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炎熾皇胤即将动手了结自己的性命之际,突然听到一声直达灵魂的深处的呼唤:“炎熾皇胤。”
皇胤的动作为之一滞,这一声,直达人的内心深处,让人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那声音沉雄有力,沧桑深厚,穿透了外界一切声响,也穿透了皇胤被悲伤和恐惧占据的内心。
就在这时,皇胤感觉身边的杀伐声音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小,漫天的火势,竟然也有渐渐消退的感觉。
皇胤缓缓放下怒燄晨曦,回过头再看怀中的母亲的尸体,正在渐渐变得透明,消散而去,厮杀的人群,躺在地上的家人的尸体,绯衣女子,白衣男子,一切的一切,都渐渐变得透明,整个空间也渐渐由赤红变得灰暗。
此时,皇胤心中的悲伤和恐惧感也神奇般的渐渐消退,甚至感到一丝莫名其妙,为何刚刚会有如此强烈的悲伤和恐惧感?
皇胤静静的看着这空间里的变化,说到底自己是一无所知,至始至终这里发生的一切,自己都是在被动的接受,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感觉自己心中渐渐空明,不禁喃喃自语:“刚刚难道那时梦境吗?”
“炎熾皇胤。”又一声呼唤,穿透所有,直达内心,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天穹,如同造物呼唤自己所创造的万物一般。
这时,四周的景物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大火和人群终于消失不见,出现的眼前的是四面灰色的墙壁,将自己围在中心。这个新的空间里的事物正渐渐由透明变成实体。
空间里开始闪烁着昏黄的光亮,光亮渐渐明朗,普及的地方,地上缓缓的出现一只木马,大小和真正的马差不多。
只见昏黄的亮光中,一名男子身穿黑色僧袍,手里拿着一只蜡烛缓缓向皇胤走来。
这时的皇胤,手中的剑也已消失不见,刚刚那一切,现在想来,真的是梦境。皇胤虽然心有余悸,但是情绪已然渐渐恢复平静。
他定定的看着走向自己的人,烛光中,来的人是看起来是佛家弟子打扮,头顶上有九个黑色的戒疤,左手上拿着一串褐色的佛珠。面目清秀,宛若十五六岁的孩童,双耳一左一右分别挂着两颗小指大小的黑色佛像。
那人站定脚步,把蜡烛放在一旁的木马上,木马随即开始兀自摇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然后双手合十,向炎熾皇胤施了一礼,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炎熾皇胤。初次见面,我叫色阴魔。”
皇胤听得出来,这就沉沉的声音,就是刚刚呼唤自己的人,想不到竟是一个面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的人,听到他自称色阴魔,便皱了邹眉头,回道:“色阴魔?你是魔吗?但看你打扮,又是佛家弟子的模样。刚刚是你救我出我的梦魇吗?”
色阴魔不紧不慢的说道:“是,也不是。”
皇胤一阵疑惑,说道:“此话何意?”
色阴魔低低的笑了两声,说不出的阴沉感:“梦魇是你的意识在自我表演,在你的梦魇中,你所经历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出现在了一个巧合的时机罢了。”
“既是这样,那你到底是魔,还是佛?”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其实,是魔还是佛,对你而言,你觉得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随你怎么定义都可以,人都是活着别的眼中,我和你眼中的我并不一样,所以‘你是谁’这种问题的答案,从来不出在被问的人的身上,而是出在发问者的心中。端看你如何定义了。”
皇胤对他这套说辞不置可否,反而对他多了一点戒备心理,继续追问道:“那此地又是哪里?”
色阴魔说道:“你的意识的混沌世界。”
“嗯?我的意识混沌世界,意思是我依然还在梦中吗?”
