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
一个响屁划破夜空,惊醒了无数梦中人。
阿强,打雷了!快去收衣服。有个女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嚷嚷......
打什么雷啊!你耳朵有问题吧!‘是雷公放屁;’一个男的声音也迷迷糊糊的回应......
这个男的说得没错,的确不是打雷,今夜万里无云,明月高悬,这么大的动静,是居住在桃花村后山山洞的一户人家,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屁王雷公整出来的。
其实雷公的名字不叫雷公,而是叫雷一阵,雷公只是别人起的一个绰号,不过细细一想,雷公和雷一阵都差不多一个意思。
哎呀!你个死老头子:叫你少吃点你不听;这洞子空气本来就不好,这下让你给整的,......老娘我......踹死你。
......砰的一脚;雷公被老伴踢下床来。
我的娘耶!你以前打高射炮的吧!老子不多吃点白天怎么干活,犁牛打趴你去干啊?今晚算吃得少的了;才八碗,填了个半肚,雷公从地上爬起来,边拍灰尘边唠叨。
你还好意思说,咱家牛都比你吃的少,干的活比你多......
卟卟卟卟......
老伴的话还没说完,雷公又来了一串连环屁。
你还放......
你......
咋啦,屁都不让人放啦!我就放,放给你吃。
老伴回道
你自己放自己吃,
雷公;
给你吃。
老伴;
你吃......
俩人斗了半天嘴,赌气翻身各自睡去。
清晨,一轮红日挂在山前的桃花枝上,公鸡站在大石头上报晓,晨风嬉戏,吹动花草一片。
突然,在桃花林中出现一个偏偏起武的少年,这少年步法轻盈,拳脚娴熟,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只见他时儿双掌翻动,时儿拳法如虹。
少年正舞得起劲,被一阵如突其来的吆喝声震住了,只听来人不停的喊;雷叔,起床了吗?少年从桃花林中探出头来,不想被来人瞅了个正着;哟!雷剑又在练降龙十八掌啦!给哥说说;练到第几层了。
少年害羞的抓了两下脑袋说:练到第六层了,就是还飞不起来。
那你想飞吗?
恩,雷剑使劲的点头。
那哥跟你说怎么才能飞起来。
怎么才能飞起来?雷剑若有兴趣地重复对方的话问。
你找一根绳子,一头系在树枝上,一头系在脖子上,那么轻轻一弹,就飞起来了。
来人哈哈大笑,笑声惹来一阵狗叫鸡鸣。
洞里的雷公还没起床,听到喊声忙起身披上衣服,边穿鞋边喊,老三,快给钟友哥打狗。
小儿子听到老爹的叫唤,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伸出头来,不耐烦地说:叫个球,包子都还没吃完,就让你给搅黄了。
耶!你个****的,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吃包子,没出息的家伙,雷公边说边去开门。
叔,没打扰你们休息吧!门刚打开,钟友就抬脚钻了进来。
没打扰,没打扰。
雷公答腔的当儿,捡起一块石头往一直在叫的大黑狗砸去,正好砸在狗的脚上,大黑狗嗷嗷叫着跑了。
真是瞎咬狗,自家村长都不认识了。
雷公把钟友引到洞屋里,从角落里端来一张凳子,用衣袖抹了几下说:钟友你坐;随后从枕边拿出两片旱烟叶递给钟友。
叔,你那烟叶我可抽不了,劲道太大,抽我的吧;钟又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抽了一支递给雷公。
雷公摆摆手说;你那不解瘾;浪费。
还躺在床上的老伴接过话去,抽不起就说抽不起,装什么清高。
睡你的觉,真是的,你懂个嗨!
老伴一睹气,翻过身去不再说话。
雷公岔开话题问;钟友,有事吧!
也没什么事,钟友把香烟放回兜说:我就是来和你商量商量,向国家要点补助,帮你们盖个房子。
雷公脸色沉重起来,他沉思了好一会,把卷好的旱烟放进嘴里吹了吹说:那不成,我穷,国家条件也不好,我不能拖国家后腿;再说了,我们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那你们总不能一直住山洞吧!钟友反驳道。
住山洞有什么不好!雷公把旱烟卷塞进烟斗,往柴火里一对,吧嗒吧嗒吸了几口接着道:住洞子方便,“不漏风也不漏雨”,“放屁还响钢声呢”!不信问你婶。
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老伴回过头来笑骂了一句。
雷公笑着说;你看吧!这女儿小艳,我不愁嫁不出去,就是三个毛得出息的家伙,你要是真想帮我啊!送一个去吃皇粮,报效国家,就算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叔,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咋说我也没这么大的能耐不是,当兵也要有文化才行,身高啥的样样都要体检,合格了才能上,钟友不自在的把手伸到柴火边上。
那你经常去县城,有机会带他们到县城里转一圈,让他们开开眼,见见世面。
这成,正好今天我要去县里,就带他们去转转。
好!老子没完成的梦让儿子们给了了,雷公高兴的喊道:儿们,快去拾红薯煮给钟友哥吃。
大儿子雷云和小儿子雷宇还蒙在被窝里,不过雷公和钟友的话被他们听得真真切切,听老爹一喊,争先恐后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老三突然大叫起来;老爹,哥把我的红领巾当裤腰带系了。
系就系吧!你还能把它拿回去啊,瞅他那熊样,就算系上红领巾也成不了少先队员。
真是三个龟儿子,雷公哭笑不得。
叔,你真幽默;钟友笑着说。
你叔那叫老不正经,雷老伴插了一句。
那我回去了,钟友笑着站起身来说:待会儿让老大他们去我家里。
吃个红薯再走,雷公把烟斗在手了磕了磕,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了,叔,钟友客气地说;我还有些东西没整理好,回去收拾一下。
送走钟友,雷公转回屋里,朝小儿子喊道;老三,把咱家老母鸡抓只给你钟友哥家送去。
那是咱们的油盐鸡,给人家了以后吃东西都用水煮啊!
