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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水经注之阴沟水水获水(2)

获水出水于梁郡蒙县北,《汉书·地理志》曰:获水首受甾获渠,亦兼丹水之称也。《竹书纪年》曰:宋杀其大夫皇瑗于丹水之上,又曰宋大水。丹水壅不流,盖水之变名也。获水自蒙东出,水南有《汉故绎幕令匡碑》,匡字公辅,鲁府君之少子也。碑字碎落,不可寻识,竟不知所立岁月也。获水又东迳长乐固北,已氏县南,东南流迳于蒙泽。《十三州志》曰:蒙泽在县东,《春秋》庄公十二年,宋万与公争博,杀闵公于斯泽矣。获水又东,迳虞县故城北,古虞国也。昔夏少康逃奔有虞为之庖正,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者也。王莽之陈定亭也。城东有《汉司徒盛允墓碑》。允字伯世,梁国虞人也。其先氏,至汉中叶,避孝元皇帝讳,改姓曰盛。世济其美,以迄于公,察孝廉,除郎,累迁司空、司徒。延熹中立墓,中有石庙,庙宇倾颓,基构可寻。获水又东南迳空桐泽北,泽在虞城东南,《春秋》哀公二十六年,冬,宋景公游于空泽,辛巳,卒于连中,大尹、左师兴空泽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宫者矣。获水又东迳龙谯固,又东合黄水口,水上承黄陂,下注获水。获水又东入栎林,世谓之九里柞。获水又东南迳下邑县故城北,楚考烈王灭鲁,顷公亡迁下邑。又楚、汉彭城之战,吕后兄泽军于下邑,高祖败还从泽军。子房肇捐地之策,收垓下之师,陆机所谓即下邑者也,王莽更名下治矣。获水又东迳砀县故城北,应劭曰:县有砀山,山在东,出文石,秦立砀郡盖取山之名也,王莽之节砀县也。山有梁孝王墓,其冢斩山作郭,穿石为藏,行一里到藏中,有数尺水,水有大鲤鱼。黎民谓藏有神,不敢犯神,凡到藏,皆洁斋而进,不斋者,至藏辄有兽噬其足,兽难得见,见者云似狗,所未详也。山上有梁孝王祠。

获水又东,谷水注之,上承砀陂。陂中有香城,城在四水之中,承诸陂散流,为零水、水、清水也,积而成潭,谓之砀水。赵人有琴高者,以善鼓琴,为康王舍人,行彭泪之术,浮游砀郡间二百余年,后人砀水中取龙子,与弟子期曰:皆洁斋待于水旁,设屋祠。果乘赤鲤鱼出,入坐祠中,砀中有可万人观之,留月余,复入水也。陂水东注,谓之谷水,东迳安山北,即砀北山也。山有陈胜墓,秦乱,首兵伐秦,弗终厥谋死,葬于砀,谥曰隐王也。谷水又东北注于获水。获水又东历蓝田乡郭,又东迳粱国杼秋县故城南,王莽之予秋也。获水又东历洪沟东注,南北各一沟,沟首对获,世谓之鸿沟,非也。《春秋》昭公八年,秋,于红,杜预曰:沛国萧县西有红亭,即《地理志》之县也。景帝三年,封楚元王子富为侯国,王莽之所谓贡矣。盖沟名音同,非楚、汉所分也。

又东过萧县南,睢水北流注之。

萧县南对山,世谓之萧城南山也。戴延之谓之同孝山,云取汉阳城侯刘德所居里名目山也。刘澄之云:县南有冒山。未详孰是也。山有箕谷,谷水北流注获,世谓之西流水,言水上承梧桐陂,陂水西流因以为名也。余尝迳萧邑,城右惟是水北注获水,更无别水,疑即《经》所谓睢水也。城东、西及南三面临侧获水,故沛郡治县亦同居矣。城南旧有石桥耗处,积石为梁,高二丈,今荒毁殆尽,亦不具谁所造也。

县本萧叔国,宋附庸,楚灭之。《春秋》宣公十二年,楚伐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抚之,士同挟纩,盖恩使之然矣。萧女聘齐为顷公之母,克所谓萧同叔子也。获水又东历龙城,不知谁所创筑也。获水又东迳同孝山北,山阴有楚元王冢,上圆下方,累石为之,高十余丈,广百许步,经十余坟,悉结石也。获水又东,净净沟水注之,水上承梧桐陂,西北流,即刘中书澄之所谓白沟水也。又北入于获,俗名之曰净净沟也。

