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很多时候我们刻意的想要见到某个人却会因为很多原因难以相见,但当我们逐渐忘却甚至记忆已经模糊的时候,也许会不期而遇。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就像今天,乔本瑞遇到了他曾经想念很久的人。
乔本瑞出了中介的门也不想马上回去,左右无事,随处转转,就是当是锻炼身体。刚走没几步就听旁边派出所大门前一阵喧哗,乔本瑞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只想赶快过去。然而走过喧闹人群的时候,乔本瑞不经意间向里面瞅了一眼就挪不动脚步了。
此时,少说也有十五六个人围着一个瘫坐在地上的中年妇女,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侧耳细听,大多是“不像话、无理取闹、讹钱”之类不太好听的话。坐在地上的妇女虽说穿戴并不名贵却也显得整洁朴素,眼睛里留着眼泪,似有些无助,怎么看也不像是碰瓷儿的泼妇无赖。
乔本瑞扒开围在前面的人群,转步走了进去,伸手就扶住了中年妇女的肩膀。没错,这人他认识,而且曾经无比熟悉。
见有人上前,人群里面立即站出了一个肚子有些臃肿,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手上戴着五六个金戒指的男人。颐指气使的说道:“这人你认识,讹钱讹到你大爷头上了,趁我还没报警,赶紧滚!”
乔本瑞没有理会土豪男的话语,只是略带疑惑的望着坐在地上的中年妇女道:“澜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哪里受伤了吗?”
叫澜姐的女人抬头看着乔本瑞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手用力的按在地面上有些发红,气息也有些散乱,无力地朝乔本瑞回复道:“你是小瑞?快扶我离开这里。”还没说完,就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乔本瑞也没多说,手臂一用力,就把澜姐拉了起来。刚想扒开人群离开,就听到土豪男的嘲笑:
“讹不到钱就想跑啊,就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没本事就别学人家碰瓷儿。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不过就是年纪大了点,还勾搭一小白脸,现在这社会什么人都有了,连碰瓷儿的都有小白脸跟着呢。呸!”
澜姐的脸色本就不好,听得土豪男的讥讽,脸色气的更加苍白起来。乔本瑞也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头朝着土豪男说道:
“澜姐讹你什么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说八道,警察局就在这儿,门口也有摄像头,我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认为我们讹诈你,大可以去找警察调取监控录像,最好嘴里干净点,小心我告你诽谤。”
土豪男也没想到这小白脸如此强横,自感无趣,也不多说,扭头进了人群外的大奔,点火就走。旁边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一哄而散。
乔本瑞扶着澜姐也不多问,朝路边的长椅走去。
……
澜姐是乔本瑞在RB留学时候语言学校的老师,比乔本瑞要大八九岁。乔本瑞从他姑姑家搬出来后就住到了语言学校旁边的公寓里。没想到自己对门就住着学校里教自己日语的澜姐。澜姐也是首都人,在RB生活了很多年,见着比自己小好多的同乡也是倍感亲切,两人又住对门,便更加关照起这个弟弟来。那时候的乔本瑞正值青春期,一个人住在RB澜姐长的又很漂亮,因此那时候乔本瑞心底是一直喜欢澜姐的。不过后来澜姐就失踪了,学校里传说澜姐和一个男老师好上了,后来被男老师抛弃,未婚先孕,搞得人尽皆知,澜姐也就不知去向。那些年乔本瑞在RB也试图找过澜姐,不过哪里那么容易找,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在这里碰到澜姐,早就没了年少时的痴情,更多的则是怀念和关心。看着澜姐鬓角的一丝白发,乔本瑞相信澜姐这些年过得一定很艰难。澜姐坐在长椅的一侧,有些喘息,脸色却不那么苍白了。看到乔本瑞疑惑的眼神,澜姐苦笑道:
“十五年了吧,你都长这么高了,没想到我们还能见着。”
“澜姐,你这是病了么,怎么一个人坐在在派出所门前?”乔本瑞疑惑道。
“老毛病,哮喘病犯了,从派出所出来,那男的也刚好开车从里面出来,我正好没力气就做到地上吸药,哪曾想让人以为是碰瓷儿的。”澜姐自嘲的解释道。
自始至终乔本瑞都是相信澜姐的,虽说有十四五年没见,可成年人的本性其实是很难改变的。听完澜姐的解释,乔本瑞不禁好奇的问道:
“你到派出所干什么?”
澜姐没有直接回答乔本瑞的好奇,只是有些伤感的说道:
“当年你听说我怀孕的事情了吧,我儿子已经十五岁了,还有一个女儿,今年也6岁了。”
“当年那个RB人不是抛弃你了吗,怎么会……”乔本瑞有些犯“二”,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
“是啊,那时候我想生了孩子他就能回心转意……”澜姐似乎不想再提当年的事情。
“你结婚了么?”乔本瑞傻乎乎的又冒出一句特二的话。刚刚澜姐说她还有个6岁的女儿,乔本瑞自然而然的想到澜姐一定是结婚了。
“嘟嘟是我弟弟的女儿,我弟弟好赌成性,把京城的老房子给卖了,钱也赌没了,又欠了一屁股债,前几年跑路了,她妈妈死得早,这些年只能跟着我。”澜姐看出了乔本瑞的疑惑,答非所问。
“那你去派出所干什么?”乔本瑞紧接着再次追问道。
“给他们兄妹俩落户,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大阪,自己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在RB也没个着落,只能回国,没户口他们就不能上学,我只能想办法把户口给落回来。”澜姐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这样啊,那应该都落好了吧。”乔本瑞随口接道。
怎知澜姐神情一暗,小声回答道:“哪里有那么容易!”
澜姐也不多说,从包里拿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刚刚留下来的眼泪。乔本瑞是最看不得别人哭的,却又不知道怎么帮澜姐。只是在那里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