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石佳
播出时间：2008年月9日
（出录音：今晚到访嘉宾刘成虎，山西大学晋商学研究所教师，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史。在《中国经济史研究》等杂志发表学术论文二十余篇，先后参加国家级课題7项，并参与国家重大课題《中华大典经济典？经济综合分典》和教育部重大课題《清史》工程的编写。参编著作有：《晋商信用制度及其变迁研究》、《山西典商研究》、《西方经济学》等。）
主持人：听众朋友，今晚直播节0《西口文化现象访谈》为大家请进的节问嘉宾是：山西大学晋商研究所教师，办公室主任，在卖博士研究生，刘成虎老师，
刘成虎：主持人晚上好，听众朋友晚上好
主持人：刘老师，西路曾经走葙我们无数的先華晋商成为我们朽的传奇，认知西口文化，是对先人的缅怀，也是对我们的一个鞭策。今天的节目一开始，谘您首先讲解一下“西口文化”的定义。
刘成虎：我今天和大家一起探讨一下关于“西口文化的定义”首先我们了解一下“文化”的概念什么是“文化”，从司义流变上看，我萄内代“文化”一同包含了文”与“化”两个方而‘文”者——，中1詞传统思想也；“化教化也，简言之，古人眼甩的文化厲动词，是“以文教化”的意思：现代有关文化的定义很多。我粗略的统计了一下有二哲多祌定义：对于这墅？文化”的定义。我从中总结和概括了一下，认为文化就是指社会一切活动的产物。是能对人类稍神产坐根本性影响的客观存在的符号系统。具体到“西口文化”，它是一种很特殊的文化现象，是中原文化、黄土文化和草原文化融合的一种特殊的形式。
主持人：中原文化、黄土文化和草原文化的一种融合？
刘成虎：它既是人类社会物质和褚祌财富的总和，也是传播。扩散。传承、异化、融合。结晶的结果，因此可以说，文化同时具布内聚性和发散性的特点，
最曱——的“西即是山西右玉杀虎口，由于闽家经济军事政策的调整，“而口”这一称谓逐渐北移至内荤古的匕城。淸代咸丰同治年间，西保德州一带的人隄北渡黄河上的水关到内荤伊克昭盟、乌兰察布盟堅荒种地。陝西沖木、愉林、靖边、定边、府袢、横等地居民北上深人前后套地区黾殖，这些地的边民开始把这狴水关”和包头镇等地也称为“西口”，引起了西口”一词的泛化。
正是由于这种自然形成的泛化过程衍生出来的种种文化现象，诸如军事文化、政治文化、经济文化。商业文化。移民文化、民族融合、风俗语言、文学艺术等。这些文化形式综合演进，形成了侖别于中国主流传统文化的独特义化现敏——从地域上看，这种独特文化现象的中心在山西右玉杀虎。地理范闹向北涉及内蒙的。
伊克昭盟、乌兰察布盟，向西延展到山西西北地的河曲，保德。陝西神木、府谷、愉林等北部地尿，甘肃北部的延边地。向东扩展到了河北张家门一带，向南包括儿乎山西的全境、陝西和甘肃的中北部，并零星散布在内地的许多地，在地域上形成了作为文化现象所要的文化核心与波及范閛，并且由于“西门——词在地现上的泛化，核心文化在与各地区已有文化的交融过程中，从相互排斥到相互适砬，也使这种文化现象有了一个渐次发展、传播、异化、传承和结晶的过程，形成了以核心文化为主体的，各地文化为亚文化群落的文化现象与文化所定义的内聚性和发散性相吻合。
述部分的论证，我们为“西口文化”做出如下定义：西口文化是以山西右玉杀虎口为基点？军事文化为？雄础？明谘时期与南方主流文化相对应的、西北地区特行的？一种俗文化现象。
主持人：刘老师对“西门文化”的定义注解，让我们豁然幵朗西口文化”是特有的一种俗文化现象。今天当国‘打开的时候我们的视野非常开阔，感受到太多之后，在这里一起进行《西口文化现象访谈》，应该说对于这种俗文化现象非常具有“在望”的必要。以史为鉴，在节当中我们能听到西口真实的历史，从而体验人类文化的典有价值。
