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国马府,占地面积甚为宽广。高墙内庭院水榭,翘壁飞檐,金壤红描,真的是气派非凡。
正中两扇包金的厚重铜门紧紧关闭着,门前台阶旁两尊张牙舞爪、形态逼真的玉狮子睁着一双大眼睛威严的注视着街上的行人,仿佛在无声告戒着旁人,路人!请止步!两个鲜衣豪奴,正自顾自的谈笑着谁家的大姑娘水灵,那家的小媳妇丰满。
不知何时,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台阶前,脸上淡漠得没有丝毫表情。白衣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得刺目,白得耀眼!就如同谁家在办丧事,灵堂内外皆缟素,充满了不详和死亡的气息。
终于,两个看门豪奴眼睛的余光发现了立在台阶下的白衣人。
“真是晦气!”吐完一口唾沫,两人快步的冲了上来。大清早的,门口站着个全身白得揪心的人,被管家发现那还得了,不被赶出相府才怪!得赶紧着把人赶走。
“混帐东西!也不睁大你那双狗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右相国马府!大清早的,一身晦气的站在那,找死么!”两个豪奴恶狠狠的骂道。
“晦气吗?我看这右相国府就快要死人了!”白衣人冷冰冰的说道,就仿佛地狱吹出来的阴风,那么的幽冷、森寒。
“去告诉马不群,半柱香时间,把我夫人用轿子从正门抬着送出来,狗头军师断舌剜目,马大炮断肢去腿,跪在我夫人面前磕三百个响头谢罪,相俯上下方得留生。不然!能出气的什么都不留!”
两个豪奴不以为然的哈哈放声大笑,这真他妈是本年度听到的最好笑、最大胆的豪言状语。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发烧说胡话也要找准个地方!”
“大哥,他说把他夫人用轿子从正门抬出来,才真是好笑!他也不去打听打听,进得相国府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有那个能从正门出来的?都是玩完了,席子裹着从偏门扔出去喂了野狗!”
“对了,我说老二,他夫人够不够风骚?咱们几拳把他打走,回去看看少爷玩够了没有,说不定我们也能尝尝鲜!”
李云皓叹口气,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奴才!金陵城,天子脚下也不知被他们践踏了多少的良家妇女!
抬头看了看正门口高高悬挂的相国府金匾,顿觉刺眼。既然给脸不要脸,如此的牌匾不要也罢!
静静的伸出只手掌,本就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突的变得更加晶莹闪耀着迷离光晕。
带着一丝幻影,如玉般的手掌朝着金匾虚虚一按,便没了动静。
“丫的!伸只手出来干什么?讨饭吗?虚张声势的看爷不打死你!”
鲜衣豪奴见没有任何动静,心里涌上被戏弄的感觉,嚣张的性格顿时显露,掳上袖子就准备动手。
清风徐来,金匾突的一声轻响,化为一阵尘雨飘飘洒洒的飞落下来,扑得两个豪奴满头满脸的灰土,相国门口一地杂碎,凌落不堪。
白衣人头顶似乎被一把无形的伞遮挡着,尘雨在他身前三尺便弹了开来,全身上下不沾染半点尘埃。一袭白衣依旧是那么白,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那么的圣洁,却让人心底发寒。
两个豪奴脸色大变,才真正感觉到害怕,拔腿就往大门边跑。
“晚了!时辰已到!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却不珍惜,非要少爷动手,何苦呢!侮辱我的女人,都得死!”
摄人心魂的冰冷话语还没听完,就感觉背心被铁锤猛的撞了一下,身体弹飞而起,如炮弹般直向着那两扇包金铜门呼啸而去。
碰的一声巨响,两扇包金铜门竟然被两棵人肉炮弹撞得四分五裂,四散飞落。两个豪奴重重跌落在院子里,嘴里不要本钱的吐出大口的鲜血与内脏,死得不能再死,脸上定格着深深的恐惧。白衣人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步一步的顺着台阶往门里走。
院子里哄然大乱,想起禀告老爷的跌跌撞撞,连爬带滚的逃开,呼叫护院家将的疾声高呼。
“快来人啊!有人到相府闹事来了!”
其余的人则目光惊恐的盯着那一步步走近的白色身影,听着那震撼人心单调得让人心惊的脚步声,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一步一寸,精确得象用尺子量过。落地虽轻,行过处坚实的花岗石地面寸寸龟裂,如蜘蛛网般向四周延伸,形成一副诡美的画面,震撼人心。。
“放肆!什么人胆敢在相国府闹事!”
闻讯后马不群带着一大群家将护院赶了过来。院落四周还有人流不断涌来,黑压压的站满了前院,人多胆气就壮,这么多人压也要把他压死,众人的心稍安了下来,拔出刀剑,指着白衣人。
“李云皓!右相国马不群是吧?还是那句话,大轿送出我的夫人,你儿字与狗头师爷自残肢体,磕头谢罪!不然相国府鸡犬不留!”
“什么?自残肢体?鸡犬不留?”
马不群在怒火攻心的同时,竟然气笑了。叫我堂堂相国府公子,给你老婆磕头请罪,还自残肢体,你真是失心疯欺人太甚了!拼得二皇子不高兴,今天也要叫你来得去不得!
“你!好狂妄的口气!南陵皇城,天子脚下,竟然叫嚣着让相国俯鸡犬不留!老夫今天到是要看看你如何让相国俯鸡犬不留!”
夫人?他的夫人不就是秦若男和二位花魁嘛。好儿子!你竟把她们弄来了,也不通报下老爹,一个人吃独食。咦!儿子能挺了!
老色鬼,死到临头,还他妈想着和儿子争女人,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给你十个胆,你去试试看!
马不群转首阴冷的看着狗头师爷。“你他妈好大的胆,敢瞒着本相!一会儿收拾完李云皓,有你好看!去瞧瞧少爷那边怎样?把人带过来,机灵点!”
狗头师爷脸上冷汗直流。“少爷,你可把我害苦了!”那还敢答话,一溜烟的往后院密室跑去。
听了马不群的话,李云皓心中怒气狂涌,给你脸面你不要,那就怪不得少爷大开杀戒了。
一声长啸,一股冰冷的杀气透体而出,笼罩着在场的众人,众人只觉得心里发寒。森冷的气势犹如一根根冰针,从毛孔里直插进来,散为一阵冰流,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握刀剑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先前激发的勇气慢慢流失。
“没用的东西!白养你们了!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淹也要把他淹死!全都给我上!那个杀了他,相国我赏黄金百两,美女十人!”马不群怒吼着,及时控制住军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护卫、家将脸上一阵惭愧,此时又在金钱的诱惑下,个个都是神情亢奋。百两黄金啊!又有谁能抵得过黄澄澄金条的诱惑呢?俱都紧了紧手中的刀剑,发一声喊,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飞针,柳叶镖,金钱镖……所有用得出来的暗器一股脑的向着李云皓狂飞而去。
李云皓看也没看那漫天飞舞的破铜烂铁,身形飘然而起,如一片随风飘逸的柳叶,迎着风儿向着人群中最密集的地方飞闪而去。
仿佛是月下翩翩起舞的仙人,那般的行云流水,身形妙曼。又仿如和风下翻然飘飞的柳絮,那样轻柔,不着一丝力道,在人群与暗器的空隙中闲庭信步,寒冷晶莹的手却带来毫无怜悯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