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南城的镇西王府中,夜晚从来都是显得很是诡异。
除了守卫巡逻之人,整座王府的奴仆下人基本都不会外出。
大部分地方也都是黑暗一片,若是没有月光,整个镇西王府不像是一座恢宏的王府,更像是荒山野岭中的一处小村落。
灯火阑珊,幻影幻灭,没有鸡鸣狗吠,但是却有蝉虫蛙鸣。
偶尔吹过阴冷的风,更是有种荒凉之感。
而在这荒凉之中,一个锦装的男子正行走在暗无灯火的偏僻之地。
风微微吹过,那锦装男子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装。
这锦装的男子顿时就感觉到了一种寒意,那不是寒冷,而是浑身阴寒的冷,如墓穴中吹出的阴风拂过全身。
一个人独自走在那静谧阴暗的小路上,那冷直透了他的心神,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再靠近。
锦装男子目光不自觉的望了一眼前方那越来越近的独立院门,咬咬牙,步伐加快了不少,似乎是在疾走的向那前方的独立院门走去。
到了那独立院门前,目光看着那显得阴森的红漆木门。
这木门红的耀眼,在这四周皆无其他建筑的地方显得很突兀,也很安静,但是却有种隐晦的气息弥漫,不寒而栗!
“父亲,孩儿找您!”那锦装男子轻轻地拍了拍那红漆木门,声音微高的喊道。
随着那锦装男子的话音一落,那红漆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地打开,露出里面阴森森的小院来,阵阵阴风呼啸而过,吹扬了那锦装男子的衣装发丝。
那锦装男子顿时就感觉全身都阴冷了起来,脚步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里面很静,静的连半点生气都没有。
锦装男子站在那独立院门前好半响才鼓足勇气踏了进去。
在里面两边皆是小屋,很整齐,屋门大开,黑暗之中,隐隐能看到里面摆放的一具具棺材还有白布,显得很是突然,像是义庄一般。
而院中两边小屋相隔的中间则是长形的黑洞,很深很黑,从红漆木门直延伸到了院中前面的那间最大的正屋门口。
像是一具巨大的棺材一般,还有阴暗隐秘的气息在流动,使得整个院落就像一具棺材,所有气息都被锁住,散不出去!
锦装男子只是扫了一眼那长形黑洞就不敢多看,小心翼翼的向院中一边小屋前的行廊走去。
到了那正屋前时,锦装男子还想再次敲门,但是这时那房屋的大门已是自动打开。
里面不似院中那么幽暗,目光能看到一些事物。
在里面一个唇薄鼻高,脸庞虚白的中年男子正盘坐在房屋正中,目光望着站在屋门前的锦装男子。
在那中年男子盘坐的左右两边膝盖旁,正有两盏油灯静静的散着幽光,没有丝毫的跳动,一直静静地燃烧着。
在那两盏油灯的幽光中,能看到里面也是错落有致的摆放了十多具棺材,而那脸庞虚白的中年男子就盘坐在那些棺材的正中位置,左右身后正对着三具棺材口。
如此诡异的情景,落入了那锦装男子的眼中,更是让他有种极强的压迫感,使得他迈不开步,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
那脸庞虚白的中年男子看见唐元一时如失了神魂一般,面色不喜,淡淡的开口问道。
“父..父亲,不..不好了,那杨留世还活着!”
“哦?还活着?按照时日算,他昨日就应该已经死了,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孩儿绝对不敢欺骗父亲,此事千真万确,今日那杨留世还活得好好的,还专门去醉香楼找女人,还在西南城到处转悠,绝对不会有错!”
“竟没死?这就怪了!”
