不会太好过。
思索着,彩妃娇声笑了起来,轻摇着手中的园扇,道:“是啊,攀儿妹妹这般好点舞技,是该跳上一段。”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有诧异的、也有着急的。
佳贵人脸上的喜色更加重,她迎合着“既然贵妃姐姐都想看看妹妹的舞技,妹妹还踌躇什么,莫不是不愿意了?”
不等攀儿回话,彩妃长叹一口气,一脸犹状:“昨日攀儿来彩霓宫请安,一时大意跌伤了脚,这会儿都还肿着,可惜了那一身才艺。”
楚妃脸上一副怜惜的模样,心下却不似那么好,却明知是假也不好说些什么。余光却看见李毅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下一颤。众所周知,李毅就似万年冰,神态表情有丝毫变化都是难得。这还得从他未登机说起,先皇驾崩之时、李毅生母因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在不久后便死去。而李毅是被寄给当时的皇后,原本便沉重稳定有了不少好的口碑,更是顺理成章的成了新东朝的皇帝,可自登机后,就完全变了性子。本就话不多的他更是成了出话可说,除了朝堂之上,其余时间都是惜字如金。
“那也怪不得攀贵人,众位妃嫔就将就着宫妓的微薄才艺吧。哀家进日身体抱怨,且先回去。”沉稳的声音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后站了起来,眼中有一丝不悦。众人也都察觉到李毅的眼神突然暗下,一时间热闹的后花园寂静的可怕,就连曲子都停了下来。
一大堆宫女内监跟着太后走后,李毅玩弄着拇指的玉扳指,张开了口,声音冰冷低沉“继续奏,郑没说停,便不许停。”
宫妓和乐师同是一颤,心中惧怕,一股莫名的压抑袭上心头。后花园再次想起了喜庆的乐曲,妃嫔们却沉静着,纷纷注意着李毅的神情,深怕多说了一句话,惹来他的不喜。
念如风却皱着眉头,不知该拿这微薄的衣襟怎么办才好。宫女的衣裳着实简单,就是布料太少,太透;方才斟酒时不小心打湿了衣襟,这下胸前的肉几乎隐约可见。
攀儿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让她先回去,说是洛绮绮在这照顾着就够了。
念如风本就不喜欢这里压抑的气息,便也没拒绝就退下了。
走在后花园的林子里,她突然意思到今日并没看见念意儿,莫不是她服侍的贵人出了什么差池。
一路上心事重重,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念如风心下一烦,突然感到一阵冰凉抵上了自己的脖颈处。
略微慌张,她告知自己要沉住气,她并没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缓缓转过身,眼前那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子竟有几分眼熟,一袭黑衣在月色下飘荡。她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看,饶是她在镇定自若,也掩盖不了眼中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那男子双眼如老鹰般犀利,手中的长剑依然架在念如风肩膀上,认定了她只是普通的女流之辈,便一个回旋,剑以进鞘。他沉声道:“何人,在这作何?”
话语间,不经意的撇上了念如风的胸前,他轻咳几声,撇开了视线。突然耳根一动,从后方传来了响动。他抓过念如风,足尖轻点,飞上树梢。
念如风第一次站如此高,看向下方,脑袋一阵晕眩;见她就要掉下去,男子急忙楼主了她的腰身,一个回旋,念如风跌入了男子的胸前。下意思的仰头看着男子,心中更是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迎着月光,男子终于看清了怀里这个小丫头的相貌,却见那丫头怔怔的看着自。一抹红晕悄悄浮上他脸颊,又轻咳几声,别过头,看向树下。
不一会,一抹身影跑过,带着几分急促,不停的看向四周,像是生怕被人看见。她怀里揣着一个东西,握的很紧、很紧。
念如风知晓自己失礼,也看向树下,等看见奔跑的那人后,又是一惊。那人不是他人,正是佳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