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9716700000022

第22章

遗憾的如果说阿拉巴旅馆的床铺即使对于如此重要的旅客来说也还是过得去的话,饭菜却不能尽如人意。在一年中的无论什么时候,到陶里斯岛边远地区来冒险的旅游者总是不多的。只有一些盐商,他们的马匹或大车常常来往于从刻赤到佩雷科普的路上,这些人就是阿拉巴旅馆的老主顾,他们不难侍候,能够睡硬板床,有什么就吃什么!

因此凯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们就不得不满足于一顿非常粗劣的饭菜,也就是烩肉饭。这种饭菜自古就有,但现在是米饭多而鸡块少,骨头多而鸡肉少。何况这只鸡这么老,所以肉也这么坚硬,几乎和凯拉邦本人不相上下,然而这个固执的人的坚固的臼齿也决不让步,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和平时一样寸步不让。

在这道规定的饭菜之后,接着是一罐真正的“酸侞酪”,或者说是凝固的牛奶。它来得正是时候,有助于把烩肉饭咽下去。然后端上来的是相当开胃的烘饼,人们都知道它在本地的名称“卡特拉马斯”。

布吕诺和尼西布分享的食物不如主人多,或者说比主人少,反正怎么说都可以。当然,他们的下腭比鸡肉更坚硬,但是没有显示的机会。桌上的烩肉饭被代之以一种黑乎乎的东西,被烟熏得像炉膛深处的一块使用多年的壁炉板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纳吉布问道。

“我也说不准。”尼西布说。

“怎么,您是本地人还不知道?”

“我不是本地人。”

“差不多吧,因为您是土耳其人!”布吕诺答道。“那好,伙计,尝尝这只干鞋底吧,再告诉我它到底是什么!”

一向听话的尼西布就把这只鞋底咬了一大口。

“怎么样?”布吕诺问道。

“就这样,当然不是什么美味!不过还是可以吃的!”

“是的,尼西布,那是在饿得要命而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充饥的时候!”

于是布吕诺也尝了尝,像决心不惜一切进行任何冒险的人一样。

总而言之,靠着他们两位用酒津兑成的几杯啤酒的帮助,这些东西还是咽得下去的。

但是尼西布忽然叫了起来:

“哎!愿安拉帮帮我!”

“您中什么邪了,尼西布?”

“我刚才吃的是不是猪肉?”

“猪肉!”布吕诺说道。“哦!这就对了,尼西布!一个像您这样优秀的******是不能吃这种味美但不洁的动物的!好吧,如果这道不知名的菜是猪肉的话我觉得您只有一件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既然猪肉已经被您吃了,那就安安静静地把它消化了吧!”

尼西布非常遵守穆罕默德的戒律,所以还是感到不安,不知所措,布吕诺只好去向旅馆老板打听情况。

尼西布终于放心了,可以毫不后悔地消化了。这道熏黑的菜甚至不是肉而是鱼,叫做“舍巴克”,是一种海鲂。人们把它像鳍一样劈成两半,在太阳下晒干,再挂在炉膛上用烟熏,然后生吃,或者说差不多是生的。这种东西大量出口到位于亚速海东北部深处的罗斯托沃港口的整个沿海地带。

主仆们只能满足于阿拉巴旅馆里的这顿菲薄的晚餐。他们觉得床铺比马车上的坐垫还要硬,但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去受路上的颠簸,而是不再动弹,何况在这些很不舒适的房间里的睡眠,也足以使他们从前几天的疲劳中恢复过来了。

第二天,9月2日,太阳刚刚升起,阿赫梅就起床了,而且忙着去找驿站换马。前一天的马在拉了那么长的难走的路之后筋疲力尽,至少要休息24小时才能重新上路。

阿赫梅打算把套好马匹的车子拉到旅馆,使他的叔叔和范·密泰恩只要上车就能驶向刻赤半岛。

驿站就在那儿,在村庄的尽头。屋顶饰有弯曲的木条,像低音提琴的琴颈,但是却看不出有任何可换的马匹。马厩是空的,即使付金币,站长也不可能提供马匹。

阿赫梅被这种意外情况弄得十分沮丧,只得回到旅馆里。凯拉邦大人、范·密泰恩、布吕诺和尼西布都准备出发,正在等着马车的到来。其中一个人——用不着说他的名字了——开始显得很不耐烦。

“哎!阿赫梅,”他大声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是不是要我们到驿站去找马车呀?”

