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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好聚不好散

经过一个多月的交往和思考,赵青桐决定该把自己的想法跟孙彤彤交流一下。于是发短信约孙彤彤下班后博德小区见面。

晚上下班后,李晓暖,赵青桐又同时站在公司门口的公交站台。两人都沉默不语,赵青桐却始终望着李晓暖倦怠的面容,李晓暖余光中感受到他在望他,可自己心里仍然是多日来的一种浑浑噩噩,不喜不忧的麻木。脸上也就无什么表情,视线望向对面的公交站台许多等车的人。赵青桐开口问道:“晓暖,你最近总是休息不好吗?我看你的眼圈怎么老是红红的?”

李晓暖自作平静的心,忽地受惊一般。瞬间乱了方寸的脸红起来,仿佛自己久伤未愈的小伤痕被人轻轻的触了一下。又好像心底那本不坚固的防线瞬间被人击溃。

“啊···最近···偶尔失眠!”李晓暖嗫嚅的回答。回答完之后,又故作从容的补充说:“我妈总说让我考公务员。可我不想考!我觉得现在的工作还可以。”此时公交车刚好进站。李晓暖快移了脚步,混入上车的人群中。

孙彤彤在博德公司下了车,见到赵青桐就说道:“为什么不去市里啊?这小区里有什么可逛的?”

赵青桐有些难于启齿,勉强微笑的说:“一边走一边唠吧!”两人过了马路,走进小区商业街。

“你想跟我唠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之间不用不好意思的吧?”孙彤彤不以为意的说。

赵青桐轻咳了一下嗓子,说道:“我就是觉得老去市里逛街不太习惯,我也不太喜欢逛街。你以后可以找你的其他朋友,同事啊陪你逛。都是你的朋友,我跟她们也没什么区别的。”

孙彤彤不解的说:“那不逛街咱们还能去哪啊?”

赵青桐解释说:“不用老一块儿啊!普通朋友啊,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

孙彤彤似有所悟,站定了看着赵青桐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吗?咱们是普通朋友是什么意思?是以后不准备发展到恋人的朋友吗?”

赵青桐心里是极不想引起孙彤彤的不高兴的,又觉得事情说清楚为好,于是说:“现在这种普通朋友挺好的,偶尔出去逛逛街,吃个饭。聊聊生活感悟。至于恋人,说实话,我觉得我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

听了这一番话,孙彤彤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而阴沉,冷冷的说道:“好吧,我明白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我早该想一想为什么你从不主动约我呢?看来我经常约你去逛街,是自作多情了。那就再见吧!”孙彤彤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断然而又决绝。

赵青桐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一直看着孙彤彤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很不自在。他回想着孙彤彤刚才的话:似乎两人既做不了情人,连做朋友的余地都没有了。想不清楚自己做的是对了还是错了。心里却明显的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第二天上班,赵青桐找到董姐。跟她说了和孙彤彤两人不再继续深交往的事情,同时一再表示着歉意说‘多少辜负了董姐的一番好意’。董姐倒是很能看开的说:“没关系,这不算什么事。我介绍过那么多的对象,谁能保证都能成啊,是不是?两人相处看的是缘分,看来你们俩缘分还不够吧!”

赵青桐笑着说两人可能真的是缘分不到。回到工作中后,也仍然想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一次身不由已的准恋爱。或许事情一开始发生的有些太突然,自己没有准备好,或者当时不好意思拒绝董姐的一番好意。总之明知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热心,却又一次次的接受着孙彤彤的约会。到头来结果竟是好聚而不好散。

车间布告栏张贴了公司内部竞聘的通知,休息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了布告栏处叽叽喳喳的热切讨论。王城强,刘小慧,沈红霞等几个车间新员工商量着要去报名,胜子跟赵青桐说他也应该试试去,这时王城强走了过来,说:“哎对了,赵青桐,你应该也报个名,还打算在一车间干到老啊?”

