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讲故事也是很有天赋的,看着已经完全沉醉进来的连仕图,他忽然想嘲笑起当年了。
【三十六年前的那一刀】
“我可以叫你师父吗?”即使是在黑暗的原始大森林中也难以阻挡谛听那一闪一闪像是星星般漂亮的眼眸,虽然他那漂亮的脸颊上已经有了好几条的血印,但依然无法阻挡他那双透着灵气的眸子,而说话的是在星星微弱的亮光下行走的是浑身上下衣衫褴褛而且丝毫没有在意身上还有着在淌血伤口的谛听。
“你要知道,我们十大神爵之间是没有任何师徒关系的,有的只是地位高低,所以你不能叫我师父。”黑山在月光下停了下来,捋了捋已经快半个月都没有整理过的山羊胡,回过头,拍了拍谛听那散发着青春蓬勃生气的肩膀道:“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发。”
“你还是叫我领路吧,进爵者,就像我现在不会直接叫你名字一样,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不巧的是,这是个到处都存在规矩的世界,而想不守规矩,只有用实力打破这个规矩,你才可以自己去制定规矩,懂?”黑山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一棵树边,顺便拔起边上的草根,放在嘴里嚼起来,而看上去,很有味道,完全没有要为自己最后那个问号解释的意思。
“你也是这么过来的?”谛听也坐了下来,边问边整理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新伤口,旧伤疤:“看样子,这段时间是很难再保养皮肤了”。
“嗯,是很难保养了,不过,也很难再帅起来了,你现在的灵力有限,恢复的也很慢,如果再想开始那样用灵力来愈合伤口,那么明天你只会更丑。”黑山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因为月光下他那张蓄着山羊胡的脸明显浮起了一个角度,半晌后才道:“每一个进爵者都会有一个领路,不然没有任何一个进爵者能够活着走出这一段时间”。
谛听不懂为什么叫做一段时间,而不是一段路,当然那个蓄着山羊胡的黑山没有给他任何的答案,好像他也只是听说后拿来倚老的,并不是很懂似的。
“进爵者一旦进爵完成,成为一个真正的神爵之后,进爵者和领路之间的关系就算结束了,从此以后,没有命令,即便侥幸能够活到天荒地老,那也是绝对不容许再相见的,除非他们都到了那里,去作伴去了,就像他们一样,傻*。”蓄山羊胡的黑山好像是很喜欢这森林里的小草,不一会儿他的身边就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然后他的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特别是在他那句‘****’之后,在他的灵力所过之处,连草根都没有了。
“谁是傻*,那里是哪里?作伴又是什么意思?”谛听很快就整理了他能够处理到得伤口,只有每一个最后成为神爵的人才知道,这段没有灵力可以挥霍只有用肉体来抵挡威胁,靠的只有坚韧毅力的时间的确是值得回忆终生的。
“违背皇爷的都是傻*?”没有等到答案并不代表谛听这位天之骄子就不好奇,他那双睁大的眼眸比天上的星星更加的闪亮。
“呵,皇爷可不是唯一不可违背的存在。”黑山觉得自己说的多了,作为一个领路,他觉得没有任何一个领路会像他这般的尽心尽责了,虽然他心里给自己的答案是他很喜欢这个有着娟秀脸庞,还有一双透着灵气眸子的进爵者。
所以他才愿意开后门,为他讲解这么多关于大陆上最巅峰的那一小撮人所生活的圈子,当然,就算只是一小撮人的圈子,黑山也只能知道这一小撮中的一小撮。
黑山没有说话,气氛明显已经不适合再谈论这个话题了,谛听眨着他那双眸子,和星星遥远的相对着,他觉得有好几颗星星代表着那些爱慕他的人儿,比如镇里每天早上都会在人流中最热闹的段儿卖茶叶蛋的刘大娘,那些个滚滚热气的茶叶蛋他可没少白吃,当然他那小脸蛋也没少揩上刘大娘粗糙手指上那弥漫着茶香的油,他憨厚的笑着,然后脸上裂开的伤口让他一阵呲牙。
随后他又想起了那个揍了自己十几年的小霸王,虽然从小到大,谛听没有一天遇到他会不被揍的,但是后来的谛听被他的老师看中带走修行之后,那个小霸王也改邪归正好好的种田去了,当然那个时候,就算是谛听站着不动,那个力大如牛的小霸王也没有能力去伤害他一根毫毛。
最后,当疲惫压迫他闭上眼之前,他仿佛是看到了那个村头的姑娘,那乌黑长长的马尾,一如他这些年的梦里,经常摇曳。
“您来了。”不敢睡死的谛听在半夜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同时他也听到了正在啃草的黑山恭敬的站在那个神秘男子身边,神情恭敬,像是一个仆人见到主人一样。
“嗯,我路过,就来看看。”神秘男子随口回道黑山,但却是脚步却是很有目的的走到谛听的面前,伸出手指在谛听那睁大着眼眸俊秀的脸颊上抚摸而过,谛听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神秘高大的男子,虽然他本能的意识到危险,比白天里遇到的那些场面还要危险,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哪怕是扯一下头的勇气都在这个高大男人深邃的眼神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许多年后,谛听明白这种什么也不做就能让他彻底失去勇气的东西,叫气势。
“谛听?”男人抽回手,细声呢喃道,那表情就好像就是小镇里新来的小娘儿见到谛听时第一句话,真是个帅气的伙子。
“嗯。”谛听诺诺的回答,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他从这个高大神秘的男人眼里看出了什么,哪怕是他掩饰的极好,连贵为蠃爵的黑山也没有看出。
“很好,在代号之前,把他赐给昨日吧。”谛听在昏迷之前,所听到的便是这最后的一句话,虽然他很想知道昨日是什么,是不是昨天?自己怎么就赐给了昨天了?那叫黑山的领路不是说好了明天一亮就要出发了吗?怎么就···,但是那来自神秘男子强大的威压已经不容的谛听在胡思乱想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开始空白,不能思考,最后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这···?”蠃爵的那蓄山羊胡显然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位主子这般突如其来的心思,更不敢违背他的决定,但是昨日那是什么啊,黑山贵为大陆上最顶层的那一撮的蠃爵,也是下意识的一身冷汗,那是地狱,应该说是一个没有成千上万魔鬼的地狱,有的只是···!
