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不敢去看那双顼谦那双伤痛的眸子。
“呵呵”,顼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不知道是何让自己的生身母亲对他的恨念牵扯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从小儿臣以为儿臣是与三弟不同,母妃才那么对待三弟,却不料想都只是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云翳愣住了,是错愕是诧异,心底某个地方狠狠的抽痛。不知道是不知如何作答,还是那种窒息的疼痛让自己失去了声音。
双膝微曲,跪在云翳身前,“多些母妃教诲”。
头狠狠的磕在地上,自己都安危都顾及不上,自己还想为他人求情。想此,便觉得嘲讽。
转身离开了佛堂,注定了厮杀,在这佛堂之中就算诵经千万遍也只是玷污了这圣洁之地。
云翳狠狠的跌在蒲团之上,似是无觉般。身体上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中的痛楚。诵经千万遍也只是求心安,心不静<净>何谓安?
直到马蹄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才警惕的回神,拉上面巾蒙住脸庞消失在崖边。
闻声而来的文君邪驱马到悬崖边时,只有呼啸的风声夹杂着丝丝声响。静,除了风动的声音四下如同深夜般死寂。
看到崖边四处留下的血迹还有争斗的痕迹,君邪纵身跃下马。一步步可以感到脚步的沉重还有身上的肃杀之气愈重。
四下搜寻,却并未寻找到那抹身影,直到视线停留在跌落在崖边的长剑上,担忧的心不由提起了几分。
“主子”
剑遗落在此,然而身影却不知所踪,鲜血蔓延至崖边。向下望却,只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人岂还有生还的机会。
就在他思索之际,另外两队人马闻声而来,正是分向东与南两面狩猎的六皇子顼执与一袭蹁跹儒雅的司瞿川。
“怎么回事?”,顼执连忙翻身下马来到崖边厉声问道,司瞿川紧跟其后。
“这里发生过打斗,三皇子不见踪影,肯定是遇到袭击,六皇子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回过神来,视线从深不见底的崖底移到顼执身上。冷冽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顼执,没有丝毫的尊卑忌讳冷然开口。
顼执一心觊觎皇位,表面和颜悦色,对这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别人不清楚也就罢了。
“文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顼执温怒道,没有再以平时那般友称,文君邪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是君上他是臣下如此冲撞,当真是想撕破那层华丽的外表不成?
顼执心思缜密如斯,这次狩猎之行的防御正如之前所说是他负责的,就算再怎么想置顼绎于死地。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什么意思?”一字一顿,句句透着冷冽。
“遇袭是本皇子疏忽,部署不周,只是三皇兄现在下落不明找到人才是首要其次不是?”顼执也同样狠厉的盯着君邪,掠过的清风没有丝毫将怒火降低的趋势。
“此次狩猎是六皇子你负责的防御部署,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六皇子难道不应该给一个交代吗?”,四目相对,犹如道道寒刃交错。文君邪只是区区一名统将,这暮迟国还是顼氏皇族掌权,他这漠然的态度丝毫没有将皇权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冷傲如斯。
“文君邪,你…”
“六皇子,文将军,为今之计是先找到三皇子确定其安危与否”见顼执与君邪势均力敌,司瞿川惺惺上前劝解。
“哼~”,顼执冷哼一声,没有在继续深究下去,“本皇子暗下是与三皇兄有些神离,但不至于如此愚笨,若是查出此事与本皇子有关文将军再来说事”说完,便拂袖而去。在皇子中暗下争斗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值得隐藏了,但是他也绝不为他人做嫁衣,让人坐享其成。侍卫们有的留在崖边勘察,或扩大范围四下查找。狩猎的喜悦被沉寂,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在场的人都难辞其咎,若要怪罪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首要其次。
两道身影对立而站,冷冽的风刮得脸庞生疼却浑然无感,眸底流转的冰冷比寒风更甚。
顼执离去,君邪没有做丝毫阻拦,四周只剩下司瞿川与他两人,似乎留下司瞿川才是君邪的目的。
“为何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君邪看着那张看似无害的脸庞,一字一顿道,像是怒及咬牙切齿般。声音带着微颤,似是胆怯。
司瞿川挑了挑眉,无辜的清浅笑容,笑得如沐春风,但那浅淡的笑意却未及眼底,“我也很惋惜,只是我们只能遵从命令”
冷冽的目光瞬间凝隐,是的,自己只是他的影子,连以自己的面貌活着的资格都没有。抬眸,看着他清浅的眸子里连自己的身影都没有,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嘲讽,“是他让我懂得了自己的存在”
“那又如何?能活着不就是最好的宽慰吗?明白与不明白结果都是一样”没有给他任何说辞的机会便把他的立场死死的确定了,像是劝慰的话,一字一句却透着冰冷刺骨。
“他会是一个好帝王”
“你错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要了他的性命”轻轻拍了拍君邪的肩膀,就像是无形的束缚。风吹动素色衣袂,衬着清冷的脸庞更显得淡漠与疏离。
“我们没有资格反抗,而你更甚”
无形的压抑从胸口蔓延开来,嘴角溢出一丝殷红,这就是差距么?‘没有资格反抗,没有资格反抗’,这句话在脑海中犹如魔音一般,淡淡的松香味萦绕飘远。
就在众人都以为顼绎凶多吉少各付心思的时候,某处山谷——
睁开眼,瞧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你醒了”,青涣瞧着眼前的男子终于睁开了双眼,满是欣喜的蹦到他身边。
顼绎不及防的挪动了下身子,全身上下蔓延着一股刻骨的痛楚在跟他叫嚣着,不禁额头冷汗乍起。
似是看透了眼前男子的心思,青涣连忙制止他,“你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伴随着吟笑,银铃般空灵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伴随着淡淡梨花清香萦绕,暖人心脾。
转而拿着丝巾擦拭着顼绎的动作,一切是那么自然,没有半分骄纵。
顼绎就这般瞧着她的动作,有些怔然。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肤质干净,并非那些大家千金一般晶莹雪白,却是毫无杂质,看起来反而不会那般柔弱无骨。面容姣好,眉如远黛,五官甚是精致,尤其是那双眸子,笑意间连眼底都泛着流光,看一眼便忍不住深探其中,清澈如水,仿佛能涣洗万物看清世间本质一般。只是这双眸的光彩盖过了五官的精致,不似那般倾城绝色,却给人一种静谧的舒适,忍不住想要靠近。身着并非像之前所见过的那些女子一般,衣裙加身,薄纱外罩。而是一身白色束装,更是将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细腰不堪盈盈一握,身材偏瘦不似那般丰腴,只是那双修长纤细的美腿却是多少女子自叹不如的,脚蹬一双同色的靴子,轻便简约。
“呵呵~”,盈盈笑声拉回了他的思绪,见青涣清澈无邪的眼神正瞧着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苍白的面色微微泛红。
“你脸红起来真好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耳侧道。
闻言,俊脸更甚红了许多,想他堂堂暮迟国三皇子居然被调戏了,调戏他的竟是一个初见的小女子,莫名的话语。竟有些羞恼。
青涣眨着清澈的眸子,她只是想说他脸色红润起来比苍白好看多了,自己说错什么了么?谁人会喜欢病态?瞧着顼绎窘迫的样子有些不名所以。以为是他从灵雾山上掉下来时摔倒哪里,连忙上前伸手去扶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