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妍的苏醒让我很开心，同时，有些事也该认真处理下了。
“自由之翼，你真要加入我的团队么？另外雷鸿锴，你之前说的入团申请还算数么？”我眯眼问道。
“啊？我以为已经加入了。”两人异口同声。
没那么简单的，一个末日杀手，一个未来的异化者BOSS，我不得不谨慎处理。
“加入团队当然可以，对了，我的团队叫混乱军团，意指各种乱七八糟的种族混杂共存，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同时团队守则嘛。”
“混乱军团？好土的名字。”雷鸿锴龇牙。
“还有守则？真麻烦。”自由之翼撇嘴。
“我认真的！”我表情肃然道：“我这个团队愿意接受任何种族，只有一个加入条件，不许杀人和吃人！同时还有一项守则……”
不许吃人的条件很容易达成，陈辉就不说了，自由之翼最近也放弃了这点，虽然他不愿像陈辉那样吞噬异化者，但各种动物还是可以吃的，比如他最近就爱上了赵凡的烤肉。
“多放点孜然粉嘛，对了，我喜欢吃内脏，烤个猪肝给我，半熟。”自由之翼眯眼道。
“咳咳，你们先听我说完好不好？”我皱眉道，感觉自己真心缺乏团长应有的威严，同时这群乱七八糟的家伙还特难控制。
“我的团队守则只有一条，是铁则！绝对绝对绝对，不允许出卖和背叛大家。”
“我不要求你们对所有团员都亲如家人，自由之翼，我知道你只为陈辉，如果你哪天和他感情破裂了，想退出？可以！雷鸿锴，我也知道你只是好奇这团队的某些秘密，如果你哪天没兴趣了，想走？也可以！”
“但只要你们在这团队一天，只要没正式宣布脱离，就绝不允许有出卖和背叛的事情发生，话说小槑别咬包子了，他也是团员之一。”
“除此之外，该打打该闹闹，喜欢骂街呸口水的随便你们，但无论是谁，无论什么原因，敢出卖和背叛同伴者，我曹阳今天在这里发誓，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将他千刀万剐，甚至我曹阳可以这辈子什么事都不做，带着所有兄弟只追杀他一个人！”
场中有些安静，许是我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又许是我最后一拳轰碎了地面的缘故。
那一拳的威力并不大，但那份决然却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赵凡忍不住就摸出纸笔记下了这项铁则，陈辉也默默点头。
“话说，我有一个疑问。”自由之翼突然道：“我不能帮你们对付异化者的，杀戮同类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
这点我知道，异化者之间非常团结，而陈辉嘛，他从未将自己当成过异化者。
“所以，如果你们和异化者开战的话，我能坐山观虎斗么？”自由之翼眯眼道。
“不能！”我直接拒绝，自由之翼脸色微僵。
“你可以不主动出手杀戮异化者，但如果有异化者企图伤害同伴，而你不出手相助的话，等同于出卖和背叛！”我目光灼灼道。
“雷鸿锴你也是一样，不管对方是异化者还是人类，甚至觉醒者，只要敢伤害我们的同伴，就是死敌！”我又道。
这一点是基于小槑或陈辉的角度考虑，如果有觉醒者企图伤害和杀死他们，哪怕是抱着某种正义的态度？
不管！你特么想杀怪？去找别的，别碰老子的团员，别惹老子的兄弟，身为团长，我或许没有多少威严，但必须正视每一名团员的安全，无论种族的平等对待所有人，否则根本不可能达到共存。
全世界的共存太难了，那就首先从我的团队做起吧，一步步的慢慢来。
“OK，我没问题。”雷鸿锴笑了，其实我这句话说的很多余，身为职业杀手的他，杀人本就是家常便饭，反而对我这种团队内部誓死一条心的想法很赞同。
剩下的就只有自由之翼了，他不得不考虑一些问题，如果曾经的那些部下和团队开战，他怎么做？如果苏苏和鳞王，或是凶狼那帮异化者企图杀死我们的团员，他难道先出手杀掉对方？好难啊，我也知道他很难选择，但……这就是铁则，整个团队唯一的铁则！
“小翼。”陈辉拉了拉自由之翼的手，似乎想说服。
“陈辉不用说，让他自己想清楚。”我摆手道，如果今天想不通的话，以后也会是个定时炸弹，杨羽宵那种事，赵必文和赵必武那种事，我再不允许发生了。
我自己还不怎么怕，毕竟生命共享后的我很难死掉，谁想害我尽管来，看特么最后谁吃亏，但其他人就很难说了。
那天，自由之翼闷声不响的蹲在一旁，挣扎了很久才最终咬牙道：“反正，我不会主动杀戮同类的，但，我可以将你们全都看成是我的兄弟，谁特么敢不给老子面子，敢动老子兄弟的，一脚踹飞对不？”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我点头笑道。
