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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们都是失去后才懂珍惜20

“那个时候,我和你们这么大的年纪时。”

穆老师清了清嗓子,柔声的开始讲述她的过去。

“懵懂无知的我,在那一年青涩的岁月中,那个同样的校园里,遇到了那个人。

他是比我早一年的学长,人特别的温和善解人意,我们的相识是在校园里的图书馆,那一天晚自习,由于教室里没有老师在,很多人都在聊天,声音太过嘈杂,我没有选择待在教室里自习,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图书馆安静的看书。

那天我抱着一本自己特别喜欢的书,静静地坐在空旷寂静的图书馆里,聚精会神的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他就那样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手里同样拿着一本书,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期间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清秀略带书生气的一个男生,看完后我又继续开始看我的书,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打扰谁,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彼此手中的书,一直到了晚自习下课。

我们很有默契的一起起身,出了图书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两个不同方向。

后来我经常在那里,那个相同的位置,相同的时间点遇见他,我们每次都不会交谈,也不会主动去打扰对方,我只是从身边的人那里打听到,他是比我大一届的学长。

后来有一次,我因为生病了,那晚请假回家了,并没有去图书馆,结果你们猜怎么样?”

穆老师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嘴角自然而然的溢出一丝笑意,典雅温柔的脸庞上带着点点追忆。

“第二天,我刚上完第一节课,因为生病就趴在桌子上休息,结果班里面有一个同学叫我,说外面有一个人找我,我当时并不知道是谁,疲惫的出了教室,就看到他一脸忐忑的站在教室门口。

他看到我一脸病容的出来,大概就知道我昨天晚上没有去很有可能是因为生病了,所以回家休息了。

于是他问我是不是昨天生病了没有去图书馆,我点了点头,他这时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本装饰精美绝伦的书,送给我。

我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来。

我看了一下书名,是我比较喜欢的那一类型的书,我的心里还是比较甜蜜的,原来他还是有偷偷地关注我的,而并不是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关心。”

我们三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穆老师说着她曾经年轻时候的故事,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苏沫更是一脸浪漫的看着穆老师,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我,噘了噘嘴,压低声音靠在我的耳边。

“你都还没有送过我礼物呢!你看人家穆姐姐以前的男朋友多浪漫,多贴心。”

我赶紧点了点头,承诺补上。

穆老师温柔的笑了笑苏沫,用细嫩的手指点了点苏沫的琼鼻,然后继续开始诉说她的故事。

“后来,我们依然会在每晚的那个时间,那个地方,那个相同的位置等着彼此,风雨无阻。

我们也渐渐的从一开始的不怎么说话聊天,变得偶尔会说上几句话,期间我也有回送过他礼物,各式各样的,每次他收到我的礼物时都会特别的惊喜,而我也是,很显然我们在送彼此礼物时都花了很多的心思。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但是谁都没有去说破,彼此心里都明白自己喜欢着对方,但是都选择了继续沉默的拖着,等待对方先开口说出来,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我们都渐渐的在这场拉锯战里感到疲惫不堪。

终于,有一天晚上,晚自习结束以后,我和他照常的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准备离开图书馆,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开始打雷下雨,那晚的那场雨下的特别的大,我和他站在图书馆的门口躲着雨,我们都没有带伞,我只好一边躲着雨,一边打电话让家里人过来接我们,而他则是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茫然的看着雨丝不停滴落。

由于是夏天,白天天气比较炎热,所以我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校服衬衫和一条黑色的校服裙,不停吹着的狂风夹杂着无数的雨丝,吹的我身上一阵发冷,身边的他,发现了我的寒冷,无声无息的把他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穿在我的身上,我当时裹着混合着他气味的衣服,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心里特别的感动。

漆黑的夜里,无数的雨丝夹杂着狂风呼啸着拍打着教学楼,图书馆外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我们两个人躲在图书馆门口,静静地欣赏着难得一见的雨景,寂静的夜晚,听着对方平缓的呼吸声,就觉得心里一阵踏实,一阵温暖。

后来,寂静的夜空里,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了一声炸耳的雷鸣,轰隆隆的雷声像是要劈开这一片黑色的夜空,蓝白色的闪电夹杂着狂风暴雨冲击向地面,我在雷声轰鸣响起来的第一瞬间就尖叫着扑进了他的怀里,惊慌的紧紧抱着他,害怕的直哆嗦。

蓝白色的闪电划过,照亮了我和他苍白的脸庞,我透过闪电的火光看到了我在扑进他怀里的那一瞬间,他错愕的表情,然后便是惊喜的紧紧抱着我。

我们就这样在这场大雨里紧紧相拥了很久很久,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听到他有些忐忑不安的对我说,他喜欢我。

我当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终于说了出来了,他终于不再和我拉锯战了,他没有再选择就这样一直拖下去,我当时特别的激动,毫不犹豫的也告诉他,我也喜欢他。

一直都喜欢他。”

穆老师说到这里,眼睛里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她那双温柔的眸子里不停的打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掉落,我们三个人听了穆老师的故事后,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送到穆老师的手里,穆老师接过,轻轻的在眼角擦了擦,然后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内心,看着我们三个人,凄美的笑了一下,继续开始诉说她的年少时光的青涩爱情。