“可惜的是找也没用,叔叔!”阿赫梅答道。“连一匹马都没有!”

“没有马?”凯拉邦问。

“只有明天我们才能有马!”

“只有明天?”

“不错!这就要损失24个小时!”

“要损失24个小时!”凯拉邦喊道,“可我不打算损失10个小时,哪怕是5个小时,一个小时也不行!”

“不过,”荷兰人提醒他的已经开始发火的朋友,“要是没有马呢?”

“会有的!”凯拉邦大人答道。

他做了一个手势,大家就跟着他走了。

一刻钟以后,他们来到了驿站,在门口停了下来。

驿站站长懒洋洋地站在门口,他很清楚人家不能强迫他拿出他没有的东西。

“您没有马了吗?”凯拉邦问道,口气已经是不大好商量了。

“我只有你们昨天晚上牵来的马,”站长答道,“它们不能走路。”

“那么请您说说,您的马厩里为什么没有替换的马?”

“因为它们都被一位土耳其的大人拉走了,他要到刻赤,去从那儿穿过高加索以后再去波季。”

“一位土耳其的大人!”凯拉邦叫了起来。“一定是个欧洲式的奥斯曼人!一点不错!他们在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挡住你还不够,就连到克里米亚去的路上都能碰到他们!他是个什么人?”

“我知道他叫做萨法尔大人,就这些。”驿站站长平静地答道。

“那好,您为什么胆敢把剩下的马都给这个萨法尔大人?”凯拉邦问道,声调里充满了轻蔑。

“因为这个游客昨天早晨到了驿站,比你们早了12个小时,那时候有马可换,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给他。”

“恰恰相反,还有马!”

“还有马?”站长重复了一遍。

“一定还有,因为我要来。”

对这样的论据能说些什么?范·密泰思想进行干预,结果被他的朋友用肘部撞了一下。驿站站长用嘲笑的神情看了凯拉邦大人一眼,正想回到屋里去,凯拉邦却叫住了他,说道:

“归根结底,这些都不用去管它!不管您有没有马,我们马上就要出发!”

“马上?”驿站站长问道。“我再对您说一遍我没有马。”

“去找!”

“在阿拉巴都没有马了。”

“去找两匹,找一匹,”凯拉邦答道,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去找半匹但是要去找!”

“不过要是没有呢?”随和的荷兰人以为有必要委婉地重复一遍。

“必须要有!”

“也许您能够给我们套车的母骡或公骡?”阿赫梅问驿站站长。

“我在这个省里从来没有见过母骡和公骡!”站长答道。

“那么他今天能看到一头了,”布吕诺指着凯拉邦在主人的耳边小声地说,“而且是一头有名的骡子。”

“那么驴呢?”阿赫梅问道。

“驴跟骡子一样都没有!”

“连驴都没有!”凯拉邦大人喊道。“哈!您在嘲笑我,站长先生!这个地方没有驴!不管是什么。难道没有任何套车的东西?没有任何代替马来拉车的东西?”

固执的人这样说着,发怒的目光向着聚在驿站门口的十来个当地人扫来扫去。

“他能让他们来拉马车!”布吕诺说。

“是的!他们或者我们!”尼西布答道,他对主人了如指掌。

既然没有马,也没有骡和驴,他们显然是不能出发了。也就是不得不耽误24个小时了。阿赫梅为此和他的叔叔一样恼火,但仍然想让叔叔面对这种不可能有马的现实,这时凯拉邦大人喊了起来:

“谁给我套车的马就给他100卢布!”

阿拉巴的当地人激动得一阵战栗。其中一个人果断地站了出来。

“土耳其大人,”他说,“我有两匹单峰驼要卖!”

