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桠无力的下垂,泛黄的树叶贴在枝头摇摇欲坠,空气中参杂着萧索,凄凉的寒意。
云箩默然站在树荫下,淡黄色素衫长裙遮住了纤细的身姿。远远望去,裙随风舞,宛如出水的清莲,静雅可观。昨夜,虞妙戈回来后只道累了,便匆匆歇下了。她隐隐总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但也没有多问。
“妹妹,原来你在这里。”一声轻柔的呼唤将云箩的思绪拉回。
虞妙戈一身粉色云烟衫裙,裙摆的碎花娇娇弱弱,随风飘浮。柔美的容颜,依然如玉般晶莹剔透。但她微微泛红的双目,还是被云箩觉察到了。
“姐姐,你神色不太好。昨夜没事吗?”云箩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不安。
虞妙戈盈盈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真是劳妹妹挂心了。”
见虞妙戈这般,云箩愈发心神不宁了。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吗,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恋上了不该恋的人?如果没有她,他们是一对相濡以沫的青梅竹马。如果没有她,他们是一段感人肺腑的霸王别姬。所以,她必须向他坦白,再纠葛下去他们也不会有结果。
天空飞过一行行鸿雁,发出几声呜咽的哀鸣。
军帐内,项羽身着银色澄亮的盔甲,身姿凛凛。墨发用男式发冠高高绾起,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刀刻般的脸庞愈发冷峻,威气逼人。他手拿着战略路线图纸,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抬头眺望,时而来回踱步。
忽然,一道亮光帐帘打开。
项羽抬头,帘外的女子身着淡黄色衫裙,墨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发间仅斜插了一根雕花木簪,余下的发丝倾至腰间。秀丽的脸颊略施粉黛,清澈的眸子静静凝望着他。
项羽幽暗的黑眸闪了闪,轻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箩走近,表情温暖却透着几分漠然:“我只想告诉你,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梦醒了,所有的纠纠缠缠都消散了。我们之间也是一清二白,毫无瓜葛。”
项羽的眸光转瞬变得犀利,沉声道:“你来,难道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没错。”云箩一脸平静的说道。
“不可能!”项羽寒声道,拽住了她的玉腕拉至怀里:“云箩,你注定是我项羽的女人。”
云箩的心莫名一颤,随即冷声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放手!”
项羽寒潭般的眸子直视着她:“凭什么?因为——我喜欢上了你。”
“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拒绝?”项羽声音暗哑的说道,炙热的气息迎面而来,不由得让她的脸颊一阵阵发烫,心突兀的跳得厉害。
“我……”云箩压住内心的慌乱,说道:“没有,我根本不会喜欢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你这样做,岂不是负了虞姐姐对你的一片痴情?”
项羽深黯的眼底看不到任何起伏,低声道:“我心里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她。”
云箩反问道:“那为何还要娶她?她已是你的妻子,你就该对她负责的。”
项羽唇角勾起,说道:“我没说不对她负责啊,可这跟喜欢你有关系吗?”这话儿云箩听的一头雾水,愣声道:“怎么可能没关系?”
项羽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想要你做我的——小妾。”
“什么?”云箩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要她做他的小妾,做梦去吧!其实在古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可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生,怎么可以忍受做人家的小妾呢。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可能做你的——小妾!”云箩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回道。
“云箩,你是逃不掉的。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女人。”项羽扔下这句话,负手踱步出了帐外。
“喂,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云箩冲他背影气恼的大喊道。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逝去,初春的天色尽是雨霾。
云箩听闻,项梁暗自派人已寻到楚怀王的后嗣熊心,各路起义军正式拥立楚怀王之孙熊心为楚王,仍号称楚怀王。重新打起了楚国旗帜,成功拿下了襄城和城阳。一路的颠簸,一路的奔波,她自然知道,这一切还在按历史的进程运行着,只是,她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也就随波逐流了。而项羽,忙着前去带兵征战沙场,见面的次数渐少了。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远处,天色如泼墨般涂抹了天际,预示着快要下雨了。他们只得暂时停下脚步,扎帐露宿。
不一会儿,一道闪电把天空劈成两半,哗啦啦,雨点洒了下来。
一个头戴斗笠,披着蓑衣的身影,匆匆的走过营帐。云箩暗自纳闷,雨还在下着,士兵们都在帐内呆着。那个人难道有问题?意谋不轨?想到这儿,她拿了把油纸伞悄身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