赵青桐很随意的说:“那么好的岗位,工艺员,实习助理,全公司肯定很多报名的。哪轮得到我啊!我学历不够,去了还不就是给你们垫垫脚。”

胜子说道:“去试试呗。录不上也能长长经验啊!起码你这长相,谈吐还不错嘛!像我就不用去丢人了。”

王城强说:“就是,胜哥说的对,去了就不白去。知道一下流程,面试的时候都会问些啥,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不就有经验了吗?”

赵青桐说:“还是等下回吧,我这才来公司几个月,工作经验也不足。本岗位工作还没熟悉呢。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时红姐听到几个人的谈话也插了一句:“人家赵青桐这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萝卜一个坑。”

胜子很快接上茬:“还是红姐说话带劲,出口成章的,说得全是道理,‘一个萝卜一个坑’,红姐你回家种萝卜去肯定年年大丰收!”

赵青桐,王城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红姐却拿着一块木板轻轻的敲了一下胜子的头,说:“说话比屁还臭,是不是萝卜吃多了。等我种了萝卜,我天天白送你萝卜,让你吃个够。”

两个人又开始斗起嘴来,赵青桐一边笑着,一边转身做自己手里的工作。抬头忘了一眼李晓暖工作的地方。视线里却怎么也寻不到她的影子。心里就莫名的着了一点慌。回头问胜子,胜子说:“请假了吧。我也不知道啊!你去问问红姐。估计看你处对象了,想不开了吧。都是你惹得祸!”

红姐告诉赵青桐说:“哦,李晓暖请假了。身体不舒服,请了一天假。”

赵青桐听到李晓暖身体不舒服,想起了她那最近总是红红的眼睛。而近来两人也很少交流。莫名的心底起了一丝忧伤。

下了班,赵青桐没有直接回住处。他来到车间前面的小湖边。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想起了近来让自己思想忙乱的一切事情;想起了孙彤彤最后转身离去时决绝的表情;也想起了李晓暖。于是拿出手机给李晓暖发了一个短信:你今天请假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赵青桐

信息发过去后,却迟迟没有回音。

李晓暖自己在家里,一下午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阳光明媚的马路上,天空却忽地黑了下来,周遭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声音,她触摸不到任何物体,又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在感到一种极度无望的恐惧时,眼泪竟无法控制的滚落下来,同时又不断在这梦魇之中四处乱奔。直到几声手机的铃声响起,她才猛的从这种迷乱中睁开了眼睛。因为午睡时拉起了窗帘,屋子里一片暗淡。睁开眼后一时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入夜了。于是就这样眼珠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天花板。过了好一阵时间,乱乱的思绪才将这两天的事情串联起来,知道今天自己是请假在家;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可回到了现实中,她又感到莫名的孤独。一种不由自主的孤独。眼泪也就再次流了下来,滑过太阳穴,滴在了枕巾上。

一通眼泪宣泄过后,李晓暖才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上面的短信。想了一下回道:我今天休息一天。身体好多了。谢谢关心!——李晓暖

赵青桐一直坐在湖边,一边等着短信,一边看着日暮黄昏里的湖光水色。阳光照在水面上,那水面又把这白光反射在岸边的桦树枝上,斑斑驳驳的光圈在树枝间晃晃荡荡,显得很飘忽灵动。这样等了好一阵,才收到了李晓暖回过来的短信,终于放下心来。

吃饭了吗?——赵青桐

还没吃呢!睡了个午觉,刚醒。——李晓暖

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明天能上班吗?——赵青桐

明天应该没问题了。可以上班。你做什么呢?——李晓暖

下班了,没什么事。在湖边数鸭子呢。——赵青桐

没去逛街?——李晓暖

没有。一会就回去了。——赵青桐

那你快去吃饭吧,我也要吃饭了,有时间再聊。——李晓暖

发完了短信,李晓暖下了床,走到窗边,用力的拉开窗帘。一刹那,一缕夕阳正好斜斜的射向自己,眼睛像被刀子划了一样猛地一闭,同时又感到自己周身温暖而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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