“我买了!”凯拉邦答道。

谁也没见过用单峰驼来拉驿站马车,这回算是见着了。

不到一个小时交易就谈妥了,而且价格不低。这算不了什么,凯拉邦大人付了双倍的价钱。两匹单峰驼好歹被披上鞍辔,套上车辕,它们的老主人在大笔小费的承诺下也成了车夫,神气活现地坐在驼峰前面。然后,千真万确,这辆使阿拉巴当地人目瞪口呆。但旅行者们却满意之极的马车,就奇特地被骆驼拉着在通向刻赤的路上用大步小跑起来。

傍晚时分,他们顺利地到达了离阿拉巴12公里的阿尔京村。

驿站里没有马,而且在萨法尔大人路过之后都是如此。必须下决心在阿尔京村过夜,以便让骆驼休息一下。

第二天早晨,9月3日,马车还是照老样子行驶,白天从阿尔京村走出了17公里,到了马里央塔尔村,在那里过夜后天一亮就离开,走了12公里,于傍晚时到达刻赤。一路上平安无事,但是颠簸得厉害,因为强壮的骆驼没有受过拉车的训练。

总之,凯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们从8月17日出发以来,经过19天的奔波,已经走完了路程的七分之三——也就是700公里中的300公里。所以他们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如果他们在今后的26天里保持这个速度直到9月30日,他们是应该能够在原定的期限内结束环绕黑海之行的。

“可是,”布吕诺常常对他的主人说,“我总是预感到会有倒霉的结局!”

“对于我的朋友凯拉邦?”

“对于您的朋友凯拉邦或者所有陪着他的人!”

同类推荐
  • 大清龙棺之汗王秘藏

    大清龙棺之汗王秘藏

    从满洲初兴到大清王朝的覆亡,三百余年的历史,各个朝代都留下了一些扑朔迷离的历史事件,数不胜数。一块写有“我亦有忧,不敢效彻”的羊皮纸,一张古老而神秘的藏宝图,把我们再一次卷入到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透过层层迷雾,屡次冒险,我们终于找到了汗王宝藏,揭开了太祖遗诏的全部秘密,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黑手终于出现了……谁也没有想到,在背后导演这一切的,竟然会是他!谜一般的遗诏,留下的是一段挥之不去的噩梦……
  • 谋杀

    谋杀

    一个当下版的“编辑部故事”。小笑料不少但却令人心情沉重。报社编辑、记者方宁动用话语权呼吁社会为白血病打工妹捐款,却发现了以帮弱势群体筹款为名谋取暴利的犯罪线索。方宁遇到来自单位、家庭、合作关系方制造的各种困难。丈夫出轨,她心灰意冷之际,给自己安排了一次次手术躲进医院来逃避现实。
  • 心灵胶囊

    心灵胶囊

    本套书是一套文学丛书,共15册。本书是作者近些年来创作的中短篇小说集,作者对生命、对自然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感所悟。本册为丛书之一。
  • 多来米骨牌

    多来米骨牌

    《杨少衡中篇小说选:多来米骨牌》旨在用小说表达对生活的理解与思考,以文学的方式为时代留下一段记录《杨少衡中篇小说选:多来米骨牌》收入的均是杨少衡近年所创作、发表的中篇小说。作品中诸多基层官员在各自的故事里活灵活现,一起以小说的方式为当下立传,诠释现实,也注目于未来。杨少衡以写官场小说见长,这本小说集仍保持了这一特色,展示了市场经济条件下官场百态,刻画了基层官员的众生相。作者简介杨少衡,祖籍河南省林州市,1953年生于福建省漳州市。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现为福建省文联副主席,福建省作家协会主席。1979年开始发表小说。近年所作中篇小说多为各种选刊选本选载,并获多种刊物小说奖项。
  • 假日山庄

    假日山庄

    假日山庄?看上去挺美,似乎会有点假模假式的小资内容,而实际上小说写的是发生在当下乡村政治生活中的一些滑稽得有些可悲、丑陋得令人愤怒的官场腐败和经济闹剧。他是个农民,靠贩猪为业。一夜之间,获得国家二千万贷款。于是,诞生了一个发展生态农业,科技新农村的天大的闹剧,各各人物,来来往往,热闹非常,升官发财,各得其所。山庄却几近废墟。
热门推荐
  • 我的掌心小世界

    我的掌心小世界

    什么你说你超凡脱俗是举世无双天才?你说你征战四方是英勇无比的战神?你说你创出无上仙法?你说你与天同寿?你说你创造出一种病毒可让人嗜血疯狂?对不起你们只是我手中世界里的一粒灰尘!什么你说你是灵气复苏修炼到顶端的一员?抱歉灵气复苏也是我搞出来的!
  • 落世红妆

