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沁雨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五天。不知为什么，今年的春天很冷，还常常下雨，连空气都是潮湿的，深呼吸一下还有一点灰尘的味道。
自从上次慕珏琴寄了那封书信来后，这师兄第五人就开始忙了。白天在外面打听天魔教的各种事，同时也在找做人质的对象。晚上就一起在厅堂里商议计划和策略。可事情进行得不太顺利，因为天魔教的人行踪不定很难找，而且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特别容易的事。让林翼轩很头疼的是如何去找霍影用人质换武功秘籍，如果事情发展得不顺利他们可能就不能全身而退了，这件事情还要加快速度了结，不然天魔教的人按照秘籍上的方法把这武功修炼成了并且找到破绽突破了，虽然……不过那还是不保险，若是搞砸了可就不好办了。
一天早晨，林翼轩漫无目的地走在草地上，心里盘算着现在该去哪里找天魔教的人，他有一点后悔提了那个建议。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要下一场大雨，凉丝丝的风拂过他的脸庞，扰乱了他的思路。
林翼轩心事重重地走到了小河边，忽然看到湖边有个正在洗衣服的少女，心中有些奇怪，心道：“要下雨了，居然还有人在洗衣服，这河水常年来都很冷，她难道不觉得冷吗？”
那少女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裙，披着一件灰色的旧马褂，头发用一条银色的丝带绾起来，有些松散，披散在背上的乌发看起来很柔软。
林翼轩走到那少女身边，他俯下身，看到了她的侧脸。白皙光滑的皮肤，自然漂亮的秀眉，漆黑密长的睫毛，美丽动人的眼睛，小巧可爱的鼻子，如蔷薇一样莹润的薄唇……
她，不就是那天撞到林翼轩的少女吗？
那少女转过头来看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问道：“怎么……怎么又是你？”
林翼轩冷冷地道：“是我，怎么了？”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那少女回过头继续洗她的衣服，低低地道：“没什么。”
林翼轩看了她一眼，问道：“今天这么冷，是谁要你来这洗衣服的？”
那少女道：“哦，我……我自己要来的。”
林翼轩平静地道：“你不说真话也罢，那你是谁家的人？”
“我？我是方秦家的……丫鬟。”那少女迟疑了一下道。
方秦？就是那位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侠客？
林翼轩虽然没有见过那位方秦侠客，但那人的名字倒是听说过。他问：“是吗？我想，这个东西你认识吧？”他从衣囊里掏出那个木制的小挂饰，送到她面前。
那少女脸上划过一丝惊讶，点点头道：“是啊，是我的。”
她伸手刚要拿走那挂饰，林翼轩却把手一收，看着她道：“在你拿走之前，你必须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微微一笑，注视着他道：“我姓方，名沁雨。”她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身影。
林翼轩摊开手掌把那小挂饰送到她面前，什么也没有说。方沁雨纤长的手指从他手心上拿走了那挂饰，当她的指尖触到林翼轩的掌心时，一股凉意涌进他心里。
“那你的名字呢？”方沁雨微笑着问林翼轩。
林翼轩淡淡地丢出一句话：“林翼轩。”他平视着前方，深邃的眼眸映着远处的一景一物，好像那少女不存在似的。
方沁雨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喃喃念道：“林翼轩……”
林翼轩看都不看她一眼，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姓方？我想，你应该不是方家的丫鬟吧？”
那少女把洗干净的衣服收好，认真地回答道：“我就是方家的丫鬟，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与方家老爷同姓方，应该是巧合吧。”她擦干净手上的水，站起来要走了。
方沁雨回头对林翼轩道：“谢谢你把东西还给我。”她甜甜地一笑，挥挥手作告别，快步走远了。
林翼轩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道：“真是个不怕说话有漏洞的丫头。”他浅浅地笑了笑，沿着河岸走去。
“小轩。”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在林翼轩身后响起。
林翼轩一回头，只见那位银冠少年站在他身后，一袭浅蓝色的长袍在风中轻轻飘动，他双手背在身后，两眼带着笑意地看着他。
“二师兄，有什么事吗？”林翼轩问道。
银冠少年问道：“你找到天魔教的人了吗？”
林翼轩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我们得快点了，时间不多了。”
“嗯，你见到大师兄他们了吗？”银冠少年问道。
