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九月份一开学,画迪和宏泽就初三了,中考的问题无疑摆在了面前。中考是几乎每个城市孩子面临的第一次的人生大考,这次考试直接把孩子分成了三六九等:重点高中、普通高中、职业高中、职业中专等等,将来进入不同的大学,选择不同的职业,有着不同的生活和人生未来。
崔家也不例外。和一般的家庭相比,崔洁的任务更重:她得负责两个。警察特别是刑警的职业特性决定了,阚宏宇根本指望不上。别说让他管两个孩子了,忙起来连人影都见不着,电话说打不通就打不通。用宏泽的话讲就是处于“隐身模式”还是“可见模式”。好在崔洁对这些都能理解,因此她从不抱怨这些。有崔妈妈帮忙,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对崔洁和阚宏宇来说,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之间精神的亲密程度远远超出了身体的亲密程度。产生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无疑就是崔洁的心理障碍。对这个问题,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为此还专门看过心理医生,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循序渐进。说白了就是慢慢适应。
阚宏宇总是安慰崔洁不要着急。崔洁嘴上虽然答应得很好,可心里毕竟不可能不急。阚宏宇是个正当壮年的正常男人,所有的需求都是本能、正常的反应。崔洁知道阚宏宇能做出和她重新开始的决定,不仅仅是之前做决定时的艰难选择,更是在两人重新在一起后面临的实际身体的欲望不能得到正常的满足和宣泄的痛苦。她也知道男人解决需要问题的方法有很多,可对于一个有恋人、爱人的正常男人来说,无疑都是最无奈和最不心甘情愿的选择。
维系恋人之间、夫妻之间的感情的重要的纽带和方法就是性。过去人常说一句话:两口子没有隔夜的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可见其重要的作用。
可现在对于崔洁和阚宏宇来说,对爱人间最亲密的行为,即渴望、又紧张,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到了他俩这儿,成了一个需要小心翼翼探索的课题。不过这样也给两人带来了不同于普通人的乐趣:对彼此身体的渴望使得他们对每次更大范围的亲密接触都感觉分外的兴奋和甜蜜。
今天是周六,下午崔洁把画迪和宏泽从补课班接回来,又带着去超市采购下周的生活用品和两个孩子的零食。吃过晚饭,安顿两个孩子把下午补课老师讲的内容再复习一遍。看电视、玩儿游戏别太晚了。崔洁就开车回到了阚宏宇的这边的家。俩人现在只要阚宏宇不出差,每周六都在阚宏宇家这边过夜。这已经是俩人的保留节目了。
虽然俩人还没有实际在一起,但崔洁现在已经能够让半裸着上身的阚宏宇搂着睡了。事情在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
崔洁回到阚宏宇家的时候,8点不到。阚宏宇还没回来。崔洁也没介意,知道他加班是家常便饭,也知道,如果能打电话他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崔洁正准备去洗澡,突然手机响,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哪位?”
“喂,你好!是崔洁吧?是我,幸光,幸光,阚宏宇的同事!听出来了吗?”
“啊?啊!幸处长,你好!您找我?”
“啊,是这么回事,你家宏宇今天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点儿伤。不严重,不严重!你别担心!就是让狗给咬了!现在武警医院急诊呢!打了狂犬疫苗了。医生说今晚最好留院观察一下!......”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不等幸光说完,崔洁已经穿好衣服,抓起门口的车钥匙奔向电梯。
崔洁一路上怎么都想不明白,阚宏宇怎么能让狗给咬了!
来到医院,停好车。幸光已经派小曹在急诊门口等她了。
“崔教官,你别急!阚处长已经打完狂犬疫苗,被送到病房了。”
“被什么狗给咬了?”
“是两条藏獒。”小曹的语气也有点儿虚。
崔洁就知道,普通的被狗一下,幸光他们不会这么紧张!医院也不会要求留院观察!
崔洁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小曹连走带跑地直奔阚宏宇的病房而去。
病房里,除了幸光,还有另外几个人。崔洁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崔洁跟众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再看病床上半躺半坐的阚宏宇右前臂、右腿大腿都打着厚厚的绷带,左手上挂着吊瓶。
“行了,行了,我媳妇儿来了,都累了一天了,幸处,都赶紧回歇着吧。再不回去,嫂子该着急了。我没事儿,离心远着呢!”某人半真半假地开始往外撵人了。
众人一看这架势,也别打扰人两口子了,都撤吧。
“那行,崔教官,阚处就麻烦你了。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先走了。”幸光给崔洁安顿了一下,带着众人离开了病房。
崔洁心疼地看着阚宏宇。
“媳妇儿,”见众人都走了,某人开始给崔洁装可怜。
“怎么了?哪疼?还是躺得不舒服了?”崔洁看着那张可怜巴巴的英俊的脸,心里更是又爱又疼。
“我饿了。还没吃饭呢!”声音简直就像是被遗弃了。
崔洁看看正在滴着的吊瓶,按铃叫来了值班护士问还有几组液体,需要多长时间能输完。护士说就这一组了,输完今天晚上就没有了。
“你再忍忍,输完液,我去给你买。”
“好吧。”
“我给你把床放下,你睡会儿吧。累了一天了。嗯?”崔洁在他额上轻轻印了一下。
“嗯。媳妇儿,再亲一下,往下点儿。”也许真的是累了,说话的人眼睛也不睁,嘴角漾着笑意。
崔洁又在他鼻尖儿上印了一下。
“再往下点儿,就不饿了。”
崔洁又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刚要分开。突然他一抬头,一下衔住了崔洁的下唇,用力地吮了一下,完了脑袋又落回到枕头上,依然闭着眼,只是嘴角上笑意更大了。
崔洁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不许欺负我,我现在是伤员。心情好,伤才能好得快。”
“好,你是病人!我看你是这儿病了。”崔洁戳戳他的脑门儿,“想吃什么?”
“爱你的病。我现在是身体心灵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你必须得保证让我心情愉悦。随便吃.....”
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
某人满脸幸福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