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将我拖进这无止境的痛苦的深渊,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又是谁擅自将我灵魂深处的勇气唤醒,经历这种种的挫折,亲身经历着生存的悲哀!
幽暗昏黑的破旧房间里,四处都能看见墙壁脱落的痕迹,月光从残败的窗户照射进来的光芒显得是如此的微弱。发黄的灯泡一下没一下地摇晃闪烁着,如同顽劣的孩童一般在快乐地荡着秋千。
少女一身纯白的纱裙包裹着她的曼妙身躯,从她被他如同抛弃一堆烂布一样抛进来的那一刻,她就一直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头发由原来的亚麻色沾染成了黑色,有几根垂在脸颊边,狼狈着。眼睛无神空洞地看着某一处的定点,似在发呆。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破旧发黄的大门毫无预警地被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推开,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一身黑色休闲服男子就那样静静地斜站在门口看着少女沉默了一会儿。
“索亚,我们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坐在大厅里的几个大人物催着说等不及了呢!”男子勾起嘴角,配着他那一头红色的头发便显得有些邪魅。
“那么快就要说再见了吗?”索亚终于抬起眼眸,眼睛却不是看向男子,而是看着男子的身后。声音虽然沙哑却还带着些稚嫩,“不过现在还不是说再见的时候,我见到他之后自然会跟你好好作别的。”
索亚从容地站起来,走到男子的身边伸手把男子推向一边自己绕了出去,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着,找寻着那一抹她心中牵挂的强硬的身影。
可四处充满宁静,四周除了月光从窗子照下来的光芒,就只剩下她和身后的男子。终究还是失望了。
“呵!你以为那人还会来吗?怎么?他都亲手把你扔进来了你还没死心?”
在她身后的男子却冷笑了一声,转眼便来到索亚的面前,单手往前一伸就掐住了索亚的脖子,一个用力就把索亚整个身体提在空中,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索亚顿时觉得难受,不是因为喉咙间的呼吸障碍,而是因为男子最后面的那句话。“我……我总以为在最后他会来接我的。”
男子仍旧勾着邪魅的嘴角,眼睛的深处却有她看不懂的痛楚。特别是看见索亚在说这句话时从眼角滑落的透明液体,使他的心像是被人重重地猛敲了几下,呼吸困难。手上的力道一松,索亚便摔在了地上,男子却转过头不再看她。
索亚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表情忍不住的悲哀。怕被男子发现也转身往楼梯道走去。一步一步地,脚步放的非常缓慢。似乎不想走上去,又似乎想要知道些什么。最终迟疑。
“希尔德,你说在我完全拆吞入腹的最后一刻,我能不能看见他出现?至少曾经他是出现过的。”没等男子回答,自己又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算了,其实是……他不会出现的吧!毕竟那么一个无情的人。”
说罢。自己又开始缓慢地举步向前,她心中的不安是那么的沉重,她的脚步是那么的沉重,她的心情是那么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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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索亚就算嘴里一直在说着放弃,其实她的心里肯定还是希望那人出现的,不然索亚的脚步也不会显得那么沉重。”
欧若雅手里抓着一只鸡翅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自己的听后感,然后拿起一边的可乐深深地吸了一口,无限地感触生活的美好。
“凛诺,这可乐喝的真是太过瘾了,你也尝尝?”欧若雅二话不说就把可乐递在潘凛诺的嘴边,也不许他伸手去拿,潘凛诺自然也就不客气地喝了几口。
看着潘凛诺把可乐喝了,欧若雅自然也就把可乐全权丢给他解决,自己仍旧啃着鸡腿,随手翻起了一本杂志,然后惊地一下站了起来,鸡腿狠狠地被拍在桌面上。
原本在一边刚进入状态看书的潘凛诺被她这样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若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很好。只是突然想起我的一个同学,总感觉他变得怪怪的,可我又说不上他哪里怪。诶呦!真是有够烦的。”
潘凛诺的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丫的是在耍他么?是么?
随后缓了缓自己的表情,温和地问:“怎么个奇怪了?说给我听听。”
“都说了说不上哪里怪嘛!”欧若雅大声嚷嚷着,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慌忙地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咻”地一下翻到了某一页,逐字念道,“所跟随调灵者的一切生灵,最后都会逐渐变得勇敢、坚强。每一个动作都挥发着他们源于灵魂深处的自信。。呐呐呐!用这句话来形容他是最合适的了。”
潘凛诺的神情一顿,没想到她会用书里的话来回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那个同学变得勇敢坚强自信,不是挺好的嘛!难道你不喜欢?”
