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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日后,旧城中,一个不起眼的街巷处茅草边,有一破衣褴褛的老乞丐,正闲散的半靠着石墙,手里拿着一酒罐,眼目微闭,嘴角翕动,神情自在,像很是在享受着醉酒香、

而他身旁,则也蹲坐着一个青年,眉目清秀,就是穿着破旧了些,他老实的蹲在一旁,只是双目则紧盯着老乞丐手中的酒罐,喉间还时而传出吞咽下口水的声动,神情很是对那酒罐渴望,好似再等上半刻后一旦克制不住,他就会忍不住冲动将其一把抢过来豪饮一通、

老乞丐睁开双目,望向苏叶看了看,接着举了举手中酒罐道、“你也要?”

苏叶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腆着脸笑道:“既然前辈赐酒,当然是要遵从、”

话音入耳,老乞丐手一提便将酒罐扔给了苏叶,苏叶喜不自胜,急忙狂饮数口,喝罢袖衫向嘴角一抹,灿烂的笑起了来道:“还是这酒好喝、”

老乞丐心情不错,眉角带着淡笑,对苏叶笑着打趣道:“瞧你这样子,倒真像是个不惜命的酒徒、”

苏叶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道:“前辈是有所不知啊,我这一路上来,身无分文,无处打酒、是折磨坏了我的酒瘾呐、”

老乞丐一怔,接着问道:“入地玄了?”

“是的前辈”苏叶犹豫着道:“途上弟子遇到一用剑之人,因为当时情形复杂……不得已下便违逆了前辈的告诫而破入了地玄、”

看到苏叶神情,老乞丐胸中了然,点了点头接着道:“天下地玄有七人,西漠荒远暂且不算,可分为东二南二北有三……你此行是途经了南疆,难道是遇到了那个黄家剑冢的?”

苏叶点了点头,道:“那人年岁不大,二十有余,自作是黄易、”

老乞丐有些诧异道:“二十有余……如此年轻、看来南域人才辈出,地玄是又增了一人……而且竟还是姓黄,不得不说黄家剑冢又到了气运极盛的一世、”

老乞丐言罢,接着又看向苏叶道、“……再算上你的进境,天下地玄已是有九人之数、”

苏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开口道:“前辈、于今那黄易的修为不再是地玄之境了……”

老乞丐有些了意外,道:“……不再是地玄?”

“其实那黄易本就不是在地玄之列的,和我同样仅是一品修为罢了……”苏叶想到此,接着叹了口气道,“但是他在与我交手时,他为了要使出一禁忌之剑,便生生的将修为硬提了上去……”

“……我也一时冲动不得已破开了前辈的教诲,妄自入了地玄之境与他抗衡、”

老乞丐听到此,有些动容,接着摆了摆手道:“顺其自然罢,入了地玄也并非是只有坏事、你的布剑也是时候该脱下缠带了……”

老乞丐接着问道,:“只是那个叫黄易的,用的那一禁忌之剑是如何?”

苏叶想到此,抬起头来目中带着佩服,赞叹道:“黄易那一剑简直是无人可破、”

“那一剑惊得天上电闪雷鸣,风云翻涌,……剑势烈烈,威猛汹涌,那一剑……根本难以想出世间会有谁可破开那一剑、””

苏叶叹了口气,又有些遗憾道:“但可惜的是……半路之上他的剑出现了差错,他手中之剑因难以驭起那招的威势而开裂,使得那一招并未完全施展开来……若非如此,恐怕我那时至少已被断下一臂……”

话音入耳,老乞丐感到吃惊,而接着又听到苏叶遗憾的道:“只可惜的是……他用过了那一剑后,他便是跌入了修为二品、”

老乞丐一怔,接着又有些了然了,摇摇头无奈道:“黄家剑冢虽说都是些个剑道惊人之辈,但这脑袋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些豚彘之类、”

苏叶苦笑一声,道:“岂止如此,更惹人的是死缠烂打,虽说黄易已跌入二品,但依然对我强行誓约:一年之后再行一战、”

老乞丐轻笑,不在意道:“算是个有趣的黄家小子、”

苏叶笑笑,接着道:“这种执拗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去寻方寸匕时遇着的那个林家小子也是十分的古板、”

