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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岳梓潼联系岳夫人的事情并未瞒着林天忻,林天忻心中对岳梓潼这般行为很是感动,对待岳梓潼越发的体贴温柔起来。

林老爷的雷霆之怒还未结束,岳将军的消息就送上了门,原来林天祥带着小桃才出了京城,就一直追着岳将军的后面。岳将军此番因着任务特殊,所以并未走官道,而是行了小路。也是林天祥他们运气不好,离了京城第七天就遇上了强盗,本来林天祥应付这几个强盗并无的问题,只是两人连日赶路,依然有些体力不支,加上小桃是一个弱女子,惊慌失措之下不免拖累了林天祥。林天祥被砍了几刀,身负重伤,幸得岳夫人收到岳梓潼的书信,派了人沿路返程寻找。这才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林天祥,而小桃早已不知所踪。现下林天祥已经在岳将军那里养伤,特命人送信回来告之林老爷,询问林老爷的意思,是要让林天祥留下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走,因为自打林天祥醒来,就吵吵嚷嚷的要跟着岳将军一起走。否则即便将他送回,也会偷偷溜着跟上去,岳将军对此很是头疼。

林夫人一得知林天祥受伤的消息就昏了过去,同时昏过去的还有当时也在场的叶姨娘,自从林天祥出走后,她每日都来林夫人这里等候林天祥的消息。众人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的。安顿好林夫人和叶姨娘,林老爷有些神情疲累的去了书房,现下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呆,这些日子,每日面对林夫人的哀求,叶姨娘的哭诉,花姨娘的惊慌,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一杯热茶端到了林老爷的眼前。

“老爷,喝杯参茶宁宁神吧。”管家福伯说道。福伯林老爷的父亲留下的老人了,林老爷对福伯很是信任,因此,福伯也是少数几个能在后院走动的男子。

抿了一口参茶,林老爷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书房里一时安静异常。福伯静悄悄的站在书桌的下方。

“福伯,我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小叶。”林老爷闭着眼睛突然说道“夫说,她的眼睛,再继续哭下去,以后恐怕就看不到了。”

小叶是叶姨娘以前的称呼,福伯默然。他知道林老爷对叶姨娘有愧疚,当初若不是抱着私心,也不至于今日会让叶姨娘遭此劫难。可是要是告诉了叶姨娘真相,那岂不是扼杀了叶姨娘多年来的希望?这件事,福伯做不了主,也不能干涉主子的决定,只好保持沉默。

林老爷似乎也并没打算从福伯口中得到什么建议,他只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继续说道“如果小叶知道天祥并不是她的孩子,她会不会因此就会没有那么伤心了?。这么多年,我看着她每每看着天祥想认又不敢认,那般渴望,心里的内疚总是会不住的翻上来。你也看到了,小叶对天祥有多么疼爱。这次天祥出事,小叶日夜流泪,好好的一双眼睛都要被哭瞎了,这些年来,天祥身子不好,小叶为此一直吃斋念佛,就是为了能让老天保佑天祥身子康健。福伯,我欠小叶的太多了。”林老爷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老爷,您也别太自责了,是那个孩子没福气,不能怪您。”福伯劝道,当年的事情,福伯最是清楚。

“不,怪我,当时要不是我一时疏忽意,只顾着担心夫人和天祥的安危,将孩子交给丫鬟去照顾,也不至于那孩子才出生三天就夭折了。”每每想到这里,林老爷都是满心自责。当时林夫人正是难产,天祥还未出生,与林老爷预计的有误,林老爷一时顾不上叶姨娘刚出生的孩子,又不能让林府的人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便让福伯从外头寻了人来照顾,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谁料这人看着林老爷离去,以为林老爷不待见这个孩子,便也没用心照顾。待林老爷抽出身来的时候,叶姨娘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叶姨娘生产时也费了好的力气,生产完即刻晕了过去,连孩子一面都没见上,在叶姨娘看来,一直以为孩子是被林老爷抱走了。谁能料到,本来以为活不下来的天祥却活了下来,而那个孩子,却夭折了。

福伯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冤孽啊。

蹲在窗沿下的人,紧紧地捂住口,不让自己的愤怒,尖叫出口,她的眼中满是泪光。

最终林老爷决定,让林天祥跟着岳将军一同上路,免得强行将林天祥送回后,再出什么岔子。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林夫人在得知林老爷的决定时有着剧烈的反对,叶姨娘反倒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激动行为。

日子平静的过着,因着顾雪琪的病,顾林氏的归期便搁置了下来。今日林天忻回府较早,岳梓潼陪着林夫人去赴宴还未归。林天忻刚走到后院的二门,就看到顾雪琪的丫鬟冰雨正在那里东张西望,看样子是在等人。

待林天忻走的近了,冰雨赶忙上前说道:“二少爷,我家小姐有话想要同二少爷说,特意命奴婢在这里等二少爷。”

“你可知是何事?”林天忻不觉有些奇怪,自己已经许久未见顾雪琪了,她怎么会突然有事情要找自己?

