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主锚的工作也同样不轻松。
船迎着风航行,需要很大的动力,为了不让动力系统超负荷运转,需要水手手动拉起主锚。
虽然穿着防水防寒的专用服装,但还是有被冻伤的危险。
十几个壮汉使劲儿扳动绞盘,喊着统一的口号,像苏格兰战场上士兵们大战前的怒吼,是节奏、是阵仗、更是勇气。
面对重达5吨的船锚,个人的力量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有在同一瞬间、所有人爆发出最大的力量,才会让船锚有所提升。
绞盘上的防倒滑装置正在起作用,这就等于给船锚下达了只许升不许降的死命令。水手们每一步都落脚在甲板上的钢槽里,用以增加脚下的摩擦力。绞盘每扳动一格,船锚只上升15公分,要想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船员需要每4秒发力一次。这种强度足以让平常人的身体机能崩溃。
十几个人并不多,如果作为分子,再少的资源都会变得丰富,如果作为分母,再多的资源都会变得贫瘠。你可以选择喊着响亮的口号,手下并不使劲,但作为一名猎冰者,连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也是可耻的,他们只知道要拼尽全力争取最终的成果。
在主锚升起的同时,莫特勒号开始转向。
船体大幅度地摇摆,冰冷的浪涛打在甲板上,瞬间就凝结成冰。
风暴带来大量的小型冰排,像一颗颗水雷,随时可能制造出难以预料的麻烦。
为了保持平衡,起重机吊上重物,将机械臂伸长,随时调整角度和高度,配合船身的转向平衡。这个主意是本·凯奇想出来的。这个酒鬼平时好像稀里糊涂的,但是每到关键时刻,总能有一些鬼主意。
本·凯奇具有超乎常人的思维,不受拘束的想法能将简单的事情变复杂,也能将复杂的事情变简单。
可是,这次的计划实在不太好。钢缆的环扣没有系紧,风暴将它轻易地扯断,下面吊着的重达一吨的副锚被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命中雷达塔。
杰弗森爬上去检测了一下,回来报告说:“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用雷达确定自己的方位,并且,也无法用雷达与外界取得联系。”
“能修好吗?”艾文急切地问道。
“除非能找到大卫·赫曼斯的眼镜,只有他懂雷达系统,”杰弗森说,“真没想到,一副眼镜会要了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