“行！”自由之翼目露凶光道，至此，他才算真正加入了我的混乱军团。
一旁的沙发上，苏欣妍正眯眼看着这一幕，她感觉我和老爸曹宇峰有很大不同。
我老爸就是那种大手一挥带着兄弟们赴汤蹈火的类型，我却嬉笑谩骂呸口水，和大家打成一片，我老爸是说句话都特么像根钉子似得，我却很少显示出某些震慑力和气势。
当然我也有，就像刚才！
但我更多的还是某种亲和力，我搂着小槑一口口的喂着烤肉，我和自由之翼面对面呸口水，却也谁也不会真正上火。
这份亲和力是天生的么？不，这是后天形成的，当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像人，异变的越来越彻底，我甚至开始疑惑自己究竟应该算是啥种族……
我不得不学着平等对待身边所有，包括人类和怪物，只要是同伴就绝不分种族，所以逐渐的，我开始不仅是为了人类生存而努力，而是将目标放大到了整个世界。
苏欣妍不知道我这想法对不对，更无法像我这样，连面对怪物时都能表现出亲和力。
可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期盼，因为此刻，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了。
“曹阳。”苏欣妍突然提醒我道：“你不要光考虑自己团队的事，还要考虑其他人是否能接受，甚至你的父亲……”
“我考虑过，我知道他们很难接受，所以我没打算真正留在太原。”我扭头笑道。
“你不回去了？”苏欣妍愕然。
“当然回去，我先要把你送回去，再和老爸见个面，好好聊聊，还要和大家都好好聚上一聚，但我并不打算常驻太原。”
一只雄鹰即将展翅高飞，区区一座城市是无法关住它的，何况那座城市还未必能接受它身边的所有，无法接受它的利爪，无法接受它的羽毛。
我要和我的兄弟们在一起，和整个团队密不可分，去达成那只属于我们的目标。
我会偶尔回去看看老爸，和大家聚上一聚，如果他们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赶回去相助，但……我已无法像以前那样常住一处，拥有自己的小家了。
“算了，这些问题见到老爸再说吧。”我摆手道：“顺便还有那个老家伙，我也需要再见一面了。”
太原城外的那个老家伙，我曾被他说的心中巨颤，曾被他驳的哑口无言，但这次不同了，我的心已更加坚定。
是因为杨羽宵的缘故么？不！是因为我更加不信任人类了么？同样不！
我们花了三天时间从济南赶回太原，依旧没有进城，甚至没有先去看一看我老爸。
“老头子！我来找你喝茶了。”我大踏步迈入了那座城外公园，望着那久违的小楼。
“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上一次的事说起来……”苍老的叹息声响起。
“没所谓，我已经不介意了。”我笑着走进门，端起茶杯一口喝干，然后眯眼看着老头。
我没有主动开口，只是和他对视着，等待他说出我心中的想法，那些连我自己都无法查探到的心底深处。
“区区几天，小曹阳变了好多啊。”老头喃喃道。
是的，几天时间就让我成熟了很多，但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你已经开始相信了，却不是所有！只限于你身边的人。”老头叹道。
因为那一战的生死与共，我再不会想要利用陈辉或是其他人，当我险些被新人类杀死，是他们拼尽一切守护住我的。
“可你却又更加不信了，对于整个世界！”老头深深长叹。
“您确定？”我眯了眯眼睛。
老头微微一怔，认真的再次看了看我，突然表情错愕，突然哈哈一笑。
那天，老头再没有对我说其他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茶，直到我起身离去。
那天，他的智能体破军皱眉问道：“您究竟看出了什么？那个曹阳……”
“没什么，是我看错了，也想错了，是我整个的世界观都错了。”
“我曾认为这世界就是人类，世上的一切就是人类的所有，但小曹阳却告诉我，他的世界观已经大到包容一切的。”
“破军啊，你说我究竟是觉醒者还是人类，亦或是新人类，这个问题很重要么？”
“只可惜我太老了，又没有什么力量，否则连我都想加入小曹阳的团队，混乱军团是么？很有趣，老头子会拭目以待的。”
破军完全听不懂，皱眉许久又道：“那他究竟是否还相信人类？”
“不重要了，这也不是由他来决定的，而是人类本身。”老头微笑道。
“只相信我们认为正确的事，只相信那些值得我们去相信的事物。”
“那些美好的，真诚的，善良的……”
“清洗整个世界，只留下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