又东至彭城县北,东入于泗。

获水自净净沟东迳阿育王寺北,或言楚王英所造,非所详也。盖遵育王之遗法,因以名焉。与安陂水合,水上承安陂余波,北迳阿育王寺,侧水上有梁,谓之玄注桥,水旁有石墓,宿经开发,石作工奇,殊为壮构,而不知谁冢,疑即澄之所谓凌冢也。水北流注于获。获水又东迳弥黎城北,刘澄之《永初记》所谓城之西南有弥黎城者也。获水于彭城西南回而北流,迳彭城,城西北旧有楚大夫龚胜宅,即楚老哭胜处也。获水又东转迳城北而东注泗水,北三里有石冢被开,传言楚元王之孙刘向冢,未详是否。城即殷大夫老彭之国也。于春秋为宋地,楚伐宋并之,以封鱼石。

崔子季硅《述初赋》曰:想黄公于邳圯,勤鱼石于彭城,即是县也。孟康曰:旧名江陵为南楚,陈为东楚,彭城为西楚。文颖曰:彭城,故东楚也。项羽都焉,谓之西楚。

汉祖定天下,以为楚郡,封弟交为楚王,都之。宣帝地节元年,更为彭城郡,王莽更之曰和乐郡也,徐州治。城内有汉司徒袁安、魏中郎将徐庶等数碑,并列植于街右,咸曾为楚相也。大城之内有金城,东北小城,刘公更开广之,皆垒石高四丈,列堑环之,小城西又有一城,是大司马琅邪王所修,因项羽故台经始,即构宫观门,惟新厥制。义熙十二年,霖雨骤澍,水暴长,城遂崩坏,冠军将军彭城刘公之子也登更筑之,悉以砖垒,宏壮坚峻,楼橹赫奕,南北所无。宋平北将军徐州刺史河东薛安都举城归魏,魏遣博陵公尉苟仁、城阳公孔伯恭援之,邑如初,观不异昔。自后毁撤,一时俱尽,间遗工雕镂,尚存龙云逞势,奇为精妙矣。城之东北角起层楼于其上,号曰彭祖楼。《地理志》曰:彭城县,古彭祖国也。《世本》曰:陆终之子,其三曰是为彭祖。彭祖城是也,下曰彭祖冢。彭祖长年八百,绵寿永世,于此有冢,盖亦元极之化矣。其楼之侧,襟带泗,东北为二水之会也。耸望川原,极目清野,斯为佳处矣。

译文

阴沟水出河南阳武县蒗荡渠阴沟水的上口在卷县由大河给水,老渠道向东南流经卷县老城南面,又东流经蒙城北面。据《史记》载,秦庄襄王元年(前249)蒙骛攻占成皋、荥阳,首先设置了三川郡。蒙城大概就是蒙骛修筑的。但对这件事并无详细记载。老渠道东流,分为两条支流,俗称阴沟水。京相认为阴沟水是从河水的支流济水分出,但他未进一步探究。阴沟水的两条支渠都穿过济隧。右渠向东南流经阳武城北面,向东南穿过长城,流经安亭北面,又向东北流,与左渠汇合。左渠又东流,穿过长城,流经垣雍城南面。从前,晋文公战胜楚国,周襄王在这里慰劳晋军。所以《春秋》记载:甲午年晋文公到衡,在践士修建王宫。《吕氏春秋》说:在衡,晋文公打着尊王(周天子)的旗号会盟诸侯。《郡国志》说:卷县有座垣城,就是《史记》里所说韩国献给秦国的那座垣城。左渠又东流经开光亭南面,又东流经清阳亭南面,又东流与右渠汇合。

阴沟水又向东南流,经过封丘县,横穿过济渎。阴沟水继续向东南流,到大梁与蒗荡渠汇合。梁沟开凿后,蒗荡渠老渠道实际上兼有阴沟、浚仪两个名称,因此,《水经》说阴沟水起源于阳武县。

阴沟水向东南流,经过大梁城北面,向左拐弯与梁沟汇合。两支水汇合后都向东南流,同有鸿沟、沙水两个名称。那条汇合左渠东流的河就是水,这是这条支流源头部分的异名。因此《水经》说阴沟水发源于蒗荡渠。

