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张楠拨通了李旭云的电话,但那头一阵沉默不语。彼此都未挂断电话,张楠侧身依靠在走廊的尽头,等待着那头的人发声。
“喂……张楠,事情我帮你搞定了,编了个劣质的理由。”李旭云同样站在走廊的尽头,或许这是一种难以用任何来解释的缘,他望着窗外回家的学生们叹了口气。
“哦,谢谢了,蛮厉害的嘛,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讲了什么不该讲的没,竟然解决了麻烦的老头子。”
“不谢不谢,不过要嘘……了,这可是秘密,才不告诉你呢,那个刘曦影她还好吧。”
“她啊,她脱离危险了。那个,你找我……是想跟我谈谈吗?”张楠打开窗户,散落儿的发被吹起,任风在她脸上肆意妄为。
电话那头又失了声迹,久儿沉默,似下定了决心,“我……我觉得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张楠一怔,又回过了神,“那该怎么走。”
“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张楠,我很喜欢你。”
“然后呢?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为什么不让大家都能安安稳稳平静过着。”张楠任其狂拂,今夜的风挺大。
“为什么你那么在意,在意我父亲是谁?!那是上一代的事了,与我们何干。”李旭云重重一拳砸在墙上。
“对不起,我放不下。那是我的父母,那是我的挚友,除了我,还有谁能还他们一个真相……你是李朝的儿子,我们注定就不该相识,再下去,只会彼此伤害。”
似觉着有什么,他松开了拳,“对不起,刚刚我,我太,张楠,对不起。”
“嗯……没事”
“那我想问一句,你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哪怕一次心动都没有吗?”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张楠猝不及防。
她没有沉默,也没思考半秒,“喜欢又怎样,没动心过又如何。我告诉你,你李旭云我没有动过心,从来没有,你只能是我最好的兄弟。”语罢便挂断了电话,关了手机,进了病房。
“是吗?……原来没有啊……都是我一厢情愿啊”李旭云喃喃的自语着,似丢了魂儿,他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但他依旧在意。
没有隔着汪洋大海,没有遥不可及,无一不是可望可见,但只是一条小沟,却阻断了一切,隔绝两个彼此在意,互相都是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人儿们。
刘曦影微闭着双眼,一副似睡熟了的样子,张楠也误以为此,便毫无顾虑的开始倾诉。
“你说你是不是傻,这么大人呢还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不为自己生命负责,不知道你如果出了事有多少人会为你担心。”倒了杯白水,一口饮尽,接着微微向左把窗帘拉了些许。
“你说他干嘛这般对我,像我这样糟糕的人,尽管不是一无所有,但却一无是处,有什么值得的让他对我……对我这么在意上心。”
“他问我喜欢过他吗?我答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是因为怨恨他家里的人做过的事,李朝是他父亲这是事实,但也仅仅是他父亲,我不会把任何情绪代进我和李旭云的交往和感情中,这不过……不过是我拿来的借口。像我这样随时可能丢了性命的人,赌上自己的身家人生来做场豪迈的赌注。背负着寻出真相,让三条冤魂安息的担子,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爱,我只会伤害到他,我根本就……不配……”
张楠望着漆黑一片的空,夜静的凉人心,一颗泪从眼角落出,顺着脸颊慢慢……慢慢滴在地上。
“情若断了,只会伤害他的心;倘若失了人,那心……也就会随着死去了吧。”刘曦影躺在床上发了声。
张楠一惊,随即淡然苦笑一声,“是啊,因为我用了心,就更应该放手。在心底保留就好,他没那么坚强,我没那么洒脱,即便情难舍,心难忘。…但也只有…断了情分,才对彼此都好。
……………………
同片黑夜下,李旭云与李欣姐弟二人坐在路旁的小摊上,喧闹依旧。
“找我出来干嘛啊,这大半夜的,你姐姐我一会儿还要工作呢。”李欣灌了口啤酒。
“我跟张楠聊了聊,我觉得……我和她,没有任何再走下去的理由了。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以为的一厢情愿,我觉得两个人,只要真心的喜欢着彼此,无论有什么,都不能够阻挡他们在一起,我以为我和她之间隔着的一层只是我们父辈之间的恩怨,我以为这跟我和张楠没有太多联系。但是我错了……我想的太简单,一直以来我都不肯去接受,张楠已经背负上了上一代的一切,那是为了寻出被三条人命染红的真相。而我又是谁,我有什么可以跟她的父母和挚友相比的,我凭什么自私的让张楠为了个毫不相干的人放弃自己赔上一切的担子。我凭什么?!我苦苦纠缠,只会让她更难做,或许我们本来就不该相识。我更不该去强求她放下,是我的父亲伤害了她一家,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根本就不能去逃避,我根本……根本,就不配……去跟她讲爱。”一瓶啤酒一饮而尽,接着沉默不语。
李欣静静地望着这个弟弟,她一直都劝李旭云别再执着下去了,是不会有结果的,可他呢,一直都不肯承认。反而倒是现在,李旭云讲完了那一番话,他选择了放下这一切,不再固执地为了没有结果的感情的时候,李欣觉得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奇怪感受,她不知道为何,她没有感到自己想象的轻松,反而很不是滋味,是惋惜,是遗憾,是复杂。
“你想开就好,或许这对你们俩来讲,放下……才是唯一的解脱。来干一杯,希望你真正的去放下。”李欣举起了杯,一饮而尽,李旭云同样如此。
“姐,陪我一晚聊聊天好不?”
“可以啊,一小时一百。”
“没问题。”
…………两人夜聊一晚童年趣事,倒是心情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