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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情窦初开

“我家可是医学世家!我们家的医术代代祖传,就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还用医术讨过生活呢!只是后来到了我爸爸,他就不愿意学了。而我也就是无聊的时候翻翻,了解那么一点,谈不上什么懂与不懂。”

秦仁因为玉佩再次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更是一个无中生有的弥天大谎。

还是那句话,不是秦仁不愿意说,虽然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但是他觉得事情的匪夷所思,就是说给别人听别人也难以相信。更何况,自己都还不了解事,要想说给别人听还得让别人相信,那完全是扯淡!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还懂针灸!”文同辉感慨一句,欣赏的看着秦仁说道:“对于老一辈传下来的那些东西,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还愿意学!别说学,就是让他们了解了解都不愿意!”

“我不是说了嘛!我也就随手翻翻,懂一些皮毛而已。”秦仁抬起头看了看众人笑着说道:“我只是听说针灸对于关节和神经类的疾病很有疗效,所以刚刚才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了那么一句。而至于效果如何,那还得看老爷子的具体的情况才好说话。”

“这个是自然!”

陈暖春和文同辉相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种久违的激动!

毕竟老爷子的半身不遂已经很多年了,大大小小的医院跑了不下百十家,但是最后都没有什么气色。人都是这样,当你对一件事已经失去了信心,而某个人的某句话让你又看到了希望,那种激动是不言而喻的。因此此时文同辉夫妇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秦仁说疗效还说不准,但是陡然出现的那一丝希望,还是让他们欣喜不已。

“我爸现在正在燕京疗养,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尽快把我爸送回来!”文同辉高兴了看了眼陈暖春,说着就要掏出手机。

秦仁见状连忙伸手拦住文同辉,道:“文哥,别着急!燕京的医学水平确实高出泗水很多很多,老爷子在那里疗养也好。等我回家好好翻阅翻阅有关针灸方面的书籍,心中有了把握,再将老爷子接回来也不迟!”

文同辉一听觉得秦仁说的在理,转脸看了眼陈暖春这才笑着说道:“对对对!还是秦仁你想的周到!我也是一时心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秦仁笑了笑,与文同辉和陈暖春互相存了号码又说了些具体事宜之后,便带着柳依然和李作为向两人告辞。文同辉硬是要开车将三人送回去,秦仁好一番推辞才拒绝,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夫妇二人将他们三人送到小区门口。

离开小区,一顿饭都没怎么说话的李作为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看着秦仁和柳依然,手舞足蹈的对文同辉夫妇二人和他们家的别墅好一通夸赞,只是秦仁两人仅仅是看着他笑却也不答腔。

三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流连于街头闹市,嘴里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可能是因为柳依然与秦仁李作为两人的不熟悉,也可能是因为此时三人心中各有心思。

“哎!我就先走了啊!”李作为远远的就看到一辆挂着空车牌的出租车,一边急忙伸手拦下一边对着秦仁和柳依然说道:“我妈妈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现在家里就我爸一人,他又跟小孩子似的,我怕我要是不回去,他又忙的忘记吃饭了!”

秦仁听了李作为的话嘴角温馨的笑了笑,他能体会到李作为话中的担心。即便他的父亲真的是个孩子,他也宁愿舍弃自己的时间去照顾他,这便是亲情。

可能,这种担心,也是一种幸福,一种父母双全,身为子女在自己可以时刻守护在他们身边的幸福。

李作为对着秦仁和柳依然挥了挥手便坐上了车,随着出租车的扬长而去,秦仁转脸看了眼柳依然,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这李作为平时看着挺没心没肺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有心思的人。”柳依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此时的安静,让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秦仁的存在,而这种感受,很异样。

秦仁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脸看了看路灯下柳依然那朦胧的面容,心头出奇的平静,“其实,每个人都是多面性的,有强颜欢笑,有孤寂悲愁。李作为是这样,我是这样,而你也不例外。”

柳依然听了秦仁的话轻轻的笑了笑,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三年的时光,我都不曾看透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短短三天,却可以。”

“那只是取决于你愿不愿意罢了,当然,”秦仁看了眼柳依然静静的说道:“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能够看得上眼的人又有几个。”

“其实,我之前确实不愿意过多的跟周围的人接触,但那不愿意是因为自卑,而不是因为看不上眼。”柳依然似是有意无意的放慢步伐从而能够与秦仁的脚步一致,“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上天给了我一副好的面容,又给了我一个有权利的爷爷和有钱的爸爸应该是别无所求了。可是,有多少人知道,上天不仅给了我那些,还给了我一个整整躺了多年未曾睁开眼的母亲。我一边接受我憎恨的父亲给我的帮助,一边却又苦苦支撑着与母亲的相依为命。这是一种纠结,一种缠于亲情之间的纠结,拿不起,更放不下。”