东南至沛,为濄水,阴沟水先流人蒗荡渠,最后又从沙水分流,成为濄水流出。

濄水在扶沟县由沙水经水。许慎又说:濄水上流接纳了淮阳扶沟县的蒗荡渠,不可能到沛才称为濄水。《尔雅》说:濄水就是洵水。

郭景纯说:这是大水溢出而形成的支流。吕忱说:洵水,就是濄水。濄水流经大扶城西面,此城的东北边,全是袁氏的旧墓,不少墓室都塌陷了,墓碑倾倒了,石羊石虎也破碎断折了,只有司徒袁滂、蜀郡太守袁腾、博平县令袁光的墓碑,字迹还清晰可见。除此之外,其余的都不知是谁的墓了。濄水又向东南流经阳夏县西面,又东流经邈城北面,城墙十分坚实牢固,西头有破裂的城郭。

濄水又东流经大棘城南面,这是过去鄢陵县的大棘乡。《春秋》:宣公二年(前607),宋国华元与郑国公子归生在大棘会战,华元被俘。《左传》说:华元在出阵前杀羊慰劳将士,但没有把羊肉分给他的驾车人。将要开战时,驾车人羊斟说:过去的事由你来决定,今天的事情由我来决定。就驾车闯入郑军阵中,所以华元被俘。后来这一带被楚庄王兼并。因而圈称说:大棘是楚地,有楚太子建的坟墓及伍员的钓台,池塘如今都还在。濄水又东流,经安平县老城北。《陈留风俗传》说:大棘乡就是从前的安平县,人民敦厚愚笨,容易统治。濄水又向东流经鹿邑城北,俗称虎乡城,是不对的,这就是《春秋》时的鸣鹿。杜预说:陈国武平西南有个鹿鸣亭,就指这地方。城南十里处有晋朝中散大夫胡均的碑,元康八年(298)立。濄水以北有汉朝温县县令许续碑。许续字嗣公,陈国人,被推举为贤良,授官议郎,以后凋到温县当县令。墓碑是延熹年间(158—167)所立。濄水又东流经武平县老城北,城西南面约七里处有汉朝尚书令虞诩碑,碑上题字是:虞君之碑。名诩,字定安,虞仲之后代,为朝歌令、武都太守。碑上文字残缺很多,不能辨认了。按范晔的《汉书》:虞诩,字升卿,陈国武平人,祖上在县里为狱吏,管理犯人较为宽容。他曾说:于公当里门的小吏,但他的儿子却做丞相;我虽比不上于公,但子孙未必不当九卿,因此给虞诩取字叫升卿。定安是他的小名,魏武王最初封在这里,最后又以武平、华夏作为他的封地。濄水又东流经广乡城北。

圈称说:襄邑有个蛇丘亭。就是过去的广乡,后来改称广世。后汉顺帝阳嘉四年(135),将此地封给侍中挚填为侯国,就是广乡。濄水又东流经苦县西南,分为两支水,支流向东北流,在赖城流入山谷,称为死濄。濄水又向东南拐弯,流经苦县老城南,《郡国志》说:这里就是《春秋》时的相,王莽改名为赖陵。苦县老城的四边城门修筑了几条宽阔的驰道,东面从赖乡开始,南面从南门穿过濄水,直通故台西南;南门另一条大道,直达广乡道:西门的驰道,向西通到武平;北门驰道通到北台。濄水又向东北拐弯,流到赖乡西,谷水注入。谷水的上口由襄邑县东的涣水供水,向东流经承匡城东。《春秋经》记载:夏叔仲、彭生在承匡会见了晋国缺。《左传》说:商量对付投靠楚国的诸侯。京相说:今在陈留襄邑西三十里处有旧时承匡的老城。谷水向东南面流经巳吾县老城西。《陈留风俗传》说:巳吾县从前属于宋国,兼有陈,楚的部分土地。就是过去梁国的宁陵县的种龙乡。因为成帝、哀帝时代这里的居民发展到八九千户,当地的士族、官吏要求设县。永元十一年(99),陈王分割土地,十二年(100)自鄢划出大棘乡、直阳乡隶属于该县,取了个美名叫巳吾,这里还有陈、楚两地的旧习俗。谷水又东流经柘县老城东,《地理志》说:这是淮阳的属县。城内有柘县县令许君撰写的《清德颂》,别的石碑都破碎了,碑文也已模糊不清,只有此文的碑刻还清楚。城西南约一里左右,有汉阳台令许叔种碑,是光和年间(178—184)所立;又有汉朝乐成陵令太尉掾许婴碑。许婴,字虞卿,是司隶校尉的儿子。碑是建宁元年(168)所立。其余的石碑,文字都剥蚀不清,无可辨认了,看来像是司隶们的碑了。谷水又东流经苦县老城中,水大泛滥时,就流遍四周的护城河;水小时,就只有一水独流了。谷水又东流,经赖乡城南。这座城非常坚实牢固,东北隅有台,显得特别高。民间以为此台在谷水北,因此又称此城为谷阳台,其实是不对的。

