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陆露同学送了我两只幼仓鼠，一灰一白，我给它们取了名字分别叫小灰和小白。最初它们很胆怯，两个挤身在笼子的一角，警觉地看着我。后来与我熟识了就变得放肆，整天见了我就狂咬着铁笼子，直到我为它们准备了吃食、饮水，又将笼子清理干净，这时候它们才能安静下来。
我喜欢它们这样，在卫生方面它们的确很讲究，与我对生活环境的要求差不多。它们的窝需要木屑铺垫，还需要经常更换；同时，它们还要求浴沙，那是它们用来洗澡用的；另外，还要时刻备水和食物。这四样东西似乎缺一不可，因为原本温顺的小家伙，有几次因为缺水而对刚下班回家的我大吵大叫，声音里充满不满和愤怒，给它们喂食物的时候还险些咬了我的手。
温顺的时候，它们非常可爱。我能把笼子打开，让它们在屋里乱窜，它们不仅不会乱跑，还会与我捉迷藏。让人喜爱的是，它们丝毫不畏惧我，当我伸出手背，它们会沿着手一直爬上肩膀，脑袋，调皮劲十足。为了保持它们的可爱调皮劲，我一直尽量讨好它们，备足它们所需的物品，勤换木屑和浴沙。
在一起时间长了，我还能带着它们去户外溜达，但它们实在太小，独立生存的能力太弱，若是一不小心找不见了，最大的可能，它们会死去。而且，我也担心它们在户外玩野了心，回到笼子里会呆不住，所以，很少带它们去屋外。那样的经历，相处半年也大概只有两次。在屋外时，它们跑得很快，但总是小心翼翼，跑一阵又停下来，即不怕我追捉它们，也不惧人来人往，绝不像家鼠田鼠之流无头乱窜。
我并不喜欢养小动物。小时候，家里养过荷兰鼠，很不好招待。据说吃的植物不能沾有水，好不容易养大，笼子关不住了，最后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许去了田野里头逍遥自在，也许吃了有露水的植物死了。
这两只仓鼠的命运与它们相似。冬天时，因为单位装修需要人手，我帮忙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到家，笼子里没有了食物和水，小白扒在小灰的身上，奄奄一息，而小灰已经断了气，身子也被小白压扁了。我将小灰装入袋子里扔进了垃圾桶，那是我疲惫状态所能做的最好葬礼。接着迅速为小白准备了水和食物，它吃过后恢复了一些状态，我也安然睡了。第二天醒来，发现笼门被撬开，小白已不知去向。我以为它终究会回来，也许某天就出现在电脑桌下，轻咬着我的脚指头乞要食物。我将笼子放到了角落里，里面铺上了换新的木屑，浴沙，以及食物和水，但几天过去了丝毫没有它的踪影，一个月过去了，房间里也没有闻到异味。我想，它该是憎恨它的主人，偷偷跑远了。
2012年4月5日·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