林翼轩看着他道：“没有啊，他们不是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吗？谁知道他们现在又跑去哪里了，真是伤脑筋。”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
“好吧好吧，小轩，你赶快去找人去吧，我去找大师兄他们。告辞了。”银冠少年无奈地一笑，拍怕林翼轩的肩膀，转身而去。
唉，去哪里找天魔教的人啊……林翼轩心乱如麻地走着。
傍晚，林翼轩依然漫步在街上，他时刻注意着街上有没有天魔教的人，可找了好久还是没有看到。
忽然，他无意间看见一个人从小巷子里走出来，他身穿一件蓝色的长袍，腰间有一块令牌，背上背着一把剑，剑柄上刻着三个清晰的字——天魔教。
林翼轩刚见这个人，心中顿时大喜，心道：“总算是找到了，看他的穿戴，起码是天魔教的堂主什么的，千万不能把目标丢了。”他悄悄跟在那人身后，目光一直盯着他。
那人根本没有发现林翼轩在跟踪他，快步向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林翼轩跟着那人走到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地方，一座豪华的庭院呈现在眼前，大门敞开，门头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
玲花玉院
什么什么什么？！
这玲花玉院可是出了名的风月场所，说白了就是出了名的妓院。这里不仅美女如云而且美丽豪华，许多有条件的男人都经常来这里。
呃……原来这个天魔教的人是个风流好色的人啊……
林翼轩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人这么坑啊，真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好跟着那人进去了。
玲花玉院中格外热闹，亮堂堂的房间里人影晃动，说笑声不绝于耳。林翼轩跟着那人走进了一座名叫“美月阁”的楼房，只见里面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女子，明亮的厅堂有一个大大的柜台，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正在柜台后品着茶，看她的样子像是老板娘。
那人走到柜台前低声对老板娘说了些什么，老板娘笑着点点头，轻声道：“人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二楼第十一个房间里。”那人微微一笑，然后上了楼。
林翼轩在他走了后，到柜台前问道：“老板娘，刚才那人经常来这里吗？”
老板娘笑着说：“呃，你是说刚刚来的那位徐公子吗？他每个月的十五日和最后一天都会来，而且每次都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了两次了。哎，你问这个有何用？”
林翼轩微微点点头，道：“哦，我只是随便问一下，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他的身份你知道吗？”
老板娘笑道：“知道一些，听说他是什么天魔教的堂主，叫什么……徐默空，还是有点名气的呢。”
林翼轩问道：“你……和天魔教没什么关系吧？”
老板娘笑着挥手道：“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和天魔教有关系？”
林翼轩又问：“呃，那他每次来都是同一个姑娘陪他吗？”
老板娘微笑着说：“不是的，他每次来都要换一个人，也不知为什么。”
林翼轩听了这句话后微微愣了一下，又问：“那，他每次都是到这里才来挑姑娘吗？”
“不是不是，我在他来之前就帮他选好姑娘了，要是他不满意我还得帮他换。”老板娘挥着手说。
林翼轩那深邃的眼睛微微亮起了一抹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他轻声对老板娘说：“嗯，那如果他来这里的时间有什么变化的话请告诉我。”
“好的，不知公子贵姓？”老板娘问道。
林翼轩轻描淡写地道：“我姓林，如果你要找我，就到流云山下的小河边，我自然会来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他瞟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擦过柜台台面，转身而去。
林翼轩快步走出玲花玉院，这种气氛实在是让他太难受了，那一个个**妖媚的样子他一回想起来就想吐。
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去妓院买通一个姑娘帮我办事？这玲花玉院可是出了名的妓院，里面的姑娘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多才多艺，想必要买通一个姑娘起码要八九十两银子，我哪来这么多钱？这未必……
林翼轩无可奈何地一笑，快步走向他住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