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影在山道上辗转腾挪,速度说不上有多快,但是却是绝对的诡异莫测,样子和姿势更是只能用丑陋不堪来形容。
“不定截步!”
好古怪的名字!这套突然出现在印小铁脑海里的古怪步法还真是让印小铁大吃了一惊。
之前在山道上面对四人,自己正要动手之际,脑海里忽然窜出这样一套步法,印小铁想都没有仔细想一下,就自然而然的使出了这套步法,自己可以从容不迫的将对方四人击倒,并不是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而是完全得益于这套古怪的步法,这套步法看似随意,却能步步抢得先机,真可以说是神鬼莫测。
印小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套诡异的步法来,但是印小铁感觉自己应该早就已经会这套步法了,只是好象自己突然忘记了,现在这记忆仿佛又回来了,印小铁只依样走了三趟这套步法,就发现自己已经走的游刃有余,就好像曾经练过几十年一样,娴熟的不得了。
印小铁在山道上站定身形,紧闭双眼,默默的回味着这套步法的玄妙之处,细细的品味之间,顿时觉得回味无穷。
与此同时,印小铁的头脑也在飞快的运转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也被快速地拼接在了一起。
“米桌仁。”
印小铁睁开双眼,旋即双瞳微缩,眼瞳之间闪现过一道精光,身上不由自主的腾现出一股凌厉的气息,就股气息之中蕴含着一股霸气,这股霸气隐而不发,绵绵悠长,后劲十足。
如果是以前,憨厚老实的印小铁自然是不会察觉到有任何不妥之处,但是经过了昨夜之后,印小铁就好像开了灵智一样,突然间拥有了几十年的阅历和经验,此时再来看发生的一切,自然是前后贯通,一目了然。
其实想通其中的窍门并不困难,想想也是,司亭庄那帮人为什么最近无缘无故的找自己麻烦?还有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巧都能遇到米师兄来解围,而且以米桌仁和司亭庄的家事背景,断然没有道理会来帮印小铁这么个打杂的小厮,就算米桌仁真的就是这么一位宅心仁厚的仁人义士,难道真的就这么巧的需要印小铁来帮忙捡一个花鞠,而且这个花鞠还这么巧的掉到那个禁地之内,而印小铁还真的就这么老实巴交的爬进去捡花鞠,这么的多的巧合如果都能撞到一起去,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被人设计的。
“看来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卷入到一件不得了的事件当中了。”
印小铁小声的嘀咕到,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不过,此刻的印小铁却好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点也不慌张,相反还显得斗志昂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我需要力量,越多越好。”
印小铁从心底里燃起一股对力量的渴望,印小铁以前从未对力量有过这样强烈的渴望,但是这股渴望就好像一直隐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直到此刻,才再次苏醒过来。
与这股渴望并存的还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这股危机感鞭挞着印小铁的灵魂,印小铁可以感受到自己灵魂深处的那股隐藏的痛苦和不甘,这种感受就和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噩梦一样,是那么真实,是那么的痛楚。
印小铁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印小铁并不想让自己沉迷于痛苦之中,着眼于当前则更加的实际,既然自己已经卷入了麻烦之中,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家人,必须要作好万全的准备。
“拿我当探路的小卒,米师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经过昨夜之后,印小铁仿佛一夜之间已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了,几十年的阅历和经验告诉自己,昨天自己翻进那处禁地,十有八九自己就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强者守卫,不然的话,米桌仁也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周章来折腾自己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事,但是这笔账是一定要算在米桌仁的头上的,迟早要连本带利的一起收回了。
“既然大家要玩这种游戏,就不要怪我不讲同门之谊了。”
印小铁的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悠悠然地向山上爬去。
弟子峰,练功场。
数百名弟子正在练功场上挥汗如雨,打斗之声不绝于耳。
米桌仁正被七八名内阁弟子簇拥着站在练功场的一角,几人轻声笑语,谈得正欢。
印小铁今日正是在弟子峰当值,一走进练功场,老远就看见了米桌仁满面春风的站在那里侃侃而谈,身旁的几位女弟子更是笑的花枝招展,眼睛一个个都直勾勾的盯着米桌仁,眼神里充满了仰慕之意。
“米师兄刚才的那一脚真是神了!”
