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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东南域局势(二)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这些势弱的宗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臣服,要么选择离开,没有第三种选择。

选择臣服的话,虽然宗门能一时得以保全,但失去了自主权利的宗门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吗,尤其是对曾经可与落霞宗并驾齐驱的大宗而言,怕是要不了几年就会在历史中消亡,落霞宗不会在自己的辖下留下这么强大的异己力量反对自己,必然会打散重组,将其编到各个不重要,却有重重监视的地方,一旦发现有危害落霞宗的举动,立即斩杀,直到几代后才会真正的将其视为落霞宗的一员,放心的将一些核心机密交给原六大宗的人。

如果是其他小宗门的话还可以,反正也翻不起什么大浪,甚至这对小宗门的人来说还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够摆脱出身弱小宗门的束缚,有机会学到更高深的功法,迈入更高的领域。

选择离开的话,数千年的祖先在这里,他们的根在这里,哪是说走就能走的。离开了东南域,离开了这片熟悉的土地和人,他们就等于失去了自我,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表面再强大也会很快衰败,甚至在他们决定迁移的时候就会立刻分崩离析,因为即使拥有飞天遁地的本事的修炼者也都是人,只要是人就逃脱不了七情六欲的掌控,除了宗门,他们还有亲朋,还有好友,不可能为了宗门舍弃一切,除非是能够让那些弟子看到宗门迅速崛起的希望或是打回来的可能,否则的话除非是哪些宗门的死忠派或是与落霞宗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没有人愿意跟随一个前途未卜的宗门去往一个陌生的世界面对陌生的人生,而这些人又恰恰是一个宗门的绝大多数,没有了他们,宗门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宗门,只能说是一众带着失败印记的流亡者。

更何况,东南域也不是那么好离开的,不但要穿过被死亡笼罩的黑暗天幕,还要走过步步杀机的血色森林,堪称五步一杀,十步一亡,绝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纵使最后成功的侥幸走过去了,还活着的恐怕也没几个人了。否则的话东南域这么多人,每年诞生的天赋出众又有实力的年轻俊杰也不少,却鲜有人去闯这条古路,不是不愿意去冒险,也不是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实在是这条路死亡的几率太高,走上这条路的人九成九的人都会死在里面,剩下的那零点一成也不是闯过去了,而是几十年几百年都没有消息,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找不到死亡的证据,无法确认还活着。

所以死亡的几率是九成九,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去闯这条古路了,即使有,也是寿元将近想要放手一搏或在东南域得罪不能的得罪的势力待不下去的人,而他们毫无例外的全都一去不回,无人知晓他们是死在了古路的深处还是成功的走过去了却无法回返。

旅途的尽头等待众人的也不是好茶好酒。天罚大陆,黑暗天幕与血色森林的另一侧,天罚二字的由来无人知晓,据说从太古时代就这么叫了,涉及到世界的起源之秘,至于真相如何,早已湮灭在浩海尘烟中,不是一般人所能追寻的。传说那里宗门林立,强者无数,种族无尽,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是一个竞争远比东南域强烈千百倍的地方,像落霞宗这样的宗门的建立与毁灭每天都有发生。

据说三百年前被东南域所有宗门联手才剿灭的黄泉门就是来自那个地方,因为得罪了不可得罪的势力,杀了不该杀的人,宗门顶端的战力几近全灭,剩下的人才不得不冒着全灭的危险冒险从血色森林和黑暗天幕穿过,在付出了百风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人都葬身在血色森林的巨口中和黑暗天幕的神秘力量的代价后,才勉强进入了东南域的土地,却依旧占着一份黑暗天幕异动的运道在里面,否则的话纵然他们的人数再多十倍,力量再增百倍,也休想有一个人从天罚大陆来到东南域。

一个在天罚大陆几近灭门的残留势力来到东南域后都能掀起如此风浪,差点将东南域所有宗门势力一一扫除,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可想而知他们来的那个地方是多么的广阔,诞生的宗门强者是何其的多,随意一个二流宗门的强者来到这里都是无敌的存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相反,这里的顶尖强者走出东南域外后就什么也不是,只能夹起尾巴好好做人,更不要说还想建立一个像在东南域时那样一呼百应的强大宗门,怕是在挂出宗门招牌的第一天就被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

两个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没有选择。

可悲的是,尽管他们看见了这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事,他们却无法做些什么,甚至都不能说出口。如果他们说了,不说有没有人相信,即使有人信了,大势上依旧无法改变什么,落霞宗的扩张依旧扩张,发展依旧发展,顶多在扩张发展的过程中态度温和一些,不采取过激的手段,门下弟子出门前被嘱咐低调谦逊些,不要嚣张,落霞宗想要东南域独尊的本质却没有改变。

