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为廖舟盖好被他踢掉了的被子,看了看那张熟睡中的脸庞。此时,这张脸还是忧郁的,眉头皱结着,分明在做着不开心的梦。他梦到自己了吗?他还在为自己的摇头而伤心吗?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是第一次看电影吗?是第一次赴宴吗?是第一次在医院吗?还是第一次会议室开会的时候?想着,竟然发现他们之间竟有着那么多的第一次。
心底的甜蜜勾引了瞌睡虫,快睡吧!
第二天清早,熟悉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纱子窥视着两个梦中的宠儿。
廖舟先醒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懒睡在别人的床上。照着老习惯,伸伸手,踹踹脚,打鲤鱼挺,一脚踢开被子,身子往两旁来回地滚。
“哎哟”——
一脚重重地踢中了丝丝的后背。她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惊呼。
他立即停止了打滚,小心地掀开被挤到床边上的另一堆被子。
丝丝,是丝丝!
廖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兴奋,抱住她的头使劲地吻,使劲地吻。丝丝被吻得要窒息了,脸上,脖子全是臭臭的口水。她推开那个疯了的人,捶打着他那结实的胸膛,撒着娇:“弄得我一脸的口水,帮我洗干净!”
“好,好。我帮你洗。起来,快起来,我帮你洗呀。”廖舟忙叠声地叫嚷。
丝丝却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赶开他:“走开,走开。人家穿着睡袍呢。”
“没关系啦。昨晚已经看过的。快点,快点。”
帮人家洗脸,需要这么兴奋吗?丝丝像看一只奇怪的野兽,看着他。
“不行,你先出去。我换好衣服再去找你。”
廖舟终于听话地往外走,走到门口,丝丝又说:“帮我把门关上!”呯的一声,门关好了。丝丝才从被窝把身子抽出来,慢腾腾地活动筋骨。成心让人家在外面多等会儿吧。
换好衣服出来,廖舟的热情早已消磨殆尽,脸上全是不痛快。他即不提要帮丝丝洗脸的事,也不过来迎接她,独自站在窗前发呆。
“怎么了?又那里招惹你了?”丝丝靠过去。
廖舟回转身子,正对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昨晚睡得好吗?”
“你呢?”
“我睡得好。你呢?没被我吓得一夜没睡吧。”
“你是老虎还是狮子,这么吓人?本姑娘不是厦大毕业的,不怕。”
“有你的。真不怕?”
“嗯。你看,有熊猫眼吗?没有吧。这就说明本姑娘昨晚睡好啰。”
廖舟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眉飞色舞。丝丝跟着笑。
“还肯帮我洗脸吗?”
“当然。帮美女洗脸可遇而不可求的。来,来,我先去打水。要不要先涮牙?涮牙要不要我帮忙?啊,要不要,快说。”廖舟连珠炮似地问。
“不要,不要啊!”
丝丝自己取了牙刷,挤上牙膏,放进嘴巴。廖舟嫌她动作太慢,等不及,抢过牙刷要帮忙,嘴里不断地说:“慢得像蜗牛。来,我来。张嘴,张大点。嗯,慢慢地享受五星级的服务啊。这边,这边。好了,转过来,那边,那边呀。配合,配合好。一点都不配合!乖乖的哦,我的小宝贝。”
丝丝听得扑哧一声,将嘴巴里的泡沬全吐了出来,喷了廖舟一身,漱好了口才有机会说:“谁是你的小宝贝啊。你还帮谁涮过牙,老实交待。”
“我投降,我交待。没有,你是第一个。”
他一边用毛巾擦去沾在衣服上的泡沬,一边顾着跟丝丝交待。
丝丝不再理他,自己洗脸。脸洗好了,才想起廖舟还没洗。就开玩笑地问:“你要不要洗呀?还是就这样厚着脸皮吃早餐呢?”
“不是没有工具吗?用手洗?”他作了用手指涮牙的动作。
“在我家,当然我负责啰。给,这里有。请挑选自己喜欢的吧。”丝丝打开放盥洗物品的柜子,里面放着几根备用的牙刷,还有未拆包装的毛巾。
廖舟像发现了美洲的哥伦布先生一样的兴奋,挑着牙刷毛巾,还不忘了耍嘴皮子:“哇,原来你早就为男朋友准备好喽,真贴心。算准了我今天要在你家涮牙呀。买这么多,是不知道我的喜好吗?”
丝丝懒得跟他争辩:“赶紧涮牙吧!嘴巴多得像个老太爷!”
“老太爷好,有人疼,有人照顾。我没人疼,没人照顾。”
“再要啰嗦,回家找你妈去!”啪地柜门关上了。
丝丝坐在沙发上,听着廖舟洗脸涮牙的声音,感觉很温馨!可转眼间,她又蹙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