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稠绳慢慢往上提。才提到一半,李云皓就吓得跳起身来,脸色老红老红的慌然丢下,急忙拿起盒盖罩住,坐在桌边发起楞来。
心儿砰砰的跳得飞快,血直往头顶上涌。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房门,还好!那楞小子已经睡着了。
玉环娘娘,开什么玩笑!别的不送,竟送了件肚兜来!
你这是要我的命吗?被人知道那还得了!会出大乱子的!这也太离谱了,二公主送金剑,三公主送金剪刀,玉环娘娘又送来肚兜,凑合着都能开裁缝铺了!天家母女的心思怎么与常人不一样,送些实惠的阿堵物多好!
玉环娘娘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暖香阁的赤体相陈吧?可那能怪我吗?我也是迫于无奈被尿逼的!我那知道你在里面换衣,还脱得一丝不挂的。
太多的无奈,终于汇聚成今天让人啼笑皆非的局面。怎么处?一个不好就是见血的下场!玉环娘娘尤其难办,在原来的世界到还好些,可现在的世界,那是万万不行的!收了吧,老哥哥那如何相处?二公主,三公主又如何相处?
头痛,头真的很痛!呆坐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越来越乱!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闪!赶紧闪!
等南陵的事一结束就立马躲回新月去,能不见就尽量不见,在皇城呆久了,真要发生点什么事出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玉盒礼物是毁不得的!这要是毁了,那娘儿母女三人以后找着问玉盒,上那找去,还不哭着闹个没玩!得妥善保管、收藏,而且绝不能漏半点底。对唯一的知情人小虎灭不了口,就只得威逼利诱,忍痛砸出一万两银子,不口封严了。
凭空又得到一万两银子的秦胜虎,嘴都笑烂了,对李云皓的封口令大或不解。大哥莫是睡傻了?银子多得用不完!这么个小事只需吩咐一声就是,那用得着超乎想象的砸出一万两的封口费!
管它,有银子得又不是坏事!秦胜虎自作聪明的想着大哥是不是想藏私?也不知道皇后娘娘送的什么宝贝儿!
此后几天的应酬,全由秦胜虎出面接着,李云皓则躲在房里提心吊胆,度日如年的熬过了这几天。终于等到应酬完毕,二话不说拉着秦胜虎就上路,往新月城赶。
出得南陵皇城的城门,别离亭远远在望,李云皓终于松了口气,没有压力就是好,紧张的心情也舒展许多,竟哼起了小调。
前后的巨大反差,看得秦胜虎心中大为奇怪,大哥前几天贼兮兮的在躲什么?这会心情怎会如此之好?
歌才哼到一半,就嘎然而止。
“昨夜飞花花满楼,今宵长亭亭中愁。道是别情枉相思,一份惆怅一杯酒。”语声随着寒风轻柔传来。
一个颤抖,猛的抬头。那别离亭中依风而立的娇小人儿,不是三公主赵真,还能是谁!
无奈的摇头,不正应了那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谁会想到三公主赵真竟大老远的跑到别离亭来侯着。
秦胜虎乖乖打马,笑着对李云皓说道:“大哥,快去吧!不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你的小调是唱不下去的!”
白了秦胜虎一眼,又看看别离亭中那娇小的人儿。既来之,则安之,躲都躲不过的小麻烦,我怕她做甚,我李云皓一生又怕过谁来着!一声长啸,身形从马背上飞纵而起,郎声喊道:“三公主,你这是在等我吗?”
眼见得李云皓欣长挺拔的身影飞跃而起,几个起落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赵真痴痴的望着眼前魂牵梦绕的人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眼中飞起了一层轻雾。
“别哭,别哭!真儿你可千万不要哭!你要是敞开嗓子哭,别人还当我欺负三公主,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赵真被逗得扑哧一笑,剜了李云皓一眼说道:“谁要哭了?你也好狠的心!这些天竟然都不来看我。上次私自出宫后父皇看得紧,我又不方便出宫来找你!”
“哎呀,三公主,为师这些天可忙呢!你想想火锅店刚开张,应酬那少得了,天天累得个要死,小虎又帮不上忙,都累病了。这不,头还烫着呢。”
不知道秦胜虎知道大哥这么没心没肺的说话,会不会气得吐血。
“你病了?”赵真大惊之下,伸出小手去摸李云皓的额头,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大哥,别这么受累,真儿不怪你!你好些了吗?病了就多呆几天再走。”
多呆几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那里敢!李云皓心里狂叫着。
“没事,没事!大哥身子硬朗着呢,被你这柔柔的小手一摸,什么病都没了,不信你再摸摸,大哥的额头不烫了呢。”
听着李云皓的话,赵真心里甜甜的,埋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大哥,真儿送你的礼物收到没有?”
