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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嘉德卷(2)

穿越安阳濮阳

黄河水倒影

马背上驮来的新娘

讲起河南,黄河的子孙

滔滔不绝,一个劲“中”字当头

漳河黄昏

独坐漳畔亭台

读一部三国鼎立

吟咏三台

磕磕绊绊走过的老人

安丰西高穴贫瘠富饶长眠一代枭雄

跨战马,延伸梦

晚霞满天

模糊视线

蜿蜒漳河

卵石与沙土相伴

西门豹治邺

巫婆投河

那些鸟倦了

光秃的杨柳是家

我不想归去

一抹夕阳邀约

房顶的爱情

错估了天气

只能靠雨伞阻挡春雨

默默对视

听彼此呼吸

老天考验我们房顶的爱情

还记得

那年春天雨中的南漳涧

我们的爱巢筑在房顶

没有勇气回忆

那时美丽易碎的花雨伞

根号二和根号三

根号二是阴,根号三就是阳

和第一树桃花不期而遇

十年二十年都无法释怀

根号二是水,根号三就是山

给儿子的第N首诗

秋夜降临秋雨落下

准备好雨水播撒种子

今夜有温馨功课

独自在房间

那些希冀

雏鹰展翅欲飞

社会不仅仅是土豆白菜

四季迥异颜色

用心沟通用爱交流

小河深浅,小马茫然

老黄牛小松鼠各执一词

小马会长大

秋夜无眠

枕着秋雨

写给儿子的第N首诗

张择端与《清明上河图》

一条河叫汴河

一座城是汴京

佚名

大宋的乡与城

大宋的静与嚣

清明时节,骑马或坐轿

滔滔河水定格

没有伤感

还是那柳树枝条

青翠鸟鸣

我们相逢,只一面

花就凋零了

树就飘落了

清明上河图

你是张择端的大宋汴梁

一群人聚会时

衣冠楚楚

进场退场

一匹马

一匹马接一匹马

影子重叠,按耐不住

扬蹄飞奔

身后是汹涌黄河

身后是秋色浓重的树林

身后是斑驳的宅院

石狮子被风化成凸凹的石头

云朵逍遥

四面八方传来马蹄声

猜不出是巍峨太行

猜不出是汹涌黄河

一匹马接一匹马

重叠的影子

按耐不住的躁动

桂兴华老师的火车票

不是为了喝茶

在灯塔路和漳德路上匆忙行走

你说地道上海普通话

我讲纯粹安阳方言

一通通电话

洹水和黄浦江牵手

那一夜,车站广场有一帮青年滋事

那一夜,穿越两百公里的醉话

让站立成为座位

桂兴华老师的火车票

便夹带了小城的夜色

十月过黄河

七七四十九天阴雨

九九八十一个毒日头

黄河回转身

天就凉了

过黄河

见到天宽地阔

汹涌河水映天空蔚蓝

一只孤独的鸟儿飞过

荒凉茅草滩

我一路向南

七七四十九天阴雨

九九八十一个毒日头

黄河回转身

抵达冷冷清秋

无题

园林工人没在花丛中

那些紫色花

那些欢声笑语

人儿懒散

空调的小轿车

下来妩媚女子无暇顾及大街小巷行人

奔向叫颐养园的地方

女子没有一丝表情

她的喜怒哀乐藏在脂粉里

她的秘密躲在脂粉下的褶皱里

颐养园里有她瘫痪的母亲

女子高昂着头,没有一丝表情

淹没在楼房中

寻沈佺期不遇

一条新修马路

穿越偏僻乡村

找不见大唐三彩马蛛丝马迹

宫殿奢华只是迷踪

寻沈佺期不遇

张龙向西

卢家少妇谛听朗朗书声

你的故里民风淳朴

一朵云掉下来

麻雀啄破花边

一条河蜿蜒

没有鱼和卵石

大唐浩浩荡荡船队

谁挡住了去路

偌大村庄

不见熟悉面孔

石运家大儿子的婚礼

装修临街的大房子

和城里人一样摆设

婚纱摄影风靡,婚礼司仪幽默风趣

纤细手指弹奏一段乡村的百鸟朝凤

忘记前辈木工手艺

成片成片麦子

杨树金贵到廉价

石运用一生独特经历等儿子成家

呵护出泪水,锄头和镰刀生锈

婚礼呼唤早生贵子

这是村庄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苏先生定居魁北克省

一步步跋涉

抵达北美教堂

一个人远行

苏先生定居魁北克省

酒吧议会警署毒品留学华人

太多无奈

乡音未改

和东区的高楼大厦一样吸引人

长廊幽径翻出历史

不只是缅怀

苏先生定居魁北克省

一路艰险,乡音不改

讲起魁北克省他有家乡的感觉

滑河屯祖传算卦不骗人

遥远文王演绎周易

