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吸烟有害健康。”许梦美声音小小的。
季洛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刮了刮她的鼻子，“知道了，那我去趟洗手间。”
“好。”
许梦美乖乖地跟在沈清寒后面，看着他不遗余力地逗小包子乐呵。
和沈清寒取得联系也就是一个月前一点，爸爸看上了他家一处茶山的茶料，想找他们定制。
见到她后就拐弯抹角地跟她打听白以笙的事，许梦美只说她也不清楚。
后来得知她毕业了也要留在桃城，知道她心里还没放下季洛川，便隔三差五就登门给她出谋划策，比她还积极。
“清寒。”许梦美踟躇着开口。
“嗯？”
“你喜欢孩子的话，自己赶紧要一个吧。”
“他们都已经答应我了，以后有了孩子都得认我做干爹，将来给我——养老。”沈清寒偏过头看着她，“你家也一样。”
许梦美不假思索，“可我已经先答应小白——”猛然住口，她又补充，“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逢年过节都会收到他从各地寄来的礼物。
“嗯，没关系。”沈清寒面上并无变化，对他来说，失望已成了一种习惯。
白以笙，白以笙，这个人曾经的喜，怒，哀，乐，总是时时刻刻都围绕着他，挥之不去，也不想挥去。
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爱了啊！
如果，未曾相遇……
那年白以笙四岁，他四岁半。
和往常一样，他在自家的茶场里打滚，正玩得起劲，听到一个怯怯的小声音，“你好……”
他闻声看去，是个白白净净却瘦瘦小小的小娃娃，他没理会，继续滚滚滚。
“请问……”小娃娃又做声了，带了丝焦急，他爬起来走过去，十分不悦地跟他说：“我比你大！”
“额？”小娃娃仰着头，眨巴着的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满是迷茫。
“笨蛋。”要不是看在他长得漂亮的份上，他理都不会理，“应该说您好！”他记得大人们是这么说的。
“哦。”小娃娃从善如流，“您好。”
“嗯。”他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什么事？”
“请问，这附近有洗手间吗？”他要上厕所了。
“走路去的话很远。”他记得他们上厕所都是开车去的。
“啊～”那怎么办，他快忍不住了。看他漂亮的小脸都皱成一团了，小清寒决定帮下他，来彰显他作为“大哥”的神通广大，于是无比神气地把手背在身后，“你跟我来。”
小娃娃乖乖跟上。
“尿啊！”在一处茶丛中，小清寒大吼。
“可是，这里又不是洗手间。”小娃娃好委屈，眼泪在大眼睛里蓄积，哭了。
“哎呀，你别哭啊。”小清寒一下慌了阵角，立马拉下自己的裤子以身作则，“你看，我平时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小娃娃看了看他，然后，收住眼泪，也有样学样。
小清寒欣慰，这才对嘛。
“哇，小哥哥。”小娃娃好兴奋，“那里有只活的蝴蝶耶，好漂亮！”却惹来小清寒不屑的一哼，这有什么稀奇的，天天一抓一大把。
“小哥哥。”小娃娃突然抓住他的手，亮如星海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你陪我和它一起玩好吗？”
小清寒本来想拒绝的，因为他有更好玩的，可是看他一副又要哭了的样子，他只好妥协，“那你要当我的小弟。”
“小弟是什么？”眼泪就跟个水龙头似的收放自如。
“就是什么都要听我的。”他可是这个山头最帅的崽！
“好啊。”小娃娃不假思索，“那我们可以去玩了吗？”
小清寒摇头，“还不行。”
“哥哥～”委屈巴巴的又蓄积了两泡眼泪。
“好好好，等下就带你玩。”小清寒赶紧拉他一起跪下，给了他一根茶枝，“来，跟着大哥一起做！”
“这是做什么？”许是觉得新奇，小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好奇。
“拜把子。”
“什么是拜把子？”
这个……其实他也是一知半解，小清寒横了他一眼，“你跟着我一起做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又不是百科全书！
“哦。”
“黄天在上，厚土为鉴！我沈清寒。”轻轻碰了下旁边和他一般严肃的小娃娃，“说名字。”
“我白以笙。”
嗯，小清寒很满意，一边努力回忆着前阵子记下的画面，台词有些断断续续，“今……喜结良缘……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最后还煞有介事地磕了三个头。拍掉身上的杂草，小清寒牵起小以笙的小手，“走吧，以后大哥罩着你！”
终于可以玩去了！
……
当两家人找到他们时，两人已经成小泥猴了。“妈妈，妈妈！”小清寒拉着小娃娃跑到沈母跟前，“这是我新收的小弟！”
“胡说什么！”黑道千金出身的沈母一个爆栗，“她是妹妹！你是哥哥，以后要照顾妹妹哦。”然后换上一副温柔如水的表情，“来，小一儿，干妈抱。”
小清寒有些委屈，可是这个“妹妹”和自己一样也是站着尿尿的啊。
不过这点记忆很快被他抛诸脑后，换上公主裙的小以笙比他们这里所有的小女孩都要漂亮，而且，又不怕弄脏裙子，两人总能玩到一块去，好吧，妹妹就妹妹，小清寒跑过去拉出被男孩子团团围住的小以笙，“你只可以跟我玩！”
这个可以肯定。小以笙身体不好，很容易生病，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那个大大的房间里，几乎是与世隔绝了。那时候，他是白以笙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
他给他捉蛐蛐，摘鲜花，捡石头……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的世界搬到他面前，两人再一起玩耍。
后来大了些，开始有女生给他塞情书了，同桌的男同学很羡慕，“你咋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啊！”其实心里知道，沈清寒模样好，成绩好，家境好，唔，就是嘴巴毒了点，“话说这么多女孩，你有喜欢的吗？”
“喜欢……”沈清寒喃喃，“怎么样才能称得上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