礼物!李云皓的心狂跳了起来。你既然提了,正好问个清楚,不然日后睡觉都不安稳。
“礼物大哥收到了。纯金的,大哥喜欢!不过真儿,你说女孩家家的,打朵金花不好,偏要做把剪刀做甚!”
赵真猛的抬起头,怒目圆睁的盯着李云皓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哥,你把真儿送的金剪刀做成了金花?回答真儿,是不是!”
赵真的眼神看得李云皓心里发毛,没想到这个小不点认真起来却有如此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无端的说这个做什么,弄些事情出来,急忙摆手说道:“没!没有的事!你愿做剪刀就剪刀好了,真儿的礼物大哥好好收藏着呢,自己都舍不得看,何况还拿去打成金花,你要不信我去拿给你瞧。”说完返身作势欲走。
“别!别!别当着人看,那多难为情!”赵真见李云皓真要去拿金剪刀,情急之下一把拉着李云皓的手羞然说道。
见好就收,李云皓止住身形,回转身问道:“真儿,你送大哥把剪刀是何用意?用来扎大哥吗?大哥的脖子到现在都凉嗖嗖的呢。”
看了李云皓一眼,赵真复又埋下头,眼眶红红的,带着哭音低声道:“大哥,真儿是想大哥不要忘记秦淮,秦淮。。。,倘若大哥真的忘了,真儿就,就。。。”
“就拿剪刀扎大哥?”李云皓紧张的问道。
赵真抬起头盯着李云皓,脸上带着两行清泪,哽咽的说道:“真儿如何忍心伤害大哥!”
一边从怀里摸出把一模一样的金剪刀,对着胸口说道:“真儿就用这个刺进自己的心房!。”
老天!疯了!真他妈疯了!李云皓只觉得遍体恶寒,用剪刀了却自己?老哥哥能放过我!小小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不过,真儿的心还是好的,至少没想到去伤害他人。
温柔的替赵真擦去眼角的泪水,轻柔说道:“真儿,乖!别哭了。大哥不允许你去伤害别人,更不允许你伤害自己!答应大哥不管怎样都要活得好好的,知道吗?大哥永远都会记得、想念你这个小妹的!”
赵真感受着李云皓的温柔及话语,努力控制住自己快要狂泄的情绪,幽幽问道:“大哥是真的吗?你永远都会记得真儿,想念真儿?还常来看真儿?”
李云皓哈哈一笑说道:“大哥说的话永远都是比真金白银还真的,真儿不信吗?”说完又拉起赵真的小手。
“这离别亭上,离情别绪的,站着都让人感伤,真儿还是回去吧。等大哥忙空后,一定常来南陵皇宫看真儿。大哥有这个呢!通行无阻的!”李云皓掏出紫玉含龙佩亮了亮。
寒风陡峭,吹动着树梢,也吹动着赵真的愁思。当听到别离亭三字,看着李云皓的爽朗、洒脱的笑脸,心下满是离情别绪,大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寒风浸体,赵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轻声说道:“大哥,抱抱真儿!送真儿首词好吗?”
看着赵真温情、离落的神色,李云皓心中大是不忍,一颗心也差些被融化,这温柔多情的公主又有什么不好?只是,只是,哎!
转眼望着寒风中清冷、落寞的别离亭,默然于此不知见证了几多肝肠寸断的人儿。不管是大富大贵的豪门千金,还是那寻常的百姓儿女,谁又能逃得过一个情字!
朝来暮去,晨露晚风中又有多少痴人儿俏然而立!望断秋水!当真是英雄美人,情关难留!
“大哥,你怎么了?”赵真关切的话语将李云皓的思路打断,看着赵真在寒风中冻得通红而又充满期待的脸,李云皓忍不住伸手在赵真脸上轻轻捂着。
“傻丫头!冷不冷?大哥是在想怎么抱,才能让你既高兴又难忘!”
被李云皓温暖的手捂着,赵真就象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那还管这北风凛冽、天寒地冻,盯着李云皓羞笑着,已找不到天南地北。
长声一笑,李云皓伸手将赵真搂进怀里,身形一展就从别离亭中飘飞而出,从那十几丈高的悬崖上如羽毛般轻轻飘落,把众人羡慕得惊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