“不过幸好的是,此次路上收了个同行的小子,他身上倒是钱有的很多、、将来以后我要是再想饮酒也算是有了个着落、这也算是个寻剑之外白给我捡到的大便宜了、”

老乞丐笑笑,打趣道:“你倒的确是幸运的很、”

苏叶笑了笑,进一步对老乞丐道:“前辈叫弟子所寻的方寸匕,也就是由他手中寻来的,但是、、这过程中因为我的取剑方式有些生硬而将其刺激到了,所以就和他闹了不少出手较量、、”

“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小子为人的正直是真的叫人欣赏的很,不过、、也就是我好心才会欣赏欣赏,粘换个别人也就顶多将此当了楞头青、”

老乞丐点了点头,对苏叶叮嘱道:“为人正直自然是个好事、不过最好别是个虚伪做作的伪君子、”

苏叶自信一笑,道“前辈放心,我苏叶看人可是极准的,”

“那个林家小子在江上与我初次交手时,我就将其看了个彻底了,古板偏执,像是后背贴了个木板一样的固执,这样的小子顶多能算是个愣头青罢了,哪里能藏有着半分的心机虚伪,、”

“他为了要追上此剑,直直奔行了八千里、、、、”

“江面上,他以为弟子是为恶贼,宁折不屈,竟作起来了自刎、、”

“在洞中,他也并未趁弟子之昏睡时对我阴险出手、、还有在马厩旁时、”

接着,苏叶又对老乞丐多道了一些相处时的观察、

仔细的听入耳中,老乞丐看了看苏叶道:“你这是起了要带他同行的心思了?”

苏叶笑笑,也不觉得被看穿心思有什么尴尬,只是道:“正是有此意,看他心肠算好,囊中又有银两,所以做我仆役也不算委屈了我,就是不知前辈是否介意有人、、”

半晌后,老乞丐点了点头,并不作答,而是问道:“林家小子,是你去寻剑的江南林家的子嗣?”

苏叶点了点头道:“正是、、”

老乞丐听此,像是感到有些欣慰,出声道,“这么说来、这一世、、或许林家还真能出个能传承到祖剑的后人了、”

苏叶挠挠头,不解问道:“前辈所说的祖剑到底是为何物?我也听说过此物,但并不很是清楚、”

老乞丐轻笑了一下,出声道:“那是林家祖上传下来的一把绝好的剑、世间独一,旷世绝伦、、六百年前,林家祖爷曾用此剑,劈断了一道天雷,斩掉了一只鲲鹏、、、”

苏叶听此话后,爽朗的笑了笑道:“这个传说无人不知,林家祖爷是个无人不敬畏的剑道之宗、”

很明显,苏叶是将此劈雷斩鲲的言语,只不过当做了个街边的传说故事听了听,并没有真的在意上心、但对于此,老乞丐也并未对苏叶多去解释、

苏叶又问道:“不过除了此外,据说是仅传了两代之后,便是至今再无人可传承到祖剑了,不知前辈可知这是为何?”

老乞丐开口道:“那剑名作:观世正宗、唯有真正于剑道之上做到‘正气浩然’四字者,方能将其驭起、否则便是无人能将其传承入世、哪怕是天下第一也不行、”

“观世正宗、、、”苏叶喃喃道、“这仅在乎一心,无关于剑术高低,?”

老乞丐应声道:“正是如此、”

“前辈是说,那林家小子林白麒会是那个正气浩然的人、、”

“或许是,但道途困厄,意外丛生,于今尚不可过早作此言论、”

苏叶心中一惊,接着又笑了起来,打趣道:“没想到这小子的命倒是生的挺好、”

老乞丐笑了笑,打趣道:“你带其同行该不是起了攀附借势的心思了罢、、”

苏叶不屑地撇撇嘴,直道:“若不是看与他有几分善缘,再加上他这个古板小子也算是有趣,纵是他是天下第一我也不会理他半点、”

老乞丐哈哈笑了起来道:“随性、随性、怪不得曾经你在那京城做个小小探花郎,就敢惹得了诸多的皇亲国戚对你咬牙切齿、”

苏叶回顾起来也不避讳,洒脱一笑道:“毕竟当年是有个苏家在我背后,自然是再怎么胡闹也不在意、不过、、那般胡闹打混也并不算是我本意、、”

