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风被警察抓去了,故意伤害罪!”
云海大学经济学课堂上,教授正在讲台上挥洒汗水,口沫横飞。讲台下,阶梯最后一排的陈山,突然间惊喊着站了起来,惊呆了所有师生。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贴在耳朵上的手,颤了颤,手机“砰”地一声掉落在地,陈山飞快地冲出教室。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中国威海市云海大学西区男生楼三幢144室内,陈山拿着手机咆哮,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脑袋。他身旁的室友“瘦猴”侯石和“四眼仔”花小雨呆滞在一边,默不作声,再也没有了往日扯淡玩笑的欢快。
“靠,我就他妈知道那个萧婉蓉是无赖的女人,这下把木头坑警察局里去了,还要管制六个月!”陈山一下将手机砸在墙上,零零碎碎的崩落下来。
“大山,现在不是着急时候,赶紧想法子把木头弄出来,还有这事千万别让学校知道了,不然?”四眼仔扶了扶眼睛,语气低沉。
“不然个屁!学校已经知道了,刚才赵菲菲给我电话,就说学校已经在处理了。那刘海现在躺医院里,听说半死不活的,他老子就要求学校开除林风!”
“我早他妈跟木头说了,萧婉蓉是个无赖的女人,无赖的女人就会勾三搭四。他就不信,这回出事了吧,学籍能不能保得住都成问题!”
“红颜祸水,女人呀,女人就是毒药!”
陈山狠狠地把凳子甩倒墙上,一拳头砸在了榻铺的铁管上,震的嗡嗡响,拳头上擦破了一层皮肉,血迹印了出来。
威海市一家大型医院,高级单间病房里,精致美观,吊灯柔光。
一个年轻男子躺在榻上,满头包着白纱布,此刻他呲牙咧嘴,嘴中不断叫哼嚷着报复出气。病榻边坐着一个花容较好的中年女人,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在一旁疼爱地安抚着他。
“好好好,妈都知道,管教这野小子上不成学,还要让他在牢房里呆个一年半载的,你先安心养伤。哎呦,这野小子心也太狠了,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妇道人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的掉,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
“哦,我知道你是张校长,什么事?”
“什么?不行,不开除学籍,我就跟你们学校打官司,见报纸上新闻,我看你们怎么收拾!”
“好,那就这样办。你们想要低调处理,我家儿子也不想闹大,不过必须让那小子滚蛋。”
“行,那我家老头子也不跟你麻烦,给你们三天时间看结果。”
中年女人不再管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冷冷地把手机‘啪’一声合上,
夜色寥寂,城市笼罩在昏暗的灯火下,十月的爽风徐徐吹过,此时也是有了一些凉意。
“哐当!”警察机关拘留室里,铁门沉重的关上,带走了最后一丝生气。
在铁榻上的角落里,一个青年抖栗在幽暗中。林风蜷缩抱成一团,昏暗如潮水一般涌来,弥漫着一股压抑低沉的气息。他突然感到很冷,冷的就好像孤独置身在冰窖里,把他的血液,思维,心跳呼吸都是冻结。
他就好似一头受伤的狼,蜷缩在一角,默默地尝舐着自己的伤口。这伤口扯开了他的世界,他感觉到全身的力气在不断地流失,好像一切都要随着黑暗离他而去。空洞迷茫下,好似有只大手一下将他从云端拉下十八层的深渊,那种直坠坠的沉重如一座大山压着他往下掉。
“婉蓉,你要是想离开我就直接说,可你为什么要暗地里跟刘海交往!他是个花花大少爷,难道你不知道吗?”牢房里,林风好像失魂丢语一样,一遍一遍地低述着。头定站立着一丛头发,衣服上还有一处一处的血迹,整个人显得神形憔悴,失语癫疯。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了铁窗,也不知道明天他还会在哪里,眼中一遍又一遍的晃过他恩爱一年多的女朋友萧婉蓉,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撒娇的一幕幕。他虽然已经失恋过七次,然而这次却是最惨痛最难忘。不但有可能要没了学籍,还要将在监狱地度过青春。
那个男人叫刘海,云海大学数学系,校学生会副会长。他的爸爸是本地的大珠宝商刘大全,每年都会给学校一大笔的赞助,拥有特权,人称“刘大权”。
眼前的画面是在酒店一个房间里,林风不敢相信,那一袭扯开的白衣裙,那一双幽亮可人的眸子,那一弯盈盈能握的腰肢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搂抱,享受。
她的笑好依旧甜美,此时却似针扎般扎入他的心中。她的美是那样的醉人,此刻却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搂抱摸下,荡漾。他好像感觉不到自己心跳的韵律,眼前那一抹白色好似无限的拉长,一幕幕出现,一幕幕晃过,一幕幕消散。
林风像一头狼般扯咬上去,拳头如雨点般落下,鲜血飞溅。刘海被一拳一拳打得闷了,头破血流鼻塌肉陷,失去神智。
“你个畜生!你个王八蛋!你!我要杀了你!”
这时候一群保安终于是冲了上来,四五个健壮的大汉,还有黑人保安死命拖拽才把林风给卸了下来,那刘海已然不成年样,如一滩烂泥般趴着脑袋,面部血迹模糊。
“萧婉蓉,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吗?啊?对得起我吗!”林风嚎啕大哭,被保安按在大理石地面上,还在剧烈的挣扎,几个保安大汉都有些压制不住。
他就如一头舐血的野兽一般,脸上都是飞溅上的鲜血,一双眼睛在这刻也变得血红。他狰狞的嚎叫,一声声的质问,一句句的咆哮。
那一刻,惊吓中的萧婉蓉,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失落,心脏在这哭嚎声里一下一下的抽搐。看着这狰狞熟悉的面孔,她忽然感到一种清冷,钻进了血肉和骨子里。她有一些害怕,忍不住地嘶哑哭出。无力的瘫坐在地,苍白的脸庞上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乱糟糟的裙摆和秀发早已带走了所有。
“保安,保安!将这疯子抓起来!”一旁的酒店经理一脚踹上林风的头,此刻满头汗水的跑来,张口叫喊着,他的手臂就像一个招展的姑娘般,舞动一幕幕的风景。
林风眼中白茫茫一片,再也没有一丝异样的色彩。在那白茫茫的世界中,他看到了一个女孩,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掩面哭泣,渐渐跑远,消失。
夜色浓郁,林风抬头间,望向铁窗外天空中的夜,月华如血下是一双红色的眸子。
林风终究没有被管制拘留长时间,只是在拘留室里关了三天,就被放出来了,这还多亏了那位经常折磨训斥他的“刀子嘴”方教练。
方教练是林风田径队的教练,林风是队长。教练早就看出林风这几日训练的状态不正常,没想竟然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若不是方教练托关系找了校长,之后又花钱消灾地四处拜托朋友,林风还真有可能要过三年的牢狱生活。
三天后,警察局外,一脸碎胡渣的林风失魂落魄地随着方教练走出,阳光刺眼,入眼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