其他宗门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该相互争斗还相互争斗,最多将万分精神中分出那么一丝来关注落霞宗的动态,却也只是聊胜于无,对抑制落霞宗的野心没有什么帮助,甚至有可能被落霞宗反过来利用,麻痹众人,使众人脑中产生“落霞宗没有想要入侵其他宗门”的固有想法,直至战鼓敲响的那一刻。

而他们这些做出“警世预言”的人连同他们所在的宗门却会在第一时间承受来自东南域第一宗门的怒火,这对于一个无论是在威望上还是在实力上都是东南域名副其实的第一宗门而言不要太容易,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放出点风声,自然会有无数想要讨好落霞宗的宗门跳出来,做成那落霞宗想做却不能去做的事。

那样的话,还不等反对落霞宗的统一联合战线建立,他们连同他们所在的宗就会先就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这样的话纵然以后落霞宗真的因此而绝了独霸东南域的可能,却也没他们什么事了,这自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又不是关乎种族存亡的大事,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待蛰伏,任何一个宗门都不可能永远强盛下去,总有势弱的一天,从时间长河来看,连太阳都有熄灭的一天,世界都有破灭的时候,一个宗门又怎么可能永远保持长盛不衰。

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静静储蓄实力,等待落霞宗势弱的时候,当落霞宗由盛转衰或是停滞不前的时候,就是他们重新取回在东南域地位的时候,不求能回到三百多年前各大宗与落霞宗平起平坐的时代,至少能够维持相互间的平衡,让落霞宗不敢轻易挑起战端。

为此他们都放弃了当代与落霞宗争锋的念头,转而积极培养下一代乃至下下代,将希望放在未来,希望未来能产生与落霞宗争锋的霸主人杰。

奈何天不从人愿,让落霞宗诞生了卫人杰这样的人,即使其他各大宗门的最杰出弟子联合起来都战胜不了,而落霞宗年轻一代又不是只有一个卫人杰,只是在卫人杰光芒的掩盖下其他人都黯然无光了,却是名副其实的具有东南域年轻一代第一梯队的实力,毕竟是东南域第一大宗,并且还在高速的发展期,诞生天才与人才的几率要远远大于其他宗门。

卫人杰加上落霞宗十峰的最杰出弟子(天峰崖和霸剑峰不入峰脉),牢牢占据宗门弟子团体实力第一位的排名,并且与第二位相差巨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根本没有被追上的可能,除非能够诞生一个比卫人杰还天才的天才,这种想法没有宗门敢去拥有。

“卫人杰是独一无二的,东南域再不可能诞生比卫人杰还天才的人。”这是他们的固有想法。

本来落霞宗有一个天赋悟性都强到逆天的卫人杰就已经压的东南域的各大宗门喘不过气来了,但结合其他宗门不是没有抗衡的希望,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一个看样子天赋实力并不比卫人杰逊色多少的莫寒,实在让他们心中感到绝望。

“难道落霞宗真的是天命所归,否则的话上天为什么如此偏爱落霞宗,三百年前出现了东方临与姚清林力挽狂澜,三百年后又出了比之当年的东方临与姚清林更加出色的的卫人杰和莫寒,这是摆明了要东南域归落霞宗啊。”他们心中悲鸣道。

不过也有一些人看到了事情的另外一面:

“幸亏这两人都出现在落霞宗,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是出现在落霞宗,而是另外一个宗门,没有落霞宗的资源培养,根本不可能对身在落霞宗的那一位产生威胁,几十上百年后落霞宗在东南域的地位将真的稳如泰山,无人可制。”

“现在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落霞宗,同样的修炼资源,同样的身份背景,却是修炼的截然相反的两种剑道理念,站在东南域剑道顶峰的宝座却只有一座,他们这辈子注定不能成为朋友,只能成为敌人,至少也是永远的竞争对手。”

“落霞宗同时得到这两人,是迈向顶峰的征兆,也是走向衰弱的开始,有两个不分胜负的两人,便意味着其他人有两个选择,有两个选择便意味着两个实力、势力都旗鼓相当的利益集团的产生,再加上这两人背后的东方临与姚清林无论在实力上还威望上都凌驾于他们的宗主虚无回,无人可约束他们,两大阵营间的相互争斗会肆无忌惮,直至某一天彻底演化成水火不容的关系,不是一方消灭另一方就是另一方把这一方从落霞宗驱逐出去。”

“无论是哪样,落霞宗的实力都会大损,未必能熬过之后的群虎噬龙,从天空跌落尘埃,再也爬不起来,等着吧,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和煦的面孔下尽是阴谋算计,眼中森森,一瞬间的心思不知道有多少种方案在诞生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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