    落世红妆

    穿越成名震京师的舞妓?这也太离奇了吧!招惹上绝情帝王,还想把她带入宫中?步入深宫,自此竟卷入了一场场阴谋与争斗中!后宫纷争不休,连宫女也来插上一脚,该死的男人,居然还对她说:“你是我一辈子的奴隶,永远无法改变。”哼,那就看看谁斗得过谁!(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冷校草遇上拽公主

    冷校草遇上拽公主

    (火热连载中......)16年前的一个美丽的夜晚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和帅气一个小男孩坐在草地上彼此交换信物......许下共同的心愿。好景不长,第二天早上女孩就被迫去了美国上学,男孩说过会等她的,之后的故事是怎样的呢?请继续收看《冰校草遇上拽公主》......
  • 影与风

    影与风

    千面戏于红尘里,夙愿此生庇世人,随风而来,又化风而去,只有风能证明他存在过的痕迹,也或许只有这清风是他唯一的知己
  • 中国近代历史大事详解——浩劫风暴

    中国近代历史大事详解——浩劫风暴

    中国历史渊源流长,博大精深,是国人精神底蕴之所在,是民族长盛不衰之根本。认识历史,了解历史,是每一位中国人所必须面对的人生课题。本套丛书浓缩了华夏五千年的风雨历程,以一个全新角度纵览中华民族的辉煌历史。全书以全新史料,记述了上溯古代,下至公元1912年的中国历史进程。内容涵盖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文化、艺术、外交、法律、宗教、民俗等方方面面。内容详实,存真去伪。并由历史国学权威学者、专家最终审定。
  • 帝宰

    帝宰

    我有一个妹妹,她是我的肋骨,也是我的逆鳞。我有六个姐姐,她们分别掌管六界。大姐是魔王,二姐是神上,三姐是仙尊,四姐是妖皇,五姐是鬼姬,六姐乃是女娲后人。只不过,我不小心将她们都弄丢了,所以我要一个一个将她们找回来。宰不斩(主角):“集齐六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可以召唤神龙吗?”宰不纯(作者):“你已有神龙了啊!你若将她们集齐,我便给你一本撩妹宝典和一部御姐神功!”宰不斩:“我想要老婆啊!”宰不纯:“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宰不斩:“神经病!”宰不纯:“有种再说一遍!”宰不斩:“神经病!”于是,宰不纯提笔写道:“宰不斩,卒,享年23,未婚!”全书完。
  • 肆王宠妃之豹神谋

    肆王宠妃之豹神谋

    没有一点技能加身,没有主角光环笼罩,陈言七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明哲保身?靠卖萌?还是靠卖蠢?原来装逼只要装得有技巧,每次大难临头倒都能神奇的就这么过去。只是这一步一步都似乎有人刻意在牵引着她,无形之中自己竟然成了他人的牵线木偶!终于好不容易有了金手指,来个大爆发,解决掉了继母嫡妹不管事的老爹和恶毒的未来婆婆,谁知道他们只是小怪,大boss竟然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对象!陈言七仰天长啸:“特么不带这么坑人的!”【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谢卿当年不嫁之恩

    谢卿当年不嫁之恩

    为了深挖小说题材,半夜爬到墓穴顶端,奈何被盗墓者持刀逼下悬崖。死前惟愿:来生一定要做个瘦美人。。。醒来发现,胖菇凉变弱美男,只是这美男境况太菜:父母亲人皆亡,身无分文,外加追夫君丑女数枚。。。作为名门望族的掌门人,乔至深以病弱的身躯苦撑多年,终于油尽灯枯,弥留之际:惟愿来生,身体健壮,其他无所求。一朝穿越,心愿达成,人丑如斯,身体健壮,外加强悍妹控兄长数枚。。。
  • 网游之他是她

    网游之他是她

    重生,看绝美的她在现实中,游戏中,傲绝天下(处女作),我会努力的
  • 梵人所语

    梵人所语

    他是二十世纪的旧军阀,曾经只信奉武力,她只是现今普通的大学生,只希望没心没肺地吐槽、安稳地生活,找个好工作、遇到个良人....可惜,上天向来没有好生之德。原本早已应该入土的他,现在却穿着白大褂,喝着所谓的虫茶,笑眯眯地成为她的合租伙伴——这不是穿越,这是一个尽量灵异清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