“这是代价,是交换。”神秘男子根本就没有理会身后的黑山是否有什么疑问,而是平静的说道,声音从男子的头顶上冒腾出来,就像是一溜溜的热气,让人看得清模样,之后这股有着模样的声音随着男子的手指头转悠,就像一个主人在挑逗着他的宠物,最后男子眯起他那双狭长的眼眸,极尽温柔的轻轻道:“去吧。”
撒娇完后的那溜声音在得到主人的命令之后,毫不迟疑的就撞进了已经昏迷的谛听腹中,没有任何的涟漪。
“是。”黑山半屈单腿跪伏在地,抬着头看着那有着星空般浩瀚让人入迷的面容男子,右手握拳放在胸口,犹如洪荒猛兽的斩钉截铁:“唯死而后矣。”
【留天镇】
穿过熙熙攘攘的村落民宅,提萝垭停下脚步,“你不在你的内比都待着,跑这儿来,寻死?”
“我到这儿来自然是想姐姐你了啊,总不能是上饱了闲的跑过来帮助农名伯伯除草咯。”诺斯从另一侧的路边走过来,一副纨绔不化笑嘻嘻的看着这位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完成任务离开这里的鳞爵,诺斯歪着脑袋,这样子的他在阳光之下显得更加的苍白:“再说了,还没把姐姐的娇躯扔上我的床,小诺诺我啊,是怎么舍也舍不得死的哦~。”
提萝垭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浪荡子当年是怎么通过考验成功进爵的,看着这个虚弱到连走路都带点飘的诺斯,她真的无法想象这个大陆史上行为最不正经,言语最为浪荡的神爵怎么就能在规矩面前守得十几年的风平浪静?提萝垭不止一次想象着,难道他在皇爷面前也是这么的不正经?怎么就没有被皇爷扔到那地方去?
十几年的同事,提萝垭可以说和这个浪荡子接触的时间是最多的,但是她也是打心眼里看不清这个浪荡子的本质,反倒是为刚刚还在言语上调戏谛听,现在转过来被人调戏的飞速转变而感叹世事无常啊。
“呵,你要有那本事,老娘二话不说就让你扔一百次,怎么样?”提萝垭也不是善茬,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被评为一个黑寡妇的称号,就连说狠话的时候,也能让一个对女人没兴趣的男人荷尔蒙在霎时间就澎湃汹涌。
“好,只要姐姐敢说,我就敢做。”诺斯不知什么时候右手上多了一把折扇,此时正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姿态,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个让他那骑在无数个女人身上奋斗时光脑海里都是她的夜晚。
“好啊,那你现在就冲进去,把谛听手上那个叫连仕图的小子杀了。”提萝垭眨巴着那双把妩媚演绎到骨子里眸子,狡黠笑着说,像是一条蛰伏在沙漠七月天里带着致命毒液的毒蛇。
这世上有一种说法叫做,士为知己者死,而此时在奋斗到凌晨已经明显感到暂时不行的诺斯,对此却是深信不疑了。
“哦,姐姐,你先洗洗,我去去就来。”一夜做了七次新郎的诺斯想起床上洁白的床褥上那残留着七道昨夜新鲜的血迹马上就幻想起了下一道更加嫣红血迹覆盖在上面,然后盖尽其余七处血迹的所有风采。
“记得等我哦。”诺斯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在他笑的春风得意的从那个依旧笑的明媚动人的美人身边走过忘记说了一件事。
踏进留天镇石碑所在通道之后,原本便是苍白毫无血色的诺斯看上去像只鬼一样,但是除了他自己,或许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有着多么大的本事吧,一夜七次做新郎可不仅仅是实力,黑暗中洁白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个渗人的笑:“我为什么要冲进来?哦,对了,我本来就是进来的。”
“嘿嘿,算了,就当是为了待会冲进去热个身吧。”恐怕是谁也不懂,他的笑为什么总能把****二字演绎的栩栩如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