“奴婢不知,还请二少爷去一趟就知道了。”冰雨摇了摇头,“我家小姐自生病以后,一直心情郁郁。”

冰雨的一番话,勾起了林天忻的愧疚,原本就是他和林天祥的错,才害得顾雪琪病一场,现下林天祥不在府中,自己于情于理也该去探望一下顾雪琪。林天忻想了想,遂跟着冰雨去了顾雪琪的院子。

“二表哥,你来了啊”顾雪琪今天穿着一身紫罗兰色的衣衫,裙子上面绣着梅花,头上盘成精致的梅花簪,像是特意打扮过了一样,已经发育姣好的身体隐隐露出迷人的曲线,加上病初愈,有一种楚楚可怜之姿。

“表妹。”林天忻有一瞬间失了神,然后才不好意思的朝顾雪琪笑笑“你身体可好些了?”林天忻眼尖的发现顾雪琪身后摆放了一些小菜和一壶酒,扬了扬眉,疑惑的问道:“这?表妹,你身子刚好,不适宜饮酒。”

“我知道,我是为表哥准备的。”听到林天忻的关心,顾雪琪的眼睛里含着些许晶莹的光芒,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因着激动,如同抹上了胭脂般,她微微低头悄悄掩了去。

林天忻诧异道:“为我准备的?”顾雪琪点了点头。

林天忻疑惑的问道道:“表妹不是有话要同我讲?”

顾雪琪也不说话,双眼晶晶亮的看着林天忻说道:“表哥,我。”好半天也未将一句话说完,只是睁着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林天忻。

林天忻再迟钝也有些明白顾雪琪的心思了,有些心慌,他勉强的笑着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既然表妹无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顾雪琪一把抓住顾雪琪的手,急忙的说道:“不要走。”

此时的顾雪琪看着林天忻,那双眼睛有着期待有些祈求还有着盈盈的泪光,顾雪琪的身上传来阵阵的幽香,林天忻觉得脑袋晕晕的,他不自觉的坐到了顾雪琪的面前,脑子里嗡嗡直响,乱成一团。

“表哥,你别走,才刚来这一会儿,你陪我多说会儿话吧”顾雪琪眼睛中仍然有着泪水,可是面上却挂出了笑容,美丽的令人心酸,不忍拒绝她。

“你。”林天忻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还被顾雪琪按着,急忙收回了手不自在的说道:“你要说什么话。”

“表哥,我喜欢你!”顾雪琪咬了咬下唇,满面红霞的说道。

林天忻闻言心如擂鼓,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表哥,如果,如果我说我不在意你已经有了二表嫂,也不在意你喜欢二表嫂比我多,你能接受我的感情吗?”顾雪琪像是打定了主意,紧紧抓住林天忻的手,语气卑微的说道。

“我。”林天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被顾雪琪突如其来的表白的一番话给搅得混乱,不停的闪动着曾经和顾雪琪一起相处过的时刻,他不是没有对顾雪琪动心过,毕竟这世上真有跟他喜好如此相似的人,他看着顾雪琪,顾雪琪满脸温柔的笑看着他,林天忻的心里狂跳,要是能。突然他的眼前闪过岳梓潼恬淡的笑颜,林天忻浑身一震,触电般的缩回手,不知为何,他竟然莫名的涌上一阵心虚:“表妹,我。”

顾雪琪看出林天忻方才已经有了软化的迹象,但是不知为何突然间又起了变化,不待林天忻拒绝的话说出口,她继续自说自话的说道“自小我就不受爹的重视,为了能让爹多关心娘,多疼爱我,我只有努力的念书,讨我爹的欢心。逐渐有了些名气,外面的人也知道顾府出了个顾才女。我自小读了不少的书,名人传记、正史野史,不怕表哥笑话,我还偷偷读了家闺秀不屑读的还有那些个话本儿。”顾雪琪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还记得我曾经看到过一个话本儿,那里面的人物喜欢上了一个娶了正妻的男子,她为了能跟这人长长久久的厮守作了这人的小妾。我记得当时对这女子的行为很是不解,甚至觉得这女子的痴傻,这世间怎么会有人能自我轻贱成这幅模样,放着堂堂的正妻之位不做,而要去做他人之妾。然后自遇见你我才明白什么叫‘薄命怜卿甘做妾’”顾雪琪的嘴角带着几丝既甜蜜又苦涩的笑容,看着林天忻的表情温柔似水。

“我不值得你做这么的牺牲”听到顾雪琪的话,林天忻喃喃的说道,缓缓地坐了下去。

“值得的,表哥,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如此。”顾雪琪将双手往前移去,覆上了林天忻放在桌边的手。

林天忻定定的看着顾雪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顾雪琪似乎却以为他答应了,几乎是快喜极而泣的道:“我不会和二表嫂争什么的,我什么都不会在意的,只要我能待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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