老三有些不情愿。
我说你个混球,雷公骂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给人家送点礼物,人家凭什么带你们进城啊!还有,整件像样的衣服,进城了,别给我老雷家丢脸。
耶耶,老爹你还要脸呢!老三提着一条破了十几个窟窿的裤子走了过来;在雷公面前来回摇晃道;看看,已经面目全非了。
老二晨练回来,也不甘寂寞地说:你的还好些,我的更惨,‘都是用老鼠皮缝补的’;其它地方还好,最让我揪心的就是前面这块,练武运动的时候叮咚叮咚的响!
那我更惨,老大憨憨的道;裤子衣服全都是窟窿,屁股都露出来了,外出的时候王金宝老冲我唱:“常常的笑,现在的你,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别说了,雷母打断了大儿子的话道;丢人不丢人。
有啥丢人的!雷老头有些强词夺理的说;咱人穷志不穷,破咋啦!干净就行。
你就是没本事。
老妈,你不能这样说我爹,小儿子调皮的道;准确地说,是我爹对生活了解的比较透彻,用简单的话说就是低调,不像放屁时那么高调......
小儿子的话还没说完,一家人都笑开了,洞屋外的遍地桃花也笑开了。
一弯山里,一个美丽的女孩背着小背篓,一边割草一边哼唱着动听的山歌,她的低吟浅唱陶醉了这片热土的少年,然后她还率性地冲着关注她的人甜蜜的笑笑。弄得少年们神魂颠倒,于是,一弯山里,只要有女孩的歌声,就会热闹起来,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个爱唱山歌漂亮女孩······雷艳。
雷艳身上有种独特的气息,不媚俗,不颓废,也不会过分追求高雅,她唱的歌加上言行举止,就好像用最朴素的语言写出来的却很扣人心弦的小说,叫人在三言两语之间便被小说情节吸引。
年轻的小伙都想追求她,不过都被雷老头过高的要求给慑住了;“有钱有房有车”。
雷老头的三有对这个村的人来说难于上青天。
有多数人望而却步,有少数人我行我素。
嫉妒的人说雷艳和她爹一样爱唱歌,一个用嘴唱,一个用屁股唱,俩父女演双簧。
雷艳的歌声未停,突然丛林中闪出个俊美少年,一把抱住她,雷艳又惊又喜的道;你个死杨帅,行为这么不规矩,叫我爹看见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我根本就不怕雷公,雷公的一惯作风是雷声大雨点小。
你敢叫我爹的绰号,死杨帅,雷艳握紧小拳头,朝少年胸脯轻轻捶了几下。
好了,杨帅抓住雷艳挥舞的双手道:你爹的绰号又不是我起的,况且我觉得叫他雷公一点也不夸张。
那你也不能叫啊!
好,让我亲一个以后我就不叫了。
你想的美,雷艳把头扭向一边。
来嘛!杨帅厚颜无耻的把嘴凑了上去。
你们在干嘛?张大嘴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没······没干嘛!哦!大嘴,雷艳眼里进了沙子,我帮她吹沙子,杨帅慌忙撒了个弥天大谎。
别瞒了,你想亲雷艳,你以为我傻呀!张大嘴阴险的笑道。
说吧!一盒莲灯香烟;还是一串红?作为封口费。
你想勒索我,我就想追雷艳,怎么着?杨帅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看来我不整出点动静来你是不知道我张大嘴的厉害哈,你要为你的不理性付出代价的......
雷叔!
杨帅亲你们家雷艳了......
这如突其来的吼声,着实把雷艳和杨帅吓了一跳。
张大嘴的声音如暮鼓洪钟,回荡在大山里。
雷公听到喊声,又吼又骂的提着根草棍朝这边跑来。
妈的,尽给我找事做,雷公把杨帅追的满山跑。
喂!雷公你别追了,杨帅蹲下身子,气喘吁吁。
啊......雷公气得暴跳如雷,吼声如孤魂野鬼般恐怖。
别鬼哭狼嚎了,我答应你,以后会对雷艳好的。
好你娘的蛋!雷公手中的棍子朝杨帅飞去。
哎呀!要死人啦!杨帅悟着头猴急的跑开。
一边跑,还一边大叫,雷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毁雷艳的幸福,你是在拆散一对现代版的牛郎织女......
我拆......拆你妈个头,雷公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有种你给我站住。
我没种,我知道我站住了你就要揍我。
我不揍你,不但不揍你,还把雷艳许配给你。
你以为我傻啊!我才不上你的当,不过我真的跑不动了,杨帅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
雷公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撵上来,揍杨帅的力气却没有了,他无力的捶了杨帅几下说;我-叫-你-跑......
杨帅却故意大声叫唤起来;啊!啊!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