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耀眼而灼热。急躁的内心,迫切的寻求失去的方向。
烈日下,一名少年盘腿坐在树林中的一块大石上。少年刚及弱冠的年纪,一身白色锦衣,缀有蓝色纹饰,小麦皮肤,眉头紧锁。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透着些许急切和焦躁。
少年深吸一口气,启开一个小瓷瓶,点了一滴鲜红的液体在手指上,随即抬起双手,自语道:“再试一次!”
只见少年双手十指极速变幻出几种不同印法,口中念道:“万物有灵,以血为媒,以灵为介,引渡迷踪。”
倏然,少年周身被血色红光笼罩,光芒不算强烈。随即红光尽汇聚成一道光束,指向东方。
少年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终于......找了十几日了,终于有了比较具体的方向了,”少年又重重的叹了一声,“古阳前辈啊,您老人家下次走之前好歹给我留张地图什么的吧!光是让我找你又不说去哪找你怎么找你,天下这么大.....就算是考验我,也要等我把这血灵秘术练好了再来啊!唉~人生真是艰难啊!”
说罢,少年跳下石块,朝东方走去。
就这样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少年此时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脸无奈,苦笑道:“不是吧......这不会要我游过去吧!”
少年无奈,四下观望起来,发现右边百丈开外似乎是有一座小屋,屋子上似乎还飘着一面旗子,上面隐隐约约写了一个“酒”字。少年心想,反正现在也走累了,过去歇一歇,兴许能找到出海的船只。
少年来到小屋,原来这是一处路边毛店,店不大,只摆了六七张桌子,客人只有两桌,都是粗布麻衣,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想来应该是附近的渔民。这小店应该就是专门做这些往来的渔民歇脚充饥的生意的。少年想到这里,心里有底了起来,有渔民,那肯定能有船只。
老板见有客人来到,热情的招呼了起来:“客官来,坐坐坐,客官需要点啥?小店虽然不大,但酒菜都是小人亲手做的,看客官应该是赶了很远的路吧,要不要我给您做两个小菜?”
少年意在找船出海,但被老板这么一问,还真觉得有点饿了,便说道:“那你给我来两个好了,另外给我准备点干粮。”
“诶好叻,您稍等一下!”说罢便转身要进厨房。
“哎老板!”少年叫住他,“我看周围都是渔民,这附近是不是有村落什么的?”
“有有有,有的,从这儿往西南方走十里,有个渔村,我就是那个村的人!”
少年会心一笑:“老板,我想出海,哪儿可以找到出海的船只?”
“船是有,不过,”老板有些疑惑,“客官看您不像是渔猎之人,更不像是来此地观光游览,况且这再不出一个时辰,这天就要黑了,小人斗胆,敢问客官您出海是想去哪儿?”
少年被他这一问,略微迟疑了一下,心想:古阳前辈临走之前是收到一封书信,信中是一个人邀请他去一个叫做漂泣孤岛的地方,从名字上看,应该是真的一处海岛不错。前辈直说若是他十五天之内没有回信给自己,便要自己来此找他。但是如何去这个岛,前辈却没有提及。如今血灵秘术指引的方向是东方,秘术不会有错,那定是从这里向东方的海域去能找到那个海岛。此地既然是渔猎之村,那村民对海上的情况应是非常熟悉。或许他们知道如何前去漂泣孤岛,不妨将地方告知店老板,或许还能得到上岛的方法。
拿定主意,少年说道:“我是想去漂泣孤岛。”
谁知,那店老板一听到这个地名,脸色马上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客官,这岛确实有有这么个岛的。但是此岛环境十分特殊,我曾听来往的渔民提起过,此岛岛上天气变化毫无征兆毫无根据,不适合人居住,因此岛上树木十分茂盛,人若进去,十分容易迷失方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凶猛的野兽。我们这儿的人从不曾踏足此地。客官真要去冒这个险吗?”
少年听到老板这么煞有其事的一说,反倒来了兴致,笑道:“不是吧,有这么吓人?”
老板见少年全然不以为意,有些急了:“哎哟客官啊,您年纪轻轻是不知道啊,我们这儿最有经验的渔民都不愿靠近那个岛,据说只要一靠近,船只会立刻被狂风大浪包围,我们这儿都没人嫌命长,而且那里也没什么鱼可打,也就没人去了。您还是别去了!”