“谁说不喜欢了!他变得坚强自信当然是好,只不过。。只不过他好像都不太愿意理我了,我有点失落不行啊!”欧若雅垂着头,有些沮丧,偏偏还用非常中气的语气把话吼出来。
潘凛诺不难想她是真的难过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挺高兴的。我居然看见了跟《调灵者》里面的希尔德!天啊!我是有多幸福啊!”
潘凛诺的神情一顿,然后又摇了摇头笑了笑,“若若,你到底是有多喜欢希尔德?我知道他重情重义,可好歹现在还是白天吧!你还没做梦就见到他了?”
欧若雅在桌下迅速踢了他一脚,小脸上写满了不满。
“我是说真的,你认真点行不行?”
“我很认真啊!那你说说你见到的希尔德是什么样的,你正面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大眼睛小嘴巴?”
“我。我只看见了他的背影。可我知道他一定很帅,帅到无敌的那种帅。”欧若雅据理力辩,把刚塞进包里的书又拿了出来翻到某一页,念着,“索亚第一次见到希尔德,是在他调教灵魂的时刻。那无限的夕阳斜斜的照在他的背影上,他白色的衬衫配着他那一头如火云般的头发,风经过时他的背影也是如此的安静,天地似乎都为他的专注而动容。他手上的灵魂随着他施予的痛苦和恐怖竟变得更加无惧。。”
“白痴。”潘凛诺虽然嘴上骂着,可看着她念得入迷,自己的脸上也笑开了花。白皙的脸上露出的两个浅浅的酒窝,无不彰显着他此时的快乐。
“哦!哦!潘凛诺,这就是你说的很认真吗?我念了那么久你还骂我!分明就是一点都不认真!”欧若雅一下子抓毛了,指着他的鼻子不停地指控着他的‘罪行’。
潘凛诺也不急,把她的手卷入手掌,轻声劝着:“好了,这么多人在就别闹了,等待会儿回去了我给你煮你喜欢吃的。”
欧若雅也不矫情,“我要吃甜酸排骨。”
“好。”
“红烧茄子。”
“好。”
“韭黄鸡蛋。”
“。。”
“红烧肉。”
“若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你不是说在减肥吗?”
“吼!吼!凛诺你太不厚道了,现在才告诉我。我不管,这些我都要吃。”
潘凛诺拿起她的包,牵着她说道,“现在回去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好了吧。”
欧若雅嘟着嘴不情不愿地扭着小手,见拿不出来就识时务地放弃挣扎了,“哼!这次就放你一条生路,再有下次我就不给你米饭吃。“
“嗯嗯!再有下次你就不给我米饭吃。”某爷放低了身段,轻声哄着,语气之中的宠溺让旁人那个嫉妒羡慕啊!
两个身影走在夕阳下的小道上,笑笑呵呵地一路走着,是如此的和谐和美丽。
潘凛诺心想着能这一辈子都这样牵手走着那该有多好,因为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没有什么花哨华丽的出场,就这样牵着她的手走着。
而刚刚在大厅的某个靠窗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至他们的身影走远了,也没停止眼睛的注视。
张小央靠着窗子静静地注视着那对人儿,从他们谈话的开始到最终却一直没有过去打个招呼。看向欧若雅的身影就如同是猎豹看到自己的猎物一样,兴奋激动交加。但他知道,这只肥美的羔羊一直都有主人守护着,他想,狩猎的第一步就是怎么把守护的主人引开。
张小央翻着手中的《调灵者》,视线在固定的某一处停留。声音冰冷,充满着无尽的颤意和冷然。
是谁将我拖进这无止境的痛苦的深渊,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又是谁擅自将我灵魂深处的勇气唤醒,经历这种种的挫折,亲身经历着生存的悲哀!我知道我只是一种食物,于恶魔来说最美味的食物。可我有我的灵魂,不容被恶魔的口水玷污。
我愿我的灵魂从恶魔的口中挣脱,让恶魔的鲜血不断沾染我白色的纱裙,将我的怨恨飘向月光得到自由,从而诅咒那些将我拖下深渊的人,都将如梵多海恩?希美?索亚那般,爱上一个令自己的灵魂陷入万劫不复的人,从而再让我的灵魂从中得到片刻安息平静。让我对希尔德的愧疚将怨恨消散。。
就让我,梵多海恩?希美?索亚在希尔德的爱中消失吧!
张小央念到最后愤怒地将书磕上,如果他是梵多海恩?希美?索亚,他不会选择消失,而会一直诅咒那些将他拖入无尽深渊的人,第一个就是深爱她的希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