谷水在这里东流注入濄水。

濄水又北流经老子庙东,庙前有两块碑,在南门外。汉桓帝派遣宦官管霸去祭祀老子,命陈国丞相边韶撰写碑文;碑的北面有两座很整齐的石阙,石阙南侧,是魏文帝黄初三年(222)经过谯县时刻的,石阙北边东侧,有孔子庙,庙前有一块石碑,石碑西面是陈国丞相鲁国的孔畴在建和三年(149)所立。北面就是老君庙,庙东的院子里有九口井。又北,在濄水的旁边又有个李母庙,此庙在老子庙的北边,庙前有李母墓,墓东有块石碑,是永兴元年(153)谯县县令长沙王阜所立。

《老子碑》碑文说:老子生在曲水和濄水之间。濄水又向东拐弯,流经相县老城南,此城很小,边韶撰的《老子碑》说:老子是楚国相县人。相县虚空荒凉,今天属于苦县,老城至今还在,在赖乡的东边,濄水流过城南,老子的出生地可能就是此城,除此以外,就没有相应的城郭了。濄水又东流,经谯县老城北。《春秋左传》:僖公二十二年(前638),楚国成得臣率领军队讨伐陈国,结果攻取了谯,在顿筑城,然后还师。王莽时叫延成亭,魏时设立了谯郡,是州的治所。沙水从南面分支流出,北流经谯城西,向北注入濄水。濄水环绕着四周的城边流,城南有曹嵩墓,墓北有一块石碑,碑北有一座庙堂,今天在遗址上还能看到石柱和石础。庙北有两座石阙,互相对峙,高一丈六尺,顶椽、斗及立柱都雕刻着云纹,石阙上的围屏已破碎。石阙北边有圭形碑,碑上题着:汉故中常侍长乐太仆特进费亭侯曹君之碑,延熹三年(160)立。背面又刻着诏书,两面碑文相同。石碑东面两边,相对立着两匹石马,高八尺五寸,石雕粗糙拙劣,比不上光武帝墓道上的石象石马。

附近有曹腾兄的墓,墓东有石碑,题着:汉故颖川太守曹君墓,延熹九年(166)卒,而未刻立碑年月。墓北有他的长子曹炽的墓,墓东有石碑,题着:汉故长水校尉曹君之碑。历任大中大夫、司马长史、侍中,调任长水。年三十九卒,熹平六年(177)造。曹炽弟曹胤的墓也在此,墓东有碑,上题:汉谒者曹君之碑,熹平六年立。城东有曹太祖的故居,故居背靠城墙,面对民房,旁边是城壕,俯临水边,《魏书》说:太祖当过议郎,后因病辞官还乡,在城外建了房屋,春夏研读诗书经传,秋冬到郊外射猎娱乐。文帝于汉中平四年(192)出生在这里,当时天上青云像车盖一样笼罩着,到天晚才散去,指的就是此处。后来文帝在延康元年(220)临幸谯县,大摆筵席宴请乡里父老,并在故居设立祭坛,坛前树碑,碑题叫《大飨之碑》。碑的东北面,濄水南面,有谯定王司马上会墓。墓前有块石碑,是晋永嘉三年(309)所立,碑南约二百步,有两根石柱,高一丈多,下半部有成束的竹子互相交叉的花纹,雕刻非常精致。石碑上写着:晋故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扬州、江州诸军事,安东大将军谯定王河内温司马公墓之神道,濄水又东经朱龟墓北,向东南流,墓南靠近道路,有块石碑,碑上题着:汉故幽州刺史朱君之碑。朱龟字伯灵,光和六年(183)卒官,故吏别驾从事史,右北平无终年化,中平二年(185)造。碑的背面刻着旧时后吏的姓名,都是蓟、涿及上谷、北平等地人。濄水向东南流经层丘北,丘岗特别秀美,巍然独立,这是从前军营所在的地方。濄水又向东南流经城父县老城北,沙水的支流在这里注入濄水。此水上流在思善县承接沙水,俗称章水,因此有章头的名称。章水向东北流经城父县老城西,靠着城旁向东北流入濄。

濄水又东流经下城父北。《郡国志》说:山桑县有下城父聚。濄水又拐弯流经该村东边的郎山西,又向东南拐弯经郎山南,山东有个垂惠聚,俗称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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