刘老师，我们经常会说这样一句私社会的发展离不开人的流动。还有人讲：山西人走西口的过程，是一部人的迁徙、交流、创造，以及刚才您提到的融合的历史。就说现在，从祁县北。往内蒙古的呼和浩特市、包头这些地方，我们不难听出当地人的语言口音，和我们山西北部人的语音极为相近。虽然这些人的祖先来到塞外的年代不一，但他们与当地完全融为一体，所以接下来特别想听刘老师谈一谈，对于这样的融合，“西口文化”与主流文化之间又存在一个怎样的笑系？
刘成虎：严格地说，“西口文化”与中國传统文化或其他文化相比，没有系统化、理论化的框架体系，也没荷十分稳固的核心文化现象，军事文化是西：文化的——期表现形式。随苕国家的安定，军事意义逐渐消退。商业文化、民族融合。移民文化、宗教文化等在不同时段依次成为这一文化现象的主流1自魏齊南北朝以來，随若政治经济中心的南移，中国传统文化的中心也逐渐转移到南方，到了明淸时助，江浙一带成为中同传统文化最具代表性。
主持人：南北文化分野造就了西口文化的相对排他性特怔。
刘成虎：形成西口文化相对排他性特征的原因由来已久。中閩同土而积广袤。古代社会交通与通讯不发达，文化交流少，造成了北方与南方之间的文化的差异1受地域文化的影响，文化风格的分野在舂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明显地表现出来。战闹时期就有了赵武炅王“胡服骑射”的改革北齐以后。汉民族的服装甚本采用少数兒族款式。北宋沈括说中国衣冠，北齐以来，乃全用胡服，窄袖绯绿，短衣。长拗靴，有蹀躞带，皆胡服也，窄袖利于驰射。短衣氏拗靴皆便于涉草。
北方少数民族对中原文化的影响以山西为中心逐渐向全国辐射，进而形成了北方山两等地与南方各地的地缘差异，如在婚恋风俗上，山西等北方地區女性性愦豪爽，所以北朝民歌中有女儿自言好，故人郎君怀”的诗句：而南方女性温柔绅腻，于是就有“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的娇羞昵态：南北方女性爱情观的不同，正休现出地域文化间存在着的巨大差异。是中国传统文化在地缘具有了不同的色彩，中肀文明也因此具有了最为广泛的包容力：这是“西口”现象能够成为「口同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外部环境因素，也是得西口文化抖付了与南方主流文化相异的相对排他性特点：
主持人：西口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有益补充。
刘成虎：对军事文化的补充。
军亊文化是中国先秦时期遗留下來的文化传统，在中間传统文化中占有十分踅要的地位，秦统一六国后，历经汉、斑、宋、元、明、清，统治阶误将治同的贯点转移到“文治”上来：宋真宗的《劝学诗》代表意义。他说广富家不用买良，书中？有？钝粟6安届不用架高楼，书中向冇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肉有颜如玉7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3多如族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受其影响，士人阶层也摒弃了战闽时期“军功受赏”的传统，把毕生楮力转到文化研究上来。宋代王洙的《祌帘诗》中体现了这一转化，“天子重：英荥。文章教尔曹。万般诗下品，惟有读书高，”主流文化重视以文教化”，遏制了内地军琪文化的发存，导致其发展的相对缓慢。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但同吋也不能不说是它的一个缺陷，而以军事文化为基础的“西口文化”正是这一缺陷的有益补充，
