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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面对写字与写信

电话多起来,特别是移动电话多起来之后,写信的机会就少了。计算机多起来之后,写字的机会就少了。假如真的有一天笔用不上了,想想觉得可怕。

古人写字离不开笔。那时候用毛笔,是带有中国特色的笔。外国人用那种笔——带羽毛的。后来有了自来水笔,用起来比毛笔省事,不必再把笔、墨、砚装在袋子里背着。看起来真的是进步了,可是书法家少了,也更难出现新一代的王曦之们了。书法家一少,练书法的成本高了不说,评论书法的人就更少,可能也会带来一些就业方面的困难。以至于酒桌上的话题远不及谈论书法那么高雅。

钢笔抽足水能用一阵子,毛笔则不行。看到钢笔书法也不错,但比起毛笔书法的韵味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东西。现在用毛笔写信的少见,用钢笔的居多。还有的连信也不写了,用电话和计算机替代了。所以一旦用钢笔写的话,即使是非常熟悉的字也一下子想不起来。

中国的老人自古有“见字如面”的说法和习惯。一般在信的开头都要千篇一律地写上这几个字。也可见那时见一面多么不易。现在恐怕更多的是听声音,也可以视频。信可以保留下来,作为“亲笔”或“真迹”或“手稿”,说不定会成为文物。现在哪还有手稿一说?都是电子版,根本无法看见“亲笔”。过去总还有人谈论谁谁谁的字写得怎么怎么样——现在都一个模样了。

有人有保存信件的习惯,像集邮一样,或者积累资料。但做起来很难。大家都不用笔写了,这给有这种习惯的人带来不少麻烦。因为信不是简单的字。每个人的字有每个人的性格在里面,有喜怒哀乐在里面,能勾起往事或回忆,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情绪变化——毛草的字与规整的字,虽出自一人之手,但能说明问题。

现在用计算机打出来的字,冷漠、僵硬、没有表情。完全没有了见字如面的效果。但也有人窃喜。本来字就写成昆虫爬时的样子,用计算机一打出来倒是遮了丑。说了半天,但愿手也要写,计算机也要打。但愿“不会写字了”的担心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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