少年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应该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罢了,渔民们本就是靠打渔为生,对自然比较敬畏,也并非习武之人,所以难免了。
“没关系,我命大!烦请老板帮我准备一艘小船,我独自前去就行了。”
老板见老年执意前往,也不好再多说,便转身进入厨房为少年准备酒菜,又去找了一艘小船。
少年吃罢,付了老板银两,便乘上小船,径直向东方驶去。此时太阳遥挂在西方的天空中,已然没有了先前那么灼热,海面波澜不惊,只有阵阵海风,不知为何,这风吹得少年忽然心生一股不安的感觉。
“前辈啊,您可千万要平安无事啊!”
少年望向前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与古阳九州前辈初次相遇的情形——
数月前,幽岚山。
那一日清晨,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温和的阳光照耀着了幽岚山的花木,清新淡雅。
幽岚山地势十分特别,在整条山脉的最低处,山脉走势,宛若矫健的游龙,幽岚山正处在龙脊之上,不失地利优势,高度又十分适合人居住。此山山清水秀,一道瀑布似白练,从山顶自上而下,虽不算是豪气壮阔,但是却孕养着这一山的生灵。山顶云雾环绕,若隐若现。山腰处有一块方圆数十丈的平坦空地,一座精致的宅院便坐落在此。院前有两排柳树,左边有一处水塘,此时正是荷叶初露的时候,水塘中一片清新的油绿。
一旁,少年手持木剑,木剑飞舞,发出“嗽嗽”细响,独自练着剑法。
少年剑势一时大开大阖,气派宏伟,一时又转而灵巧迅速,刚柔并济。二者转换之间游刃有余,步法稳健。
突然,远处一道剑气势如破竹而来,少年应变机敏,迴身起剑,一剑刺出,化消来势。少年嗯噫一声,满腹疑惑,哪来的剑气?
紧接着,又有三道剑气扑面而至,分别功向自己的上中下三路。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眼下不容细想,唯有应战了。
少年眼一历,右手紧握木剑,身形瞬动,手中木剑势如出渊猛龙,敏捷灵巧,只听得三声锵然,便应下三道剑气。
站定脚步,见不远处,一道灰白身影,飘身而进,身法犹如秋叶纷飞,飘忽不定。然而他手上拿的武器,少年却看的分明,是一支细木棍。
眼见那人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灰白身影瞬间化为七重。少年心里一惊。那七重身影似幻似真,步法却不尽相同,一者快,一者沉,一者轻,一者迷,一瞬间将不及反应的少年围在中心。
那七重身形同时挥舞手中木棍,虽是木棍,可剑势确实凌厉威猛,丝毫不逊于铁剑,同时攻向少年。反观少年,现在已经定了心神,毫不畏惧。面对七重不同的杀招,紧握木剑,身一侧,轻巧避过刺向自己左肩的一个人影。同时右手的木剑也有了动作,向右斜刺一剑,刺中攻向自己下身的一个人影。那人影被刺中后随即化烟而散,而后又立马重新聚集起来。
少年还不及细看,胸前的剑锋已经离自己不到两寸,逼命一瞬,少年向后一仰,以剑柱地,随即脚用力一蹬,全身凌空旋转,手中木剑随着身形的旋转,剑气织成一道圆形剑网,抵挡下其余身影的攻击之下,也将几重身影震退数步。
那七重身影同时叫了一声好。然而就在此时,七个人的步法突然一致了一起来,所使得剑招确完全不一样。七种不同剑法织成绵密的剑网,少年心道不好,额上已经开始冒汗,心情不由得焦躁起来。
少年虽然还是剑势不减弱,但是面对七种剑招不间断不停歇的进攻,心里焦躁的情绪是蔓延的越来越开。虽然每一招少年都是接了下来,但是七重身影攻势密集,似乎每一招每一剑都已经提前看穿了少年的剑路,处处占得先机,少年还未出剑便以更凌厉的招式攻击上去,被逼得不住往后退,少年每一次想寻找一个突破口出招还击,但是越这样想出剑就越是慌乱,先前还算能够攻守兼备,但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被动防御。
少年头上大汗淋漓,渐感支拙,这招招防御之间,让少年呼吸越来越沉重。但是少年感觉以此人的能力,完全早在数十招之间就能轻松地杀掉自己,他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大费力气的出了这么多招,这个人却并不是要杀自己,反而招与招之间都有指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