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翼轩走到那个小园子前,双手轻轻推开未锁的木门,迎面送来一阵伴随着茶香的凉风。
这个小园子就是他们的师父——慕珏琴所住的地方,园中两旁栽了些翠竹和一小丛一小丛的紫罗兰。正对园门的是一座似茶馆的小楼,简洁而清雅。
林翼轩敲敲书房的门,道:“师父,是我,林翼轩。”
话音刚落,门“哗”的一声打开了,还没等他看清开门的那人是谁,一只手就抓住他的右腕,扣住脉门,一把把他拽了进来。
“师……师父?”林翼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的右腕已开始有些酸疼,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慕珏琴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微笑,平静地道:“为师想试试你的功夫,没想到你却如此迟钝,简直是不堪一击。我看你以后如何行走江湖。”
林翼轩长舒一口气,轻声道:“师父,徒儿以后一定不粗心大意,一定会在江湖上闯出一条路来,绝不败坏您的名声。”
慕珏琴把他的手放开,冷冷地道:“说话倒是说得好听,你做得到吗?到时候,你败我的名声不说,还落魄江湖,我看你怎么办。”
林翼轩淡淡地笑了笑,道:“师父,您别把话说得那么重嘛,我以后会尽力的。“
慕珏琴面无表情地道:“呵,真是说些小孩子话,闯江湖有这么容易吗?”他转过身,在书柜里的一个破旧的木匣子里找到了一本书。书比较厚,纸很陈旧,已经泛黄了,但上面的字迹却依然很清晰。
他把这个递给林翼轩,低声道:“拿着。”
“这……这是武功秘籍?”林翼轩风轻云淡地问道。他随手翻了翻书中的内容,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
慕珏琴微微一笑,轻声道:“它和你有关。”
“和我?”林翼轩的语调稍稍提高了些,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心道:“难道是那把剑?”
“是的,它和你的身世……”慕珏琴的声音低了下去。
林翼轩笑道:“师父,我的身世和您有关?”
慕珏琴背过身去,平静地道:“你的身世今日暂且不告诉你。”
林翼轩见师父不肯说,默默地点点头,轻声道:“师父,若无其它事,我先告辞了。“他说完转身便要走。
慕珏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道:“这件事你最好别让别人知道,你选的那把剑你也得管好,千万别被别人偷了去,否则,吃亏的是你!“他眼睛里闪过一抹林翼轩从未见过的冰冷、警告和一丝担忧。
“是,师父。“林翼轩郑重地说,那只拿着书的手也微微捏紧了些。
慕珏琴轻声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对了,我给你的那本书里有封印。“
林翼轩看了师父一眼,感觉他的眼睛好深,眼底隐隐浮现出一抹伤感和悲痛。
“告辞了……”林翼轩轻轻拉开门,缓步走了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盯着那本旧书,书的封面上用很浅的墨色写着:
飞翼流冰,水火相容。
他的心一震,翻开书,手腕忽然一痛,一道金光划过,封印自动解开了,扉页上显出字迹。扉页上的字同样是用浅墨写的,但字迹太模糊,根本辨认不出,字旁还有淡淡的血迹。
“唉……师父,您这是何意啊?”他合上书,脚尖一点,飞身而去。
他在路过殿堂的时候漫不经心地瞟了殿堂里一眼,师兄弟四人都在等他,他们时不时交头接耳一下,似乎没有看道他。
林翼轩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那本书轻轻塞进怀里。当他回头瞥见那把碎雨残月时,一股烧灼的气息扑面而来,右腕上一道浅浅的伤痕轻微地疼了一下。
他注视着那把剑,眯了眯眼睛,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林翼轩收拾好东西,拿上那把剑,踏着秋日的阳光走出了房间。
他慢慢地走进了殿堂,几位师兄弟一齐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浅浅一笑,道:“让大家久等了。”
“小轩,你去干什么了?”那位银冠少年问道。
林翼轩低低地道:“没干什么。”他看了师兄一眼,低下头去,没再说什么。
师兄轻轻拍着他的肩头道:“既然没什么,又何必如此心虚呢?”他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平静地一笑。
林翼轩撩去额前一缕乌发,十分冷静地道:“真的没有什么。师兄,我们该出发了。”他故意岔开话题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师兄无奈地摇摇头,对其他人说:“走罢。”
其他几人开始小声议论林翼轩,心中均想:小轩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慕珏琴在山庄大门口等着他们。微风吹起了他鬓边的发丝,那双深邃的眼眸依然闪动着高冷的光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五人渐行渐近。
五人在师父面前施了一礼,轻声喊了句:“师父。”
慕珏琴缓缓地道:“从今以后我派的名声就在你们手上了,江湖险恶,你们要多加小心。此时此刻,你们就将离开这里,闯出一片属于你们自己的天地,为师最后叮嘱你们一次,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口蜜腹剑之人层出不穷,你们必须明辨是非,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把我派的武学发扬光大,让本派的威名东山再起,重振江山。”
“是,师父。”五人的声音响亮坚定,对自己的前途充满希望。
“嗯。”慕珏琴轻轻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他向一旁退开两步,目送着五位徒儿走出山庄,渐行渐远,眼眸中又多了一种失落。
五位徒儿这一走,不知要在何时才能相聚,或许,这次离别,会成为永远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