“这是自然、”老乞丐了然道:“毕竟世间是没有哪个心怀天下的人仕,愿意以成天打混腔来掩盖去自己的理想、但当年的你作为一个苏家已到了险难之境的少爷,正是那般做个胸无大志的无赖少爷才是解围之计、”

苏叶偏偏头,自嘲笑笑道:“但终究不还是未阻止的了庙堂之上的一群混帐们、、、”

老乞丐看了看苏叶,接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再等等吧,生机复苏的日子快到了、”

半晌后,苏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前辈,方才只顾说笑其他了,差点忘掉了与你讲自方寸匕中所见的所闻、、”

老乞丐摆了摆手,淡淡道、“你知道即可,不需与我多讲了、”

苏叶犹豫片刻后,接着问道:“请教前辈,那个采薇是如何的来历?“

老乞丐道:“你不是已见到了吗、、”

苏叶一怔,接着摇了摇道:“那里就像是人们传说中的仙界一般、似真似幻,玄奇不凡、、那里给予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令我心神在其中一直是迷茫不解、有时我在觉得所见到的只不过是一场梦、但直觉却又告诉我或许那里是真的存在、”

话音落下,苏叶一直认真的看向老乞丐,期待能得到所要的答案,老乞丐淡淡的笑了笑,出声道:“正如你所想、那里的确是存在着的、”

苏叶心中虽是早已有了准备,但此刻听到前辈亲自道出,依然是觉得惊骇,而且于此惊骇的心神中还夹杂着了一丝激动、

但如果那番天地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会就是人们常说的天上仙界吗?

苏叶心中惊诧怀疑,不相信的问道:“那岂不是说她是自天上而来的?”

老乞丐散漫的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非世间人所在的世间之外,都是叫做天上、就看是如何言说罢了、”

苏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半晌后接着犹豫道:“那前辈可有去过那个地方?”

老乞丐沉吟了片刻,犹豫的点了点头,苏叶一惊,张嘴还要继续再问时,老乞丐则摆了摆手,淡淡道:“关于那里就暂说这些,待得将来若是需要再与你讲清罢、”

苏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对于老乞丐他是绝对信任的,也是绝不会有半点违逆的,哪怕是一句话也不会有半丝否定、、

这除了是有苏家祖奶对苏叶的教诲托付之外,还有四年来苏叶受其亲身传授剑道的恩情、

世间可以令得苏叶这般由衷的恭敬对待的也只有这两人、就算是庙堂也难以令得他违心的卑躬屈膝、

苏叶若有所思道:“前辈,她来此世间是有何目的?”

老乞丐并未直接对其讲出,而只是问道:“你可还记得你练剑的那块断碑?”

苏叶一笑,出声道:“自然记得,若非前辈那块断碑,此刻我的剑法也不过能算是个三流剑客、、、”

老乞丐道:“、、她之目的就是来此寻碑、”

苏叶想了想,接着道:“莫非她也是要以此修行剑道?”

说罢后,苏叶忽然觉得方才所言有些幼稚、

老乞丐道:“待她醒来,你亲自问她罢、”

苏叶只好点了点头,半晌后,苏叶想起了来此见前辈一面的首要所需,道:“前辈,弟子还有一问、”

老乞丐道:“青灵木?”

苏叶并不觉得惊讶,只是道:“正是、前辈叫弟子寻到方寸匕,根据其中所呈现的线索来寻找青灵木,但我从中除了见到了许多玄奇之外,对于那青灵木所要降落之地,并未寻到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

老乞丐道:“你未见到那颗青葱繁茂的参天神树?”

苏叶道:“见到了、”

老乞丐道:“、、、当再有一地降落此神树之象、那一处地便就是青木所讲之地了、”

苏叶再想了想,接着道:“天地如此之大,若是神树的显化,直到了许久之后我才知晓,岂不是耽误了先机?”

老乞丐接着道:“至少可先缩小到大概地域、”

苏叶接着道:“还请前辈告知、”

老乞丐道:“五行之道要永记于心才好、”

“五行?”苏叶一怔,接着老前辈也不多语,苏叶疑惑片刻,恍然大悟道:“青、木、生、皆对于天地之东、那便是了东域、前辈可是此意?”

老乞丐道:“既然知晓了,那就尽早打算吧、”

苏叶身子微躬道:“弟子谨遵、”

心中之事终是解开了,而接下来便是了东地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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