“是,也不是”,色阴魔伸手摸了摸木马的头,继续说道“我刚刚说了,不管是梦魇还是普通的梦境,都是你脑中的记忆,你的潜意识的自我表演,而意识的混沌世界,则是你意识的起点。而我,是游离在人的意识世界中的意识之体。”
皇胤听了之后,心下寻思,看来眼前这个人非同一般,自己以前从没听说过什么意识之体,更没听过有人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凡事必定事出有因,此人倒不像是要加害于自己,不管怎么样,且先看他要怎样吧。
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皇胤问到:“那你找上我是什么原因,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色阴魔转过头幽幽的看着炎熾皇胤:“为了生存。”
“嗯?生存?怎么说?”
“我说了,我是游离在人的意识世界的意识之体,我生存所凭借的,就是人们意识深处的恐惧和梦魇,这二者能为我提供生存的能量。你的恐惧和梦魇刚刚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吸引我前来,所以便找上了你。”
皇胤听后吃惊不小,从未听闻过人的恐惧和梦魇能成为一个人的生存能量。
“恐惧?梦魇?”
“你不用心存疑惑,你刚刚也亲身感受了,人的恐惧是能带了多大的力量,能让你放弃生的欲望,那自然也能成为我生存的力量,方法不同罢了。”
“那你要如何取得我的恐惧和梦魇,这对我会产生什么影响?”
色阴魔轻笑一声:“你听过有谁没了恐惧和梦魇之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这对你不会产生负面影响,甚至,我能让你在短时间内睡得比较安稳。但是,我取走你的恐惧和梦魇之后,并不代表它们就消失不见了,我只是取走了它们所产生的能量用以生存,但并不是替你抹消了它们的存在。”
皇胤听后,思绪不停的翻涌,到底要不要相信这个人呢?
色阴魔见皇胤面露豫色,又说道:“你放心,恐惧和梦魇存在在你身上对你并没任何好处,把它给我,让我得以生存。你只是把一样你并不需要的东西给了一个最需要它的人罢了。当然,我也不会白拿,这是一场交易。”
“交易?”
“是,作为回报,我会告知你一项消息。”
皇胤皱了皱眉,说道:“什么消息?”
色阴魔阴阴的笑了两声,笑声中透着一丝贪婪:“天启关键的使用方法!”
此言一出,皇胤心里打了个突,瞪大了眼睛,满是怀疑的说道:“据我所知,天启关键的使用方法早就失落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又怎么确保你告诉我的就是真实的。”
色阴魔冷笑道:“是真是假,你心中自然会有判断,何必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况且,色阴魔的交易是平等的,我会把这个消息说到什么种的程度,还需要看你的恐惧能为我提供多少能量。”
“天启关键是千百年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为何你偏偏选择对我说这个秘密,难道在漫长的岁月中,没有谁的恐惧能量足够让你说出这个秘密吗?”皇胤质疑道。
“哈,你谨慎过头了,我说过,不用怀疑我,色阴魔的交易是平等的,我不会说对你没用的消息,更不会把消息透露给无关的人。我会说什么样的消息,视交易对象而定。如果你非要一个解释的话,那我只能回答你,你的机缘巧合罢了。”
炎熾皇胤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毫无疑问,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眼前这个人完全透析,真是个可怕的人。但是自己现在身处在这个混沌世界之中,恐怕也只能与他交易,若不然,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姑且就按照他交易进行,若真能得到天启关键的使用方法,想必在未来的局势中一定能把握主动权。
“怎样,想好了吗?”色阴魔问到。
皇胤把定心思,说道:“我跟你交易。如何做?”
色阴魔轻笑一声,把左手的佛珠交到炎熾皇胤的手上,说道:“这串念珠,将会把你的恐惧和梦魇的能量取走,同时也会告知我能量有多大。”
话音一落,皇胤感觉心中一阵紧缩,伴随轻微的针扎的刺痛感,皇胤一声轻呼。随即手中的念珠一颗接着一颗的亮了起来,直到所有的珠子全部亮起。木马上放着的蜡烛火苗晃动了几下。
须臾,火光恢复平静,手中的念珠也渐渐暗了下来。
色阴魔取回念珠,拿在手中,阴沉的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