來代以后，从宋、辽。金。元的对峙，到明代与蜚古的战争，再到淸代葛尔丹叛乱，承平时期中国政府的军亊甩力大都集中在西北地家往山陕地区民年囤兵，形成了庞大的军事伴随荇频繁战事，这形成了相对完莕的军队管现制度、军嗔消费制度等，军事文化在这兕逐渐发育，并走向成熟，这种军事文化上承存秋战国时期的孙子、尉绝子等军亊思想，根据当时的战争状况，结合生产力发展出现的新式武器装备，发展成为独特的中国式军事文化。尽管这种军事文化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化的军事理沦，但在倡导文治的古代社会，作为文化传统的组成部分，这种军事方而的成果弥足珍奴，足以成为主流文化的补充。因此我们说，以军事文化为越础的“西口”，跫对当时主流文化传统的异化。同时也是对上古军事文化的传承。
主持人：对商业文化的补充：
刘成虎：中圃古代没有同家和璐域的概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上之滨，莫非王臣，深刻影响着中闽人的思维观念，反映在对外贸易上则是“朝贡”关系，明淸的对外贸易南方主要倚海路，主要贸易形式是朝贡式，到了淸版熙年间有所改变，转化为由其有半官方性质的十三行经营对外贸易。十三行即公行，实质上是政府操控的，而且无论是进还逛出口，均甶外国人进行运输往来。北方经由东口（张家口）和西口（杀虎口、归化城）的对外贸易的对象是俄国，通过陆路运输茶叶等物品到恰克图一带与俄岡商人进行交换——“西口文化”与传统主流文化相比，没布系统化和理沦化的文化本系。相对比较分敞。而目。
“西口文化”中没荷一个稳阎的按心文化现象最初“西口文化”属于军事文化，但是随若社会的安定，璐域扩大。战事减少。所以军事文化色彩就又慢慢消退，代之而起的是商业文化、民族融合的一种文化，就是说不同时段的”西口文化”有不同的文化核心。另外，从整个的中平传统文化方而考察西口文化，我的总结是：西口文化是对主流文化的传承和异化。
主持人：对主流文化的传承和异化。
刘成虎：我从以下几个方而来解释。从魏晋南北朝以后，中国政治、经济中心也开始转移到南方，到明淸时！浙地区。就成为中国传统文化最具有代表意义的一个地区了，主流传统文化的南移，由于古代交通传播的不发达，所以中阐边璐地对于传统文化的接受就薄弱，这样很容易在北方边境地区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货物运到国内销售。政府只在杀虎口、归化城设立关卡，征收赋税。咸丰年间，在山西忻州商人程化鹏的侣议下，淸政莳正式开始“明定说则，准商民运茶直与外人贸易3”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俄国商人也深人到中国内地进行贸易：这种形式与衔方的贸易從形式上荀着很大差异。更接近于官方半控制下的自贸易、
综上所述，西口文化是褪于中闽文化传统发展起来的浊特文化现象，在对中同传统文化继承4发展的菡础上，演化出了新的文化内涵，是对主流文化传统的异化与传承，在明洁时明，形成了包含广泛。相对独立的文化现象。
主持人：山于文化特质上的这种差异‘走西口”虽仅三个字，却活化为一个文化符号。那刘老师曾经提到：西口文化是区域经济开发的产物：我们就着这个舌题，了解西口文化是如何作为区域经济开发产物的？
刘成虎：经济移民是西口文化产生和演迸的直接动力。
内蒙市地原布的游牧文化和内地的农耕文化的交流，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杲。季节性移民为两种文化的交流创造了新的契机；在“击西口”的过程中，汉族居民的北上，尤其是成片农桃区的出现，将以膈学为按心的中原文明带到了蒙卉，并和岛地游牧文化交融一体晋陝蒙三地在文化上不断出现大碰描？”大交流，沟通了‘农耕文化”与？‘草原文化”形成荥汉民族在较深层次上的融合，其融合的结果——便是而文化”的产生。这时的塞外地成了不同时代、不同层而、不同族群之间经济文化的碰撺和交融。这种碰撞和交融便成为“西口文化”产生和演进的一种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