知道唐元也不会特意跑到这来欺骗自己,那脸庞虚白的唐渊目光不由闪烁起来,连带着身边的那两盏油灯也都闪烁微微跳动了起来。
唐渊对自己暗中使的手段很有把握,但是此时却听说杨玄宗还没有死,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下子还有些无法置信。
“他是怎么躲过我的暗手的?我使的手段就连那金丹初期的唐治也都不一定能解决得了,他一个炼气才一层的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唐渊想不出一个能合理解释的理由来,眉目不由凝了起来。
“父亲,这事您看要不要孩儿直接派人暗中将他除了去?”见唐渊皱眉,唐元微微建议道。
“派人?你上次不就私自派了二十名高手还有一名客卿去了吗?但是结果还不是有去无回,难道你身边还有比那炼气十层的修士更厉害的?”听到唐元的建议,唐渊当即就讽刺了起来。
“这?这孩儿只是一时大意了,再说当时不明情况,可是现在他在杜府中,在我们的地盘上,而且只有一人,孩儿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他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十足,呵呵,他既然能中了我的暗手还不死,那就不会这么简单。这事你不要搀和,免得打草惊蛇,我自有打算。”唐渊淡淡的说道。
之后看着还站在房屋门口的唐元一会又说道:“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最近没事少外出,府中有人能无声无息的暗闯进来,想来这西南城也不会太平,你就少出去招摇了,免得有什么不测。”
“哦,那,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平时没事就加紧修炼,只有修为实力才是王道,其他的尽皆是虚妄,你要记住这一点。另外,以后没事少到这来,有事你直接找单老就行。”
“知..知道了。”
唐元其实也不想在这多呆,这地方多留半会对他来说都是浑身发凉不自在,对于唐渊嘱咐他多修炼也没太放在心上,喏喏的回了一句就快速的离开了那诡异的院落。
唐元一走,唐渊一个人则是立马静静地沉思了起来。
他不会像唐元一样想的那么简单,认为随便派个高手就能暗中将杨玄宗除掉。
因而这一想就是半柱香的时间,始终盘坐在那两盏油灯间的唐渊这才站起了身来,静静地走到了房屋中角落上的一具棺材前,伸手一推那棺木就被推开。
在里面躺着一个尸白的男子,这男子看着有些魁梧,但是却是显得有些皮包骨头之感,那五官轮廓很明显,没有正常人的圆润。
在其眉心出,一张不知画着什么的符纸正贴在那。
虽然看着怪异,但是这尸白男子衣冠却很整齐,穿的还是狱卒之衣。
唐渊看着那棺材中的尸白男子,伸手取下了那眉心的符纸,顿时那尸白男子双眼大开,猛地就坐了起来。
之后一跳就出了那棺材,落在那唐渊的面前,双目无神的看着唐渊。
唐渊看了眼尸白男子,口中立马念念有词,之后一指就点在了那尸白男子的眉心处,淡淡说道:“去,把人给本王带来。”
唐渊话一出,那双目无神的尸白男子眼中似乎一下子就有了一丝神采,直接就窜出了唐渊所在的房屋,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对此,唐渊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口中呢喃的说道:“既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能不死的,那就抓回来研究研究!哼,敢坏我唐渊的好事,还不识时务,不管你身后有什么人物,本王都留你不得,到时直接将你炼制成本王的尸兵,看你还如何娶杜家之女。”
唐渊暗暗的念叨着,坐到了那两盏油灯间,再次闭眼静静地修炼起来。
而在杜府中,盘膝在卧房之中的杨玄宗此时也同样是在闭眼静静的修炼。
他今天基本可以说是外出了一天,这一天都没有修炼,杨玄宗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
此时静心修炼起来,似乎比之平时还快了一些似的,也不知道是心情舒畅的缘故,还是最近修炼速度变快了的缘故。
不管是什么缘故,反正对杨玄宗来说都是好事,因而杨玄宗也没有细想,只是一心的修炼。
但是到了深夜子时之时,杨玄宗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惊疑了起来:“呃!这唐渊这么快就有了反应?”
杨玄宗慢慢睁开了眼,他的感知力可不是一个炼气二层修士的感知力,虽然还远没有妖婴境鸣蛇的那般超强感知力,但是却也不会太弱到哪里去。
因而在杨玄宗的感知之中,此时突然出现了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正在向他这里摸索而来,而且速度还不慢。
这一情况,杨玄宗当即就已是猜到了什么。
“看来,现在那唐渊一定心情很不舒畅吧?一定对我大为动怒吧?呵呵!”
杨玄宗暗暗有些得意而笑。
仇人越是发火,越是不高兴,越是动怒,杨玄宗就越是高兴。
只有仇者痛,他才能快意!
“既然派人偷偷来了,那可就不能客气,来多少我就给他灭多少,一点一点的将那唐渊的势力消磨殆尽,到时再去找他一并解决了。”
杨玄宗心中闪过一丝杀机,拿起身旁的飞剑就站起了身来,快速的就出了院落。
这里是杜府,他不能在这里动手,因而杨玄宗还有意的靠近了那偷偷而来之人,之后就加快速度,将那人引到了杜府之外,向城外飞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