“就是,敬师兄根本就无法招架,米师兄,你太厉害了。”一旁的一位年轻师妹满脸崇拜的说道。
“哎,刚才那完全是敬师弟让着我,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我们这位敬师弟,敬师弟的千叶千手掌可是我们这里的一绝。”
“真的!那真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几位年轻师妹顿时都被吊起了兴致,一时之间,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米师兄这么说,岂不是要羞愧死小弟我了。”
“……”
一帮人正站在那里互相吹捧着,就听见老远传来一嗓子“哎!!!”,整个练功场都听的一清二楚,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转向了这边。
印小铁喊完了这一嗓子,就兴高采烈的挥着手向这边走来,同时嘴里还大声喊着:“米师兄,你让我好找啊,你托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妥了,你是不知道,阁主的后花园有多大,找的我有多辛苦,又是爬墙,又是跳井的,总算是帮你把花鞠给捞回来了,你说你该怎么谢我呀?”
印小铁那一脸兴奋的神色,就好象完成了一个天大的功劳一样,要忙不迭的赶来邀功请赏。
在众目睽睽之下,印小铁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了米桌仁的面前,伸出一张欢天喜地的憨厚大脸,喜滋滋的看着米桌仁。
米桌仁一向认为自己算无遗漏,就拿印小铁这件事来说,米桌仁自认为是做得天衣无缝,拿印小铁去探路,按道理说应该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以印小铁的修为,当场就能被人拍起渣,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逃过了一劫,但是这也没关系,米桌仁的后手早就准备好了,以米桌仁对印小铁的了解,印小铁断然不会四处张扬此事,私进禁地那可是死罪,所以只会偷偷来找自己了了此事,这自然是最合米桌仁的心意,等过段时间,寻个机会,派人除掉印小铁,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又有谁会在意一个打杂的小厮失足落水或者失足坠崖之类的小事呢?
事实上,米桌仁连后手的后手都准备好了,就算不掉除印小铁,这事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来,要找也只能找到向师妹身上,这位向师妹甚至可以为了自己去死,断然不会将自己供出,虽然有可能惹上一些怀疑,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大家都在底下斗来斗去的,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像米桌仁这种身份的人,没有真凭实据是动不得的,就算有真凭实据,也不是说除掉就可以除掉的,所以米桌仁的心里很安逸,根本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直到现在突然听到印小铁来了这么一嗓子,米桌仁顿时愣在了当场,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米桌仁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哦,向师姐也在,你那个御赐的花鞠我已经帮你捡回来了,你打算怎么赏我啊?”
看见那位向师姐也站在一旁,印小铁连忙喜滋滋地行了个礼,一副愣头小子的做派,一点也不认生的直接开口讨赏。
这位向师姐更是没有想到这名打杂的小厮居然会有这样的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就这么叫叫嚷嚷的冲了过来,一点也没有怯场的意思,自己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好。
最后还是米桌仁的反应比较快,呵呵一笑,很自然的一侧身,伸出一只手来指着印小铁,向站在身旁的其他几人介绍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印师弟,印师弟在阁主处当值,为人仗义豪爽,这不,刚帮了向师妹一个大忙,就马不停蹄的前来报喜了,大家以后多多亲近亲近。”
米桌仁面带微笑,脸色瞬间恢复到常态,亲切自然的说着。
身旁几人见米桌仁对印小铁这么的客气,再听到说印小铁是在阁主处当值,顿时看向印小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印小铁打着招呼,那叫一个热情啊!
开玩笑,米桌仁是什么人?能让米桌仁这么以礼相待的人会是一般人,更不要说在阁主处当值了,这还了得,能在阁主处当值,那得是什么背景?这位印师弟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未听说过?回头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众人显得这么热情,这倒是让印小铁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憨头憨脑的一一回礼,这气氛一下子也变得火热起来。
练功场上的其它人看这边一片欢声笑语,目光也就渐渐挪往它处了。
米桌仁虽然是满脸笑容,可是心里却已经恨得牙痒痒,印小铁本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弃子,随手除了,只是求个安心,现在被印小铁这样一搅和,几百人亲耳听见看见,现在如果动手除他,就实在是太打眼了,虽说自己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也不怕会留下什么实证,可是范不着啊!事已如此,也只有先忍了。
不对啊!这印小铁怎么今日的这行事作风和以往大不相同?身上看不到以往的憨厚老实和谨小慎微,相反露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楞头青模样,以米桌仁对印小铁的了解,印小铁是断然不会作出这样鲁莽的事情来,难道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米桌仁定睛仔细查看印小铁的神态变化,果然发现一些不自然之处,有刻意表演的痕迹,米桌仁在心里顿时留了意,看来这个印小铁还真的暂时不能除去,必须先要查出他背后主使之人,印小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乡巴佬,打杂听人使唤的小厮而已,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危害,但是他背后之人就不一样了,能想出这一招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更重要的是对方显然已经探查到自己的意图,就是不知道对方摆出这么一道来,到底是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