“我们在图书馆门口互相表露完心迹后,我爸爸刚好开着车来学校里接我回家,我拉着一脸不安的他上了我爸的车,一路上他都显得特别的拘束,坐在车里紧张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倒是我爸不停的问着他话,还有家里的基本情况,我爸问一句他答一句,然后就是沉默。

后来到他家的时候,他沉默的下了车,一个人就那么孤单的站在街头,目光一直跟随我爸的车,直到车消失在转角的路口。

我在车里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孤单的身影,就那样站在风雨中,一直目送着我爸的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心里一阵心痛的感觉。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出去约会,吃饭,看电影。

在没人的地方,激动的相拥,亲吻。

但是我总觉得,他的心里有心事,就算是笑,也是苦涩的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很任性的自以为没有什么事的选择了不问他,我知道如果他真有心事,而且愿意说出来的话,他会选择主动和我说的。

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一年多了,我们也比从前更加亲密,天天牵手亲吻,一刻不见到对方就会心里慌得难受,可是他依然没有选择把他的心事说出来,而是就像最初的他一直没有对我表白一样,他选择了一直这样沉默的拉锯战下去,一直这样沉默的拖着。

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一直拖下去的感觉,过了暑假,在他高三刚开学的那天,我主动去他们班上找他,就像我们相识相恋这么久以来,经常做的那样,到彼此的班级门口,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对方出来,那一天也不例外。

他走了出来,一脸心事重重的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然后仿佛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对我说,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来往了。

我当时吓傻掉了,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然后缓缓开口告诉我,他自从和我在一起以后,就一直背负着特别特别大的压力,特别是我们相互表露心迹的那个雨天的晚上,他坐在我爸的车上时,看着我爸的豪华轿车,听着我爸打听着他并不富裕的家庭情况,他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我知道他家境并不是太好,但是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我觉得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够了,去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但是他却苦涩的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他很在乎,他会觉得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他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他怕他自己以后没有足够的能力给予我物质上的东西。

我当时就哭了。

然后我哭喊着告诉他,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但是他却摇了摇头,苦涩的看着我,涩声说,也许你不在乎,但是以后我和你在一起,你的父母亲一定会在乎的。

我被他的话说的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只能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他看我哭了,心痛的转过脸去,然后狠心对我说,他想要在高三的最后一年努力考上大学,然后拼命的赚钱,等他自己觉得他有足够的能力给予我物质上的东西时,他会回来的,回到这里,跟我去见我的父母,然后娶我,永远的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他让我等他,可是他从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从没有问我愿不愿意等他,他也没有问我是不是同意他这么做,可是如果他早点把他的心事说出来,那么我们或许不会变成那样,我会选择理解他,支持他,但是他却是选择了不停的拖着,就是不说,一个人把所有的心事埋在了心底。”

说到这里,穆老师已经泣不成声,泪水不停的顺着脸颊留下,苏沫夏蕊也在一边默默的陪着穆老师一起流眼泪,苏沫一边捂着嘴巴,低声抽泣,一边不停的替穆老师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掉,我觉得那是积蓄了这么久的委屈与难过,一起爆发了出来吧?

我的眼眶也有些湿润,那是被穆老师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感动而溢出来的心声,我把头抬起看向天花板,强行压抑着心底的酸涩,不让自己失态,却越是压抑,越是酸涩难过。

周围一直在唱歌的人,纷纷停止了唱歌,关掉了嘈杂的音乐伴奏,围了过来。

穆老师哽咽着,继续对着我们诉说属于她的青春酸涩的那段记忆时间。

“后来,我哭着跑了,他就那样低着头进了教室,没有像以前我们吵架,闹脾气那样追过来安慰我,挽回我,然后紧紧抱着我亲吻我,对我说着别走别走,他再也没有过来找过我,他就像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每天放学,晚自习我都在我们经常去的地方寻找他的身影,我们一起去的图书馆,一起在夜晚逛的操场,一起去的餐厅。

但是我没有发现一丝他的影子,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知道他是在躲着我,他不想再见我,他要一个人去实现他那傻傻的天真的梦想,他要让他自己觉得自己有能力的时候,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可是,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我已经整整等了他十年的时间,我从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家里安排的更加好的前途,去电视台里工作,做一个主持人,而是毅然选择了回到母校,回到了这个充满了我和他回忆的地方,看着一幕幕熟悉的场景静静地等候他回来找我,给我幸福,但是我等了这么的久,已经等到了自己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办法去陪他玩这场拉锯战,再也没有办法陪他再一直这样的拖下去了,我的所有的青春时光,青涩岁月,满满的都是他,都是在等待中渡过,我的最美好的时光,最美好的年纪,全都是与他擦肩而过,消失于人海茫茫。

我真的累了,我打算不再等他了,我已经答应我家里去认识家里给我介绍的男朋友,然后计划明年年底的时候结婚,我已经错过了十年,错过了大把青春年华,我再也没法去错过了。”

所有在场的人听完穆老师的故事后,都保持了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一个漫长时间等待的凄美爱情故事里。

苏沫一边低声抽泣,一边靠在我的怀里,我用力的抱住她,害怕她就这样也从我的生命中溜走,让我只剩下无尽的等待。

我不愿,也不敢再去想。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失去了苏沫,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只有用力的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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