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蛮族都有一个传说,他们的祖先,曾经囊括四海,并吞八荒,称霸一方。
“阿公,我们蛮族真的有那么强过么?”在一株直指苍天的大树下,一个小小的稚童趴在老人的膝盖上,明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憧憬。
老人笑了笑,苍老的大手轻抚幼童的脑袋,笑咪咪的说着“我们的树神不就是从那个时代留存下来的存在吗。即使历经了无数岁月,也依旧守护着我们蛮族。就算是大荒里最强大的荒兽,也不敢对树神有任何的不敬。”
“那为什么我们要待着这里啊?”孩子很疑惑,嫩手挠了挠头,接着道“我曾经听那些路过的大叔们说我们蛮族的位置很偏僻,为什么我们不搬到那些有很多人的地方,那多好玩啊!”
老者看着孩子满是不解的神情,眯起了眼睛,用少年人从来都没有听见过的语气轻轻的叹息道:“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啊!”
“不够强?”稚嫩的孩子重复了一遍,在那幼小的心灵埋下了一颗同样幼小的种子。这种子,或许什么不会发芽,又或许,会长成一颗苍天大树,顶天立地。
十年匆匆过。
“项天,你在干嘛啊?”听到有人喊他,身体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转过头。“我在看书呢,小杰。”
“看什么啊,没什么用的。”名叫小杰的少年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他一只手搭在了项天的肩上,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去捉山**,上次玩的不过瘾,再来一次呗。”
项天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看起了书。
“真不够义气!”小杰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然后大咧咧的说道“你不去算了,我找他们几个去。”见项天毫无反应,又翻了个白眼离开了。
“项天。”一位老人杵着拐杖走了过来,老人很苍老,花白的头发带着岁月的痕迹,但从那不怒自威的面容看来,这位老人一定是久居高位。
“阿公。”项天站起身来。
老人哈哈笑道。“你身体虽然差些,但这么些年也养的差不多了,年轻人嘛,现在不疯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想疯就晚咯。”老人打趣道。
“我不就是想多看看这些书里的故事嘛。”项天嘿嘿一笑。
“阿公,这书里写的都是真的吗?”项天拿起一卷发黄的书“书中说外面很精彩,有可以化作太阳的三足的乌鸦,百丈高的可以搬起大山的巨人,可以引发洪水的蛟龙,这些都是真的吗?可为什么我们族里的大人们都做不到这些?”
老人的眼神变的不同了,老眼虽然昏花,但却有异样的光彩,看着这年轻的脸庞,少年气宇轩昂,与族中其他这般岁数少年相比,是极为不同的。可惜,生在了这个时代,如果是在最古老的时代,这样的心性,是最值得大力培养的,但可惜了,老人心中叹息。
“是啊,外面就是这样。”老人回答道。他接着说道“不仅如此,天地之广阔无人可知,世间的生灵又何止亿万,那是万类霜天竞自由。”
阿公的话说的很慢很慢,像是在述说什么,又像是在追忆。
项天很清晰的听到胸膛内那颗心砰砰的跳动声,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第一次充斥于他的脑海中,那是渴望,对世界的渴望。
“我想.”项天的话还是没有说出。他话音落下“算了,没什么。”
阿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项天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心里怎么想的,阿公怎么不清楚。
在他看来,项天已经有了走出大罗山的渴望,项天现在需要的,只是最后的一点推力,毕竟这么年轻的少年,总是对未知的充满渴望。
“项天,你跟我来。”阿公呵呵一笑,走向了族中的禁地。
巨大的壁画绵延不断,这是先人们的事迹,只有蛮族最骄傲的人才有资格被刻画在上面。项天跟在阿公的身后,看着这些他从未看见过的壁画,吃惊的说不出话,目不暇接的壁画一幅比一幅盛大。就说他刚才看到的,一个看似平凡的男人竟然一手搬起了一座山,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神话里才会出现的吗?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阿公走在前面,慢慢说道。“他们,是我们的先祖,是我族的荣耀,也是你看到过的那些神话中的一员。”
项天的心在战栗,他似乎听到一个人在他的心中呐喊。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神话。”阿公平淡无奇的话语似乎有莫大的力量,“即使是最强大的存在,在最初,也不过是最普通的生灵。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无敌的存在。”
“孩子,你想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么?”阿公转过身来看着项天,他拍了拍项天的肩膀。“告诉我!”
“我。我想要成为那样的人,我想跟随族中的大人修行。”这一刻,项天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心,他开口了,很久以前他便是对世界那么的好奇,他听说只有修行者才可以看到更远的世界,便想要修行,可他幼年便体弱多病,身子比平常人虚弱很多,他很自卑。可即使是再平凡的生命,也总有对变强的渴望吧。就像是鱼儿渴望大海,飞鸟渴望天空,这是对生命巅峰的渴望。
“好。”阿公的面容潮红,不仅是项天在兴奋,他也一样,他等待这一刻很多年了。他继续开口道“我族虽然已经没落了许多年,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你要相信自己的力量,那隐藏在你内心深处的力量。”
项天很清楚的记住了这句话,即使他并没有听懂。
阿公带着项天慢慢行走在这座峡谷中,浓浓的岁月气息弥漫,多少年的岁月流逝,世间的多少事物都已经烟消云散,而这里,仿佛永远也不会改变。项天永远都记着,这一天,是这个老人引领他走上了至强者的路,即使是岁月的流逝,他也不会忘记那颗炙热的心跳动着的感觉。
“孩子,你要记着我的话,永远也不要为了一些现在看似美好的东西停下你的脚步,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只建立在你强大的情况下,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你是蛮,更应该如此,。你所背负的,是一个民族的信任,记住了吗?”
“记住了。”项天点头认真的说着。
“你的修行之路,开始了,也该开始了。”