秦仁微微看着昏黄的路灯下,柳依然那被拖的很长很单薄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阵怜惜,只是这怜惜他只会放在心中,不可言传。

“每个人都有只能独自承受的困苦,可无论如何,生活总得继续。”秦仁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哀伤,或是源于自己,或是源于柳依然,“我记得以前,没有XC区,我们家还是土房子。那时候,一到下雨天我们一家三口整夜都不敢睡,因为怕睡着了,房子会突然塌了。我每次都是躲在我妈妈的怀里,我当时就觉得即便现在天塌下来,我也不怕。那种一家人相互依偎的幸福,不是贫穷或是困难之类的外界因素就可以磨灭掉的。你虽然痛苦,但是你不也说了吗,随着你慢慢长大,当你可以独自支撑一个家的时候,你便不会再要你父亲的帮助。或许,到了那时候,现在的痛苦,若是你偶然想起,嘴角会欣然一笑。”

柳依然慢慢的踱着步子,秦仁淡然而平静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倒是挺豁达的!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父母,即便是你住院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们来。”

秦仁看着柳依然,顿了顿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你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柳依然惊讶的看着秦仁,因为秦仁的话让她觉得有些迷惑。

秦仁自顾自的笑了笑,却是渐渐低下了头,声音再也没有之前的平静,陡然增添了一丝丝迷惘,“应该有四五年了吧?那一天他们突然走了,只留了张字条,说是有急事要出门。可是那天晚上,我裹着被蜷缩在角落里一直坐到天亮,他们也没有回来。就这样,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放学,可是回到家,那种期待就变成了失望。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一个星期,又或许是一个月,慢慢的,我知道他们可能不会回来了。虽然直到现在,我依旧每天在期待着,我回到家打开门,他们坐在桌边等我吃饭的熟悉场景能够再次出现,但是这种期待,因为太多次的失望,已经不会再让我那么的迫切,那么的一如既往。”

“所以,当你习惯了某件事,期待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人心,更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急切等候。”秦仁看着柳依然,深深的吸了口气豁然一笑。

柳依然轻轻的转过脸看着秦仁,未曾改变的容颜,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只是此刻秦仁浑身散发的一喜一悲,都似有似无的撩动着她那颗似乎已然没有抗拒的心。

或许秦仁和柳依然都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对方的眼里,已经有了更深的了解,而在对方的心里,也情不自禁的有了各自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似怜惜,又似情愫。

渐渐的,街道的车水马龙消失了,人山人海也散去了。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徜徉在夜晚的星空下,听着各自的脚步声,心跳声,心境从未有过的静谧,明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城中的苏梅河,河上的苏梅桥,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分道扬镳处。

秦仁听了柳依然的话,放在口袋中的手,大拇指顿时死死的掐着手心,心中一阵纠结。

“我。,.。我送你回去吧!”秦仁终于抬起头,眼角带笑的看着柳依然。

“不用了吧,你刚刚还喝了点酒,也早点回去睡吧!”柳依然看着秦仁此时的笨拙与紧张,不禁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

秦仁看着路灯下柳依然此时那有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绝美脸庞,愣了愣神,可终究还是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刚转过身,他艰难的皱了皱眉头,耐不住心中的失落,还是猛然转过了身子。

“还是我送你吧!”秦仁深深的吸了口气,卯足了劲对着柳依然的背影喊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不安全!”

柳依然停下脚步,双手又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过身,她歪着脑袋静静的看着秦仁,在秦仁脸上的笑容一落再落中,嘴角终于翘起一道柔美的弧度,头顶的马尾辫也是随着轻轻点下头如同精灵一般肆意的跳动着。

安静依旧,两人似是心有灵犀般,只是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随着两人的脚步,一丝丝消逝在星空的注视下。

“我到了。”

“真快!”秦仁抬起头看了看柳依然手指的房子,心中有些淡淡的不舍。

“你的意思,是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柳依然一如既往的歪着脑袋,一如邻家少女般纯净。

秦仁猛然抬头看着柳依然,他虽然不明白柳依然的意思,但依旧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入秋了!这么冷的夜晚,你就不怕冻着?”

秦仁听了柳依然的话,微微愣神之后尴尬的笑了笑,“冷那就快点进去吧!”

“明天见!”柳依然冲着秦仁摆了摆手便转身往小区里面走去。

“哎!对了!”突然,柳依然跳着转过身,对着秦仁俏皮的眨了眨眼,“或许,现在你的爸爸妈妈正在家等着你呢!”

秦仁看着柳依然欢快灵动的身影,开心的笑着低下了头。

“如果能一直有你陪着,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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