几百年落腔咿呀到天暗

五月风摇曳

滑河屯祖传算卦不骗人

让人笑掉大牙的线杆广告

忘记身上汗味

锃亮皮鞋

讲一句地道方言

四米宽大门石狮子威武

弯曲街道暗藏中年人悲惨

上下打量

呆在黄昏,用祖先说事

坐南朝北的屋子啊

传出滑河屯祖传算卦不骗人

不害臊

那夜和先生巧遇小酌

那夜,只是偶遇

那位叫周树人的先生和我一起

光秃白杨树小径

咸亨酒店的牌子

蜷缩自己

头皮撕裂疼痛

衣衫褴褛

梦幻中出现的女人

几句俏皮的话语,和先生相遇

百草园枯萎,三味书屋不再

等待,等待

低唱,妖魔鬼怪身影

走在黑夜,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先生点燃烟卷和我探讨正直和正义

暴风雨来临,我们不需要躲藏

等待,等待

刀光剑影

蘸血的馒头治好顽疾沉疴

横眉冷对是我的敌人

蜷缩在树下,凛冽中

青铜长出青苔

甲骨重新找回咿呀唱腔

一条河流,一座山脉

谁是天使,谁是魔鬼

无法分辨,跟在你身后

要一碟茴香豆配上地道高粱酒

借着酒力,正视你的眼睛

先生个性的发型

你烟卷里的心思

万事随风,一本《朝花夕拾》在手

几声油蛉低唱,蜈蚣、斑蝥跳跃

不愿流浪了

迷惑、幻想

屋子里的灯熄了

和先生一起孤独

等待,等待

先生,如果生活这样的时代是否有困惑

还相信爱情吗

梁祝的爱情,或刑场上的革命婚礼

麦苗等待一场雪

助听器

娘不能听见汽车轰鸣

娘不能听见大声喊叫

二十年了,源于一次高烧

娘能听见儿子轻唤

娘能听见春天枝头鸟鸣

娘回归有声世界

娘说不习惯,娘说太浪费

九百八十块,还不如不戴清净

娘最终接受了束缚耳朵的助听器

这个冬天娘不寂寞

内黄三杨庄汉代遗址

故道的风沙扬起

故道的秘密翻出

一层层

所有的故事

所有的爱情

所有的苦难

所有的甜蜜

统统站起

黄河一夜淹没的村庄啊

能否承载这厚重

依旧浑浊

依旧等待

依旧陪伴太阳和月亮

日日夜夜,分分秒秒

见证更多的故事

见证来自希腊的圣火

见证巨龙腾飞

多少年后

还会扬起风沙

还会有更多秘密出现

去传染病院的路上

去传染病院的路上

遭遇西伯利亚和蒙古国寒流

一地落叶,秋成为冬

灰蒙蒙天宇下,我匆忙骑行

清洁工蜷缩着抵挡风

树摇晃呼喊,讲秋和冬的坏话

褐红的叶子不知何处是归宿

冲撞着,舞蹈着

去传染病院的路上

冬来临

再熟悉不过路两旁的楼房

陌生的风躲藏

指示牌,红绿灯

和泊在酒店舞厅门口的车辆

司机钻在车里听邓丽君的《甜蜜蜜》

去传染病院的路上

我的单车飞快

兄弟姐妹

特定的年代有了特殊的兄弟姐妹

面朝黄土背向天的父母供养八姊妹艰难

一奶同胞的八兄妹啊

大的照顾小的,幸福一家人

走出平原飞过黄河

鞭响划破夜空而我已四海为家

光突突的淤泥地我多少记忆

踩在清瘦的村庄多了孤独

再见爹和娘多了皱纹白发

被世俗压弯的脊梁和依然的大嗓门

习惯了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缘永远的淤泥地

祖祖辈辈的印迹我能记起多少

兄弟姐妹天涯海角奔走多了牵挂

八姊妹就这样豪放内敛奔向各自的前程

三月三南漳涧庙会

三月三,没见过庙宇

三月三,南漳涧庙会

平原路、安漳大道、盘庚街围绕穿插

小商贩和行政执法躲猫猫

三月三,没有见过神仙

三月三,南漳涧庙会延续

生长的楼房

破旧的钢丝床

等三月三到来

三月三,老家的爹娘正忙着浇返青水

三月三,玉树是黄金救援时间

三月三,锅碗瓢勺交响曲

一屋子的烦躁不安

那片杨树林多么清幽

叶子慢慢变绿,叶子沙沙作响

从未在意那片杨树林清幽

风刮过,雨下过

没有影响杨树林心情

一群鸟和盘旋的鹰捉迷藏

炊烟袅袅抵达天空

那片杨树林多么清幽

杨树林开始寂寞,有点冷

不见盘旋的鹰成群聚集的鸟

不